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陳煜眼眸微眯,“怎的沒聽你提起?”
沈靜儀掀起眼角睨了他一眼,風情萬種,“做什麽告訴你,你有事兒告訴我了麽?”
知道她這是故意的,陳煜也隻得笑了笑,貼向在她耳邊,“回頭再收拾你!”
沈靜儀腰間一酥,瞪了他一眼,直道眉目含春,妩媚入骨。
陳煜并不想這個模樣叫其他人瞧了去,索性待得時辰也不短了,老夫人等人幾圈葉子牌也打了。
辭了老太爺老夫人,陳煜便待着她回了院子。
今年年味兒不太濃,隻湊合湊合,以示對太後的尊敬。
沈靜儀賞了珍珠綠拂一人一荷包的金锞子,連月季也有,這無疑是已經确定提了她的等級了。
因着年齡還不大,靜儀又抓了把窩絲糖給她。
得了好,月季整個臉紅撲撲的,謝過之後便跑了出去。
謝嬷嬷的東西她也準備好了,不僅有金锞子,還有些補藥綢緞什麽的。
“嬷嬷一會兒就回去同兩位乳兄一塊兒過年吧!”說着,又看向珍珠,“你也是,回去準備準備,孟喆那邊兒過了年初六就去下定了。”
珍珠臉上一熱,瞧了眼陳煜并未反對,便福了福身道:“是,奴婢謝小姐,謝世子爺!”
謝嬷嬷也高興,看向陳煜與沈靜儀,不再打攪他們,便領了丫鬟們出去。
坐在屋裏,沈靜儀倒是不覺着困,精神得緊,湊到陳煜跟前,道:“你說,璟哥兒說我肚子裏是個弟弟,到底是真還是假?”
陳煜挑眉,攬了她到懷中,“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你呢?”她反過來問他。
陳煜微笑,“自然是女孩,像你一樣聰明漂亮。”
“若是個男孩兒呢?”
“那就像我一樣,往後我親自給他啓蒙。”
沈靜儀笑了起來,撫上自己的肚子,“可惜祖母不在了,之前她一直擔心我的身子,若是她知道,我懷上了,一定很高興。”
“你祖母在天之靈會知道的,再過大半年,還能給她生個外曾孫。”
“父親回去了,她定然也是高興的吧!”
陳煜的手緊了緊,問了下她的額頭。
侯府,沈治與沈坤跪在祠堂裏,良久,沈治歎道:“起來吧,地上涼,你又受過傷,不宜久跪。”說着,已經伸手将他拉了起來。
沈坤眼睛紅腫,對沈治揖禮,“弟,不孝,無能,累得母親與兄長擔憂。就連母親病重,也無法在前侍疾,讓兄長一人操勞。”
沈治眼眶泛紅,伸手扶起他,“不怪你,不怪你。”他拍拍他的肩膀,“母親走得安詳,并未有痛苦。”
沈坤點點頭,“這就好!”
“跟我走吧,有貴人要見你。”說着,他帶頭離去。
沈坤跟在他的身後,來到書房,進了裏頭一看,微微一愣,連忙上前行禮,“草民,見過殿下!”
朱瞻文坐在上首,手裏轉着白底青花的杯盞,微微颔首道:“起來吧!”
“謝殿下!”他恭恭敬敬地起身,退到一旁,順帶看了眼沈治。
不知道這個時候,太孫殿下過來做什麽,還有,爲何要見他?
“不必緊張,孤這次來,隻是想詢問你幾件事兒罷了。”朱瞻文擱下茶盅,臉上帶着笑意。
沈坤稍稍放下了心,拱手道:“殿下隻管問,草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并非榆木,自然知曉自家已經投靠太孫之事。既然如此,他哪裏還有敢隐瞞的東西。
朱瞻文點點頭,顯然對他的态度比較滿意,詢問了幾個問題後,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心中便有了計較。
看向恭恭敬敬站着的沈坤,他笑道:“之前,你是在戶部任職?”
沈坤立即道:“是,草民從保定府任滿後,回京便任了戶部侍郎一職。”
朱瞻文心中有數,這沈坤的學問不錯,他來之前也看過他的任職評價。雖不是太出色的那種,可也算得上不錯,勝在做事穩重,難怪他的祖父給他升到了戶部三品侍郎的位置。
怕是,也覺着他穩重吧!
如今用人之際,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依我看,你之前做的很好,這孝期過了,官複原職可好?”
“殿下?”沈坤驚愕,“這……草民已是出家之身,如何再入得朝堂,做侍郎?”
朱瞻文勾唇,“這有何難,”他道:“沈老夫人過世,沈二老爺孝心一片,爲母出家戴孝,孝期一過便還俗,如何?”
這樣的美名,等于送給他的,可,沈坤卻不想利用這樣的名頭。畢竟是自己的母親,他過意不去。
看得出他的掙紮,朱瞻文也不介意,朝着沈治使了個眼色,便起身離去。
沈坤在後頭恭送他們。
“此事,你自個兒看着辦,”出去時,朱瞻文邊走邊說道:“多安排些人占着位置,若是真的叫父王繼位了,我們也不至于落得個被動的下場。”
“是,下官謹遵殿下吩咐!”沈治說道,歎了口氣:“隻望皇上,能夠多堅持些日子。”
朱瞻文眯着眼,“我問過太醫,以皇祖父的身子,配上丹藥,還有半年可活,這半年,便是爲我們争取的時間了。沈侯,你可知,有多重要?”
“下官定當爲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堅定道。
朱瞻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彼時,二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沈治親自送他上了馬車,待他離去,這才回了府中。
沈坤還在書房,低着頭,皺眉想着什麽,連沈治到了跟前也不知道。
“這條路,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他提醒道。
沈坤微微一怔,擡起頭看他,“大哥,沈家一定要摻和進來麽?”
“你這句話,當初在沈家與陳家結親時怎的不說?”
“我……”他當時隻想着陳煜那個孩子對靜儀好,能保護好她,沒想過讓沈家全部牽扯進去,還泥足深陷到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