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不再看看?”青九在她身後問道。
劉嬷嬷沒有回答,隻擺了擺手。
這樣的情況,不會留下活口。
成國公府,得知香料鋪子一家都被滅口後,陳煜看了看沈靜儀,見她心神不甯,握着她的手道:“别多想,這件事交給我就好。”
“還是讓大理寺來吧!”
陳煜頓了頓。
“這樣的重案,讓大理寺來吧!”她又重複了遍。
陳煜想了想,便應了,“你且歇着,我去安排下。”
沈靜儀臉色有些發白,順着他的手躺下,身子卻一陣陣地發冷。
陳煜皺了皺眉頭,給她蓋上薄被,出去時,輕聲吩咐道:“好好看着夫人,寸步不離!”
綠拂福身應諾。
刑房内,陳煜進來,劉嬷嬷已經在等着了,地上跪着一群人,皆是外院負責采買之事的,從上到下,一個不漏。
“嬷嬷可有問出什麽來?”陳煜坐在梨花木椅上,掃了眼地上的人。
用不用刑他不管,他隻要知道結果。
劉嬷嬷行了一禮,道:“香料是前幾日就同鋪子裏訂好的,他們負責去拿,掌櫃的一家連夥計都被滅口,想來,這問題該出在鋪子裏。”
“嗯,府裏洩露消息的人呢?”
這種事,自然會有人放走消息,否則,不會如此精準,隻有他們這一房的香料有問題。
劉嬷嬷看向最前排,那個将頭抵在地上的人,“此人乃是府中家生子周濤,媳婦兒是三房小廚房負責采買的婆子,無兒無女。”
三房目前主持着中饋,既是三房的人,自然好做手腳,分配香料時,防不勝防。
陳煜看向周濤,他以頭抵在地上,并不說話,看模樣似乎是認罪了。
隻是,他有些疑問,既是家生子,他怎麽敢?
“是誰指使你的?”陳煜開口問道,聲音不大,卻讓其他人足足打了個寒顫。
周濤依舊未擡首,隻道:“但憑爺處置!”
“不說?”
“小的自己要做的,沒有人指使,但憑爺處置。”
陳煜點點頭,“很好,”他轉頭吩咐道:“把他一家子帶進诏獄。”
诏獄這個地方是做什麽的,身爲成國公府裏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周濤卻是面色不改。
這讓陳煜眯了眯眸子,看起來,這個周濤似乎是……
“除了一個婦人,他還有其他什麽人?”他問向劉嬷嬷。
劉嬷嬷搖頭,“老子娘都在幾年前就死了。”
陳煜點頭,看向周濤,冷聲道:“既是背叛主子,便不必手下留情,帶進诏獄讓他嘗夠了刑具再送他上路。”
青九領命,“是!”
周濤仍舊毫無反應,直到被押起,他才匆匆瞥了眼陳煜。
如他所料,周濤的眼裏充滿了仇恨,想來,該是什麽事兒讓他記恨上了陳家。
陳煜目光再次掃過地上的其他人,接觸到他的目光,所有人皆伏了下去。
“世子爺饒命,小的冤枉,小的真的什麽也沒幹……”
“冤枉啊!”
“世子爺饒命……”
劉嬷嬷皺了皺眉頭,對此有些不喜,“閉嘴,冤不冤枉,爺自有定奪,須得你們叫喚?”
她這一聲怒斥果然讓他們停了下來,皆等着陳煜發話。
這件事牽扯下來就是一團,自然動作小不了。他想了想,吩咐道:“将這些人帶下去。”
有人上前,将這些堵住口拖了下去,回頭,陳煜又道:“勞煩嬷嬷帶着我的人走一趟,将三夫人請過來!”
劉嬷嬷看了眼陳煜,不禁暗暗點頭,“老奴遵命!”
三夫人活了這麽些年,跟上花轎似的,頭一遭被人帶到刑房。便是上次,她也隻是,并未被帶到刑房裏來。
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來到這裏時,她已經精神疲憊,雙腿發軟,早在他們帶人過來之前,她便已經先行押下了幾個人,一一審問過後,并沒有線索。
所有的一切都是沖她來的。
“小九也認爲是嬸嬸做的?”她站在刑房中央,看着坐在牆邊,面冠如玉的男子。
陳煜側首吩咐道:“給三夫人上把椅子。”
下頭的人很快便端了把椅子擱在她身後。
三夫人沒有客氣,坐了下去,不是她想做,而是她站不穩了。
尤其是在聽到那香料鋪子的掌櫃被滅門之後,都是認識許多年的人,往來生意自然不少,這樣的下場,着實讓她震驚。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她們三房,畢竟,上次就差點兒……
“三嬸,勞煩您将此時解釋一下,爲何香料中,會是那些腌臜東西。”
陳煜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三夫人擡頭看向他,深吸了口氣,“小九,不是我,真不是我,中饋在我手上,庶務都是我打理的,我再笨再傻,也不可能朝沈氏動手啊!是四房,是她,一定是她,一定又是她陷害我。”
“凡事得講究個證據,三嬸這麽說,有何憑證?”
“憑證?”她想了想,立即道:“周濤,周濤前些年因爲得罪了她,求到我這裏,我才收下他們兩口子的,這些年看他們也算本分,這才委以重任。沒想到,他們竟是那個賤人派來卧底的。”
陳煜看向青九,“将四夫人請來,今兒個這事,若是找不出幕後主使,那,所有牽扯進來的人,就隻好到诏獄走一遭了。”
一聽到诏獄,還是要請她,三夫人臉都白了,她呐呐地看着陳煜,說不出話來。
瘋了瘋了,這孩子瘋了。
對此,陳煜神情淡淡,等到四夫人被帶過來,相交于之前進來的三夫人,她顯得倒是氣定神閑得多。
掃了眼臉色慘白的三夫人,她看着陳煜,咳了咳,“小九找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兒麽,我這身子咳咳……咳咳,不大好。”
“無礙,若是四夫人覺得身子不好,府中丹參多的是,我立即命人去熬碗參湯過來,就是還剩一口氣,也能給你吊着。”說着,他微微彎起嘴角。
四夫人臉色未變,說道:“那倒不必,嬸嬸該不至于如此。”
“既然不至于,就請四夫人坐下,我這裏,有些事兒需要問問您。”陳煜使了個眼色,任由下頭的人給她也搬上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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