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九猶豫道:“大人,您真的懷疑是沈爺動的手啊?”
“并非懷疑,而是,案子未查清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陳煜冷凝道:“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尚未可知,若是他的目的不止這個,對整個大局來說,隻怕都會有影響。”
他看得出來,這是針對侯府做的,說不定哪天,侯府就危險了。
“對了,大人,今兒個還有下屬在村裏發現了一具女屍,是個村婦。正好與阮嬷嬷接觸過的人,唯獨少了一人,屬下想,該不會是……”
“幾天了?”
“發現時,屍體已經被凍住了,仵作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估摸出死期,大概是五六天了。”
陳煜眸子一寒,“五六天?”他扯了扯嘴角,“看來,對方比我想的還要有能耐。”既然都知道他們的動作。
青九不解,随即一想,突然醒悟,“大人,這村婦死的時間與我們發現阮嬷嬷,正好是同一天?”
陳煜沒有回答他,勾了勾唇,看向手中的荷包,“慢慢來吧!既然對方有這個本事,又怎會輕易暴露呢!”
他手中捏着荷包,裏頭的銀票都未動過,可是,阮嬷嬷死時卻将它捏在手中。他相信,不會沒有道理的,隻是,這裏頭,除了銀票就什麽都沒有了。
阮嬷嬷到底捏着它何用?
還是給了她暗示,他卻不知道?
想着,他又将荷包打開,拿出了裏頭的銀票。無論是左看還是右看,都沒有任何特别之處。
不由地,有些煩神起來,将荷包擱在案上,他捏了捏眉間,青九見此,剛要說話,卻聽見頭頂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一道寒光自屋頂落下。
陳煜不動如山,連眉頭也未皺過一下,目光直直地落在面前的荷包上,準确地來說,是落在紮在荷包上帶着紙條的飛刀上。
“大人――”青九擡頭,見他無事,松了口氣的同時便想轉身追去。
“不必追了,”陳煜說道,慢悠悠地将那把飛刀拔起,取下荷包與紙條,掃了一眼。
青九皺眉,“大人?”
陳煜打開紙條,徑自道:“來人腳步聲并未隐藏,想來隻是想要送信罷了。”說話間,他已看完了紙條内容。
青九見他眉頭深鎖,掃了眼那紙條,問道:“大人,可是有事兒?”
“算是吧!”陳煜低聲道,目光突然瞥見一旁的荷包,因着飛刀紮入了荷包,是以破了一個動。
以他的角度看去,那條縫裏頭,似乎有些不一樣。
突然,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拿過荷包,便将它割了開來。
“大人不必……”青九一愣,将餘下的話咽下,看着他手中的動作,道:“大人,您這是做……”
倏地,話音停住,他驚訝地看着陳煜手中的荷包。
那荷包已經被割開,露出裏頭的模樣,上頭,赫然用繡花的方法繡出了兩個字。
東宮!
青九咽了咽口水,看向沉着眸子的陳煜,“大人,這東宮是何意?”
問出這話時,其實他也沒了底氣,心中更是猜測甚多。
但願,不是她想得那樣才好。
陳煜抿唇,眸子深深地盯着那兩個字,若說荷包裏的東宮是無意之舉,那麽,紙條上,也是無意之舉麽?
“從今日起,不得動用錦衣衛查這件事,便将國公府的暗衛調出來繼續查,”他攤開那張紙條,“密切監視東宮。”
紙條上頭赫然寫着幾行字,青九掃了眼,收回目光,心中震驚難掩。
“是,屬下遵命!”
陳煜疲憊地捏了捏眉骨,東宮,東宮誰?太子,太孫?
以他所判斷得來看,隻怕,太子的可能要大些。
沈家與謝家,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與東宮又有何關聯?
晚上回家,陳煜看着坐在炕上的那抹身影,頓掃一切陰霾,換上了溫柔的笑意。
“又在琢磨棋了?”他站在她身後,低下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沈靜儀的後頸處,引起一陣顫栗。
“你回來了?”沈靜儀放下棋子,“累不累?廚房熱了飯菜,我讓人端過來。”
陳煜拉着她起身,“你吃了麽?”
“我吃過了,下午肚子餓了,就先吃了。”沈靜儀說着,看向他,“怎麽了,你眉間微皺,似是有煩憂之事?”
“你看得出來?”陳煜挑眉。
“你是我夫君,我怎會瞧不出?”靜儀撅嘴,來到桌子旁坐下,“說吧,有何煩憂之事啊?”
陳煜坐下,他看了看她,抿唇道:“衙門最近事兒多,難免有些煩心。”
“是麽?”沈靜儀挑了挑眉,陳煜見了好笑,敲了下她的腦袋瓜子,“想什麽呢!”
靜儀擡手揉上額頭,看着飯菜上來,他靜靜吃完,說道:“今兒個查出了幾個嫌疑最大的仆人,來與福建有些瓜葛。”
“福建?”陳煜挑眉。
“那批毒花不是被人從福建引過來的麽,是以我讓珍珠查了下,這裏有幾個人,你瞧瞧?”說着,她看了眼珍珠,後者将名冊拿了上來。
陳煜翻開看了下,目光凝在三房與四房之上的兩個名字。
他點了點,“這兩個人可以派人盯着,或許,使點兒手段也無妨。若是能得到一些線索,幕後之人,定然也能查出來了。”
沈靜儀目光放在他點的那兩個人之上,“爲何獨獨監視這兩人?”
而且,還有三房在裏頭,據她所知,這些年,就是三房待他好些,如今……
“記住我說的話,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沈靜儀一頓。
“這些事以後你就會明白的,總之,聽我的沒錯,三房固然要防,可,四房也不得掉以輕心。”
“四房一向低調,與二房一樣,從不惹是生非,掐尖兒出頭。”說着,她話鋒一轉,“不過,越是低調,就越是可疑。畢竟,他是祖父抱回來的,其中淵源,應該不大簡單。”
陳煜贊賞地看着她,“你說的是,不過,那些自作聰明的人總以爲隐藏的很好,殊不知早已被人洞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