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他們二人過來,大夫人連忙起身拉了沈靜儀,“你怎麽過來了,睡得不好?怎麽才這一點兒功夫?”
“睡得挺好,隻是想着您與大伯,是以不想多睡。”跟着大夫人坐下,沈靜儀說道。
陳煜彎了彎唇,瞧他媳婦兒,這張小嘴兒多會哄人,就跟抹了蜜似的。
果然,大夫人與沈聽了,笑着道:“你這丫頭,身子要緊,想回來,過了三月,住回來都行。”
“你大伯娘說得對,”沈治也道:“頭一胎,當心着點兒,身子一定要養好。”
怎麽說,他也是三個孩子的爹了,還是懂些的。
沈靜儀乖巧地點頭,“是,靜儀省得了,讓您們操心了。”
“這孩子,說得哪兒話。”大夫人嗔怪道。
又說了幾句,沈靜儀想了想,還是對沈治提起,“父親方才找我,問我可曉得沈卓下落,他怕是以爲我将他的寶貝兒子藏起來了。大伯可有查過,沈卓如今的蹤迹?”
沈治一頓,擱下茶盅,“我怎會知曉,那個小畜牲,不孝不義,我沒将他從族譜除名就算好的了。”
說着,他餘光瞥了下悠哉悠哉地品着香茗的陳煜。
嘿,這小子!
沈靜儀沒注意到他們,隻是垂下眸子,微微蹙眉。
沒過多久,陳煜瞧着天色不早,便提出回府了。大夫人舍不得靜儀,拉着靜儀又叮囑了番,這才送她出了門。
臨走時,三輛馬車帶了去。
沈治歎了口氣,攬着大夫人,“孩子長大了,總不能像小時候一樣,走吧,回去了。”
大夫人悶悶地,“這好些日子才回來一趟,能不想嘛!”
說着,同他回了府裏,沈治一個大男人自然不能時時陪着她,便去了書房,大夫人卻是坐在正堂等着馬氏。
說起來,馬氏過去也有些時辰了,她是不是該派人過去瞧瞧?
“李媽媽!”
“奴婢在,夫人,您有什麽吩咐?”
李媽媽上前道。
大夫人擡眼,“去二爺那兒看看,馬氏怎的還不回來,就說我有事兒找她。”
“是,奴婢這就去!”李媽媽說着,退了下去。
再說馬氏,她扶着沈楠在書房的内室裏卧下,回頭又去給他熬了碗靈芝湯藥過來,服侍他喝下。
沈楠閉上眼,暈眩之感也好了許多,擡眸看了眼坐在床邊的人,他道:“我已經無事了,你回去吧!”
馬氏抿唇,并沒有回答他,沈楠見着她不出聲,皺眉道:“又怎麽了?”
馬氏絞緊帕子,“你便讓我就這麽回去麽?我來了許久,若是不做點兒什麽,母親定然起疑了。”
聞言,沈楠黑了臉,咬牙道:“我如今受着傷,哪裏有那個氣力碰你?”
這女人,真是……
馬氏擡起頭來,臉頰臊紅,“我哪裏說要真的碰我了,”她低聲道:“你,你在我脖子上做個印記吧……”
沈楠收斂了怒氣,也不說話,隻是沉默地盯着她。一雙眸子帶着慵懶,幾分探究,馬氏被盯得心中打鼓,這才有些後悔起來,不該如此放浪,雖說是自個兒夫君。
“你,你若是……算了,”她起身道:“就當我沒說好了。”說着,她剛想離去,卻聽沈楠開口,“過來!”
“嗯?”她回回過身,沈楠靠在大引枕上,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過來吧!”
他聲音帶了幾分溫柔。
馬氏不自覺地過去,又坐下。
“靠近點……”
她靠近,隻覺得一道灼熱的鼻息撲過來,脖頸處一涼,有什麽東西吸吮着她的肌膚,讓得她一顫。
隻一會兒,沈楠便退開了,淡淡地道:“好了,出去吧!”
“嗯?哦,那,那我出去了……”她慌忙站起身,隻覺得呼吸不暢,顧不得那麽多,便快步退了出去。
床上,沈楠神色不明。
剛出了書房,便碰見李媽媽,說是大夫人有找,她跟着過去了。
正堂裏,大夫人見着她進來,擱下茶盅,“怎的去了那麽久,二爺那頭可有……”說着,她一頓,目光觸及到她脖頸處的一抹嫣紅。
再看看馬氏,眸子飄忽,雙頰绯紅,心中便有了數兒。
許是她眼神讓得馬氏察覺了,微微拉了下衣領,“二爺那邊兒一切都好,請母親放心。”
“嗯,其他沒什麽可疑之處吧?”大夫人神色微松,卻依舊詢問道。
馬氏搖頭,“回母親,無!”
大夫人沒有爲難她,笑了笑道:“好了,你退下吧!”
“是……”她福了福身子這才離去。
大夫人松了口氣,看來,是她想多了。
成國公府,陳煜帶着靜儀回到家時,已經是掌燈時分。
“這個天兒黑得總是這樣快。”靜儀不滿道,聽着她的話,陳煜有些好笑,“再過一月就好了,往後就是晝長夜短了。”
“我總是不喜歡冬天的。”她呼出一口氣來,在眼前凝成一片白煙,被風吹散,了無痕迹。
陳煜攬了她将她護在懷中,“你若是喜歡,往後我們去江南住着。”
靜儀一愣,“胡說什麽呢,京城再不好,也是我們的根,緣何離了去。”她扭過頭,不理他了。
陳煜笑了笑,在她臉頰上偷了個香,道:“好,都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好不好?”
“哼,這可是你說的,記着自個兒說的話,往後我可要翻舊賬的。”
“自然記得……”
兩人身影越走越遠。
自打回府後,沈靜儀就真的沒再出過門,一直同陳煜窩在家中。想到大夫人與她說的那些,靜儀開始翻找起那本書來。
陳煜窩在臨窗鋪着毯子的榻上,手中拿着本書,看得仔細。
沈靜儀好幾次想要開口,見他認真的看書的模樣,不忍打攪,都給咽了回去。
不由地,她在房裏踱起步來,想着那本書到底放哪兒了。
陳煜偶爾擡眸看了下,挑眉道:“怎麽,在找什麽東西嗎?”
沈靜儀臉上泛紅,轉了轉眸子,“哦,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就是一本書而已,”她指了指他手中的書,“顔色較之差幾,你,可有瞧見過?”
她有些心虛,垂下了眸子,陳煜卻是揚了揚眉,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