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沈靜儀開口,大夫人隻得咽下話,總不能打自個兒侄女兒的臉不是。
視線相接時,珍珠垂下眸子。
秋姨娘目的達成,也不多留,看了眼被沈靜儀抱在懷中沈雲軒,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這秋姨娘倒也真是大膽,也不怕會惹得我不高興。”大夫人說道,臉上并無任何怒容。
沈靜儀将沈雲軒交給乳娘,看着她道:“如今她已走投無路,父親不要她,隻一個侯府容她栖身,今兒個冒着規矩來見我,怕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吧!”
“重要的事?”大夫人目光掃過珍珠手裏的荷包。
沈靜儀無意隐瞞,拿過來拆了開來,裏頭果然有東西,她拿出來一看,竟是封信?
上頭沒有落款名諱,她隻得再将信打開,誰知,她輕輕掃下來,突地一笑,“大伯娘不妨瞧瞧。”
她将信遞給她,大夫人疑惑,接了過來。掃了幾眼,再看落款人,不由地皺起眉頭。
“混賬,此子未免太過狠毒。”她将信拍在幾上,臉色很是冰冷。
一想到信中的内容,她便覺得憤怒,若是真的發生了,那後果……
“小小年紀,狠毒至厮!”她一度嫌惡,隻怕再喜歡不起來沈卓了。
沈靜儀親自替她斟了杯茶,“大伯娘莫生氣,好在這事兒并未發生。”
大夫人聞言,冷冷一笑,“算那秋姨娘還識相,否則,連死都不知怎麽死的。”
瞧她眯着眸子的模樣,沈靜儀知曉她現在便已經動了殺心。不過,既然她收了這份“情”便要護着她的命。
是以,她道:“秋姨娘這麽做無非是主動示好,自然不會幫沈卓,大伯娘不必擔心。”
“我知!”大夫人點頭,可一想到信中内容,還是覺得來氣。
沈卓連侯府一塊兒算計進去,當真是忘了自個兒也姓沈了麽!
其實,對于沈卓這種人而言,家族,真的沒有那麽重要。
将幾上的信從新裝好,沈靜儀借口離去,大夫人也知曉她想做什麽,便沒有攔她。
果然,在園子裏,沈靜儀碰見了早已等候在此的秋姨娘。
後者恭敬地行了個禮,“給世子夫人請安!”
雖是姨娘,可身份懸殊,容不得她疏忽。
沈靜儀拂了拂袖子,走到亭子裏,立即有丫鬟鋪上錦墊給她坐下,再去沏了好茶過來。
“說吧,你有什麽目的。”沈靜儀姿态優雅,端起一杯溫茶吹了吹,微微抿下。
秋姨娘躬身,垂首道:“賤妾想請小姐允許……照料八爺。”
沈靜儀倏地擡眸,眯了眯眼睛,道:“秋姨娘?”
秋姨娘捏緊身前交疊的雙手,咬唇,“二小姐,請您允了吧!賤妾如今别無所求,老爺也不在府内,就是賤妾有什麽目的,也不可能了。如今,隻想陪着八爺長大,求二小姐成全。”
沈靜儀皺眉,并未應允。
當初将沈雲軒過繼到她母親名下,固然有與顧氏相争的目的,可,主要也是想她的母親往後有嫡子供奉。
如今,秋姨娘如此,想必會造成些不必要的麻煩。要知道,孩子長大都是誰陪他,就跟誰親近的。
見她不回答,秋姨娘咬唇,“賤妾真的沒有旁的心思,隻是想陪着八爺而已,天下父母心,如今,賤妾隻希望能夠天天看着八爺。”
沈靜儀指尖摩擦着綠色釉面的茶盅,似是在考慮着什麽。
秋姨娘知曉她的顧慮,低頭道:“二小姐放心,賤妾隻是姨娘。”
她隻以普通姨娘的身份接近沈雲軒。
沈靜儀思慮了會兒,眸子裏閃着莫名的微光。最終,她還是應了,隻是……“我會派個嬷嬷前來,屆時,會同你一塊兒照顧雲軒。”
秋姨娘聞言,立即熱了眼眶,“謝二小姐。”
“你的誠意我看到了,就當是回禮,不過,你若是不安分,起了不該起的心思,我便容你不得。”
“賤妾不敢,二小姐且放心!”
“最好如此。”
沈靜儀擡了擡下巴,突然想到今兒個見到的老夫人,問道:“祖母的病情近日可是有了好轉?”
秋姨娘一頓,“老夫人……”
“靜儀?”陳煜的聲音突然響起,隻見他面帶笑意走了過來,沈靜儀見到,微微一笑,“你怎的過來了?”
“方才問了大伯娘,知曉你來了這兒,便過來找你。”陳煜說道,在她身旁坐下,掃了一眼秋姨娘。
後者松了一口氣,立即福身道:“世子,夫人,賤妾告退!”
沈靜儀沒有攔她,颔首讓她退下。
陳煜挑了挑眉,“怎麽,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沒有,不過,倒是得了個好東西。”沈靜儀眨了眨眼睛,将那封信遞給他。
陳煜挑眉,接過略微掃了一眼,笑道:“還真是個好東西,有了這個,你那弟弟隻怕這輩子都無法翻身了。”
想要毒殺祖母,謀害嫡姐,光一個孝字,便能緻他于死地了。
“這小子也算聰明,竟然會留下這麽個把柄。”他搖搖頭。
沈靜儀瞥了他一眼,勾唇道:“若非被逼得走投無路,沈卓自然不會落下把柄。”隻可惜他如今不再是侯府嫡子,更沒有顧氏護他了。
“就是不知他被顧家藏到哪兒去了。”沈靜儀說這句話時,陳煜明顯頓了頓,眸子微閃。
其實她想說,人一直在他手中,隻不過他不想她手中沾染這些事兒,所以,由他來處理便好。
況且,有謝宸在一旁盯着,人若是在沈靜儀手裏,十有八九會被謝宸弄去,想來,還是在他手裏比較好。
至于那沈含玉,也要盡快除去才是。
“顧氏在你手中如何了?”他似是不經意間問道。
沈靜儀沒有懷疑,“讓她每日陪着我娘,給我娘解悶兒,挺好。”
說到她,沈靜儀眸子冷了幾分,她正打算用顧氏引出沈卓來,不過又不想太多人知曉,正頭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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