“他生不了兒子了!”這句話是肯定,沈靜儀聞言一驚,“你的意思是……”\r
陳煜微微勾唇,拇指撫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了摩,道:“既然他費了那麽大心力裝病,我們不成全他倒是過意不去了,往後,莫說兒子了,就是女兒也别想生了。”\r
沈靜儀咽了咽口水,頭一次覺得,她的夫君還真是夠狠。\r
“是徐錦年給你的藥方?”\r
“你還記得?”\r
“我自然是記得的,”說着,她歎了口氣,“太子那人可不是個仁慈的,若是發現了,徐家隻怕也會有麻煩。”\r
“若是榮嘉公主怕他,就不會任由徐錦年幫我們了。”\r
沈靜儀唏噓不已,“她倒是個厲害的,若非徐錦程與徐錦璃相繼出事兒,隻怕她也不會幫咱們。”說着,她想起了齊王的小兒子,“他可是抓到了?”\r
這件事當初她也沒怎麽過問了,畢竟她隻是後宅婦人,不好過問太多。\r
陳煜點點頭,“我答應過的事,何時反悔過?”\r
他早就将人送到了榮嘉公主的手裏,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他該過問的了。\r
不過,依着如今的情形,隻怕榮嘉也不會放過蔣家,而定國公雖瘋了,可這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隻有他自個兒清楚。\r
想着,他道:“這幾日我怕是難以行動,你若是得了空子,便過來幫我處理一些事務如何?”\r
“我?”沈靜儀吓了一跳,“不行,我隻是個婦道人家,哪裏能插手你的事,更何況,何況……”\r
“不必擔心,我相信你。”他笑道:“我如今有傷在身,也不得接觸軍務,所爲不過都是些陰謀陽謀罷了,你放心,我說你做就好。”\r
“可,這事兒不是還有公公與老太爺麽?”\r
陳煜面色不變,“父親要跟随沈侯輔佐太孫,祖父要在後方出謀劃策,你父親如今也不在跟前,青九傷得也不比我輕,這其中隻有你最合适。”\r
他自然不會說是因爲多日未見她,想她了才讓她待在自個兒身邊的。\r
“你這麽說,我若是還推脫倒是顯得矯情了。”靜儀失笑,握住他的手,手心裏的薄繭竟讓她安心了許多。\r
十指相扣,陳煜再度說道:“榮嘉公主在京城必然會與蔣家對上,到時候太子也許會重新啓用蔣家,若是讓他帶兵前來,隻怕會是一個強勁的對手。”\r
“你想做什麽?幫榮嘉?”靜儀挑眉問道。\r
陳煜微微點頭,“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敵人,況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r
“可,你答應過蔣華,保住蔣家的……”想起他來,沈靜儀的腦海裏又浮現前世的種種,以及蔣華臨死前的模樣。\r
她一直沒有動蔣家,便是爲着這個原因,自然,也不希望陳煜動手。\r
看到她紅了眼眶的模樣,陳煜眸子黯淡了幾分,扯了扯嘴角道:“用他一條命,換整個蔣家,清和他在天之靈不會怪我!況且,蔣家其他房頭未必會坐以待斃。我們隻要保證蔣華這一脈就好。”想了想,他還是沒有将蔣華那兩個妾室有孕的事說出來。\r
沈靜儀點頭,她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爲,榮嘉公主不會放過蔣家,無論徐錦璃是不是自殺,她都會把這筆賬算在蔣家身上。\r
若是能用定遠公一個人的性命換整個蔣家的安危,那麽,她也不會說什麽的。畢竟,她很不恥定遠公。\r
一個連自己兒子都能犧牲的人,根本不配原諒,更不配讓人憐憫。\r
即使他也爲失去蔣華傷心過!\r
見着陳煜面色有些倦怠,靜儀沒有再多說,隻讓他好生歇着,其他的事不必操心。\r
臨走前,接了陳煜給她的一塊令牌,出了房門,她吐出一口氣來,看向天空,江南的天空似乎也與京都不大一樣,比之更燦爛些?\r
也不知京都如今是個什麽模樣,若非聽到陳煜說的那些話,她都不知,他早已經布置好了一切。\r
這回,太子又能撐多久?\r
她記得,前世太子登基後,似乎隻做了一年不到的皇帝便因“病”駕崩了。\r
而這一世,雖然很多事都變了,但是大緻上,還是沒有脫離根本。也就是說,他們這一場仗應該不會輸,太孫最終也一定會在那個位置上。\r
想着,她拂袖,轉身朝着另一邊走去,綠拂見此,開口道:“小姐要去書房?”她看了下,前頭不遠就是府中剛布置好的書房。\r
想來,應該是給陳煜總的!\r
沈靜儀的确是來書房,且她一進去,就在臨窗的翹首長案前坐下,“來人!”\r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便有一道身影落了下來。\r
“夫人有何吩咐?”沈靜儀打量了一眼,便道:“幫我搜集京都的事情,記住,事無巨細,都呈上來,往後就送到世子房裏。”說着,她将那塊黑色的令牌拿出來,那人看了眼,便恭敬地應了。\r
她不知道這人是什麽人,但是她相信能跟在陳煜身邊的,必然不是一般人。\r
看了看書房裏的書,沈靜儀拿了幾本地州志,又看到一張輿圖一并帶了回去。\r
回到房中,她讓綠拂将琅哥兒抱了過來,好在孩子不鬧騰,乖得很,隻要不讓他餓着,他便不讓你操心。\r
如此一來,沈靜儀還有空子翻了邊那些書。\r
翌日,将孩子送到廖氏那裏後,沈靜儀便去了陳煜那裏,彼時,他已經醒了,精神看着也比昨日好了許多。\r
“怎的不将孩子帶過來?”他剛爲人父,心裏還新鮮着,想着再看看自己的兒子。\r
沈靜儀接過小丫鬟提上來的藥碗,“你如今傷勢未愈,得多多休息。孩子太小,一個時辰就要吃一遍奶,我怕吵着你。”\r
孩子的确乖,可餓了的時候,卻也是鬧人的。\r
陳煜有些失望,不過一想到那軟軟嫩嫩的小家夥,心裏就跟化了似的。\r
“我這傷勢已經好多了,往後将他一塊兒帶來便是。”\r
“等你好了再說,”沈靜儀笑道:“我昨兒個用你的令牌吩咐了書房藏着的暗衛,讓他幫我收集京都的消息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