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宸低頭,“知錯!”
謝老夫人看着自己唯一的孫子,到底是舍不得用家法,歎了口氣,道:“此事我都已經知曉了,就更别說陳家那邊了,”
謝宸擡起頭,目光淡然,“孫兒一力承擔,祖母放心。”
“你這是要氣死我,”謝老夫人拍着茶幾道:“你錯就錯在不該将陳家推出去,差點兒害了靜儀。”
“倘若這次有個什麽閃失,你當如何同你姑姑交代?”
“讓我如何見你姑姑?”
一道道指責聲,讓得謝宸啞口無言,他略微低着頭,讓得謝老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這個孫子,她一手養大,教養大,所用所需皆是最好的。
如今養成了這樣的性子,也與她有關!
做大事,不得婦人之仁,看來,她是老了。
“自個兒去祠堂請罪吧,回頭想想該如何處理此事。”謝老夫人發話了,謝宸自然不可能再多留,他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成國公府,書房内,陳煜聽着青九禀報的消息,不期然,捏碎了手中的茶盅。
青九掃了眼,停住了嘴!
陳煜冷峻的臉上雙眸漆黑幽深,讓人不寒而栗,片刻後,他将手中已是成碎片的茶盅扔出去。
“他是覺得我陳家好利用了,所以如此順手。”
他冷笑,一股殺氣靜靜地彌漫在書房内,青九額上慢慢地滲出了汗漬。面兒上看着無事,實則,他已是大汗淋漓。
“爺,要不屬下去殺了他?”他頂着壓力道。
“殺他?”陳煜收斂了些許,扯了扯嘴角道:“他這次立下了這麽大一功,你覺得太孫會讓我動他麽?”
青九低頭,“可他如此欺我陳家,還害得夫人差點兒也……這口氣,您打算忍了不成?”
陳煜眸子一冷,“忍?”他白皙修長的指尖輕點着書案,“我的認知裏,從沒有忍字。”
說着,他起身,青九讓開,跟着他出了書房。
腳步一頓,他道:“此事暫時不要讓夫人知曉。”
青九低頭,“是!”
待到他回到正房裏時,沈靜儀已經歪在床上睡着了。
她的身上蓋了厚厚的被子,小臉紅撲撲的,綠拂和珍珠就坐在不遠處做着女紅。
見到陳煜,兩人起身行禮,陳煜手一揮,便讓她們退出去了。
看着床上的人,陳煜擡手撫摸着她的臉龐,目光溫柔缱绻,一點兒也不複之前的冰冷模樣。
許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沈靜儀蹭了蹭他的手掌,繼續酣睡。
這個動作,卻是引得陳煜微微一笑,猶如冰雪初融,一室明媚。
他想,他怕是一輩子都逃不出這個女人的“魔掌”了,沒有人知道,他當時看到她深陷險境時,到底是個什麽心态。
現在想想,他自己也想不起來了,大約,猶如所有的一切突然崩塌了般,什麽都沒有了。
想到此,他的确該謝謝蔣華,若是沒有他,她怕是等不到他來。
再去想,當時的情形,已然模糊了。
他隻記得她。
沈靜儀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窩在陳煜的懷中,他看書,自己睡覺,異常遐逸。
笑了笑,陳煜抵着眸子,“笑什麽?”
“我們這樣的日子,太逍遙了。”她隻覺得現在是她最快活的時候,摟緊了他勁瘦的腰身。
陳煜被她這麽一鬧,已然沒了看書的心思,索性扔了,擡起她的下巴,“快滿三月了吧?”
意識到他的想法,沈靜儀臉上一熱,移開眸子,嘟囔道:“還有些日子呢!”
陳煜卻是不管,吻了她的下巴,再封住她的唇,手指已然順着她寬松的衣衫鑽了進去。
底褲扯出,人也随之覆了上去。
感覺到他的貼近,她一緊,“小心孩子……”
“我有分寸。”他慢慢安撫道,沈靜儀不好再阻攔,便随了他。
……
出了二月,沈靜儀的胎便坐穩了,這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這些日子,她除了去慈溪堂看看老夫人,派人給各房受傷的人送些補藥,就是待在自己院子裏煮茶。
陳煜種下的梨花也快要開了,如今已經冒出了頭,估計三月初就能開花。到時候,滿園梨香,雪舞紛飛。
就連前些日子,籠罩在府中的陰霾,也随之淡去。
梨樹下,沈靜儀一身藍色衣裳,倚在榻上,看了眼端了藥膳來的人,問道:“外頭如何了?”
珍珠躬身回答,“顧家如今也在辦喪事,如您所料,太子這次的确損失了一大臂膀。”
沈靜儀點點頭,“繼續打聽着,我想,謝宸既然動手,就不會把目标隻放在蔣家與顧家身上。”
按照她的推測,應該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果然,沒過幾日,又扯出了戶部尚書貪墨,隻是讓沈靜儀驚訝的是,這戶部倒不是謝宸動的手,而是陳煜。
對于這樣的情形,太孫一派自是樂見的,就連皇上也全力配合。
隻不過,沈靜儀卻沒有在陳煜的臉上看出任何欣喜的模樣。
她覺得有些奇怪。
這日,她敲了敲茶幾,“綠拂,爺最近是不是被誰欺負了?”
綠拂原本在編蝴蝶,聞言,頓了頓,“小姐,咱們爺不欺負别人就不錯了,哪裏有人敢欺負爺?”
“是麽?”她摸着下巴,“可我總覺得他最近有些不對勁兒。”
綠拂轉了轉眼珠子,繼續低頭編着蝴蝶。
不遠處,珍珠匆匆而來,“小姐,大夫人來了。”
“誰?”沈靜儀愣了愣。
“侯府大夫人來了。”珍珠說道,沈靜儀眸子一亮,趕緊做了起來,吓得綠拂立即扔了手中的玩意兒,去扶着她起身。
“小姐可吓死我了,”綠拂拍了拍胸口,靜儀不以爲意,“快去準備,大伯娘來府中隻怕得先去慈溪堂看看老夫人才能來這兒。你們吩咐下,廚房今兒個做些大伯娘愛吃的。”
“是……”
“府中知道了麽?”
“三夫人已經去了前頭迎着。”
果然,沒過一會兒,三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便過來請她去慈溪堂。
沈靜儀如今貴重着,到哪兒自然免不了一堆人前後簇擁,待她到了慈溪堂,嬷嬷剛打起簾子,大夫人便親自上前将她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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