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了一塊打着福結的玉佩,沈靜儀記得,這是他貼身帶的,似乎還是從小就不離身的。
遞給她,“這是請大師開過光的,能夠擋災避難……”
“多謝表哥的好意,我不能收。”沈靜儀打斷他的話道。
蔣華一愣,看了眼手中的玉,擡起頭看她,認真道:“這是好東西,你戴着真的好。”
沈靜儀搖頭,“正因爲它是好東西,所以我才更加不能要,表哥還是收回去吧!”她拒絕的徹底。
這樣貼身的東西,她若是收着,那就太與禮不合了。
蔣華無法,隻得收了回去,指尖,猶自滾燙。
他沒有再多待,隻說了幾句話,等大夫過來後,他便離開了。
珍珠将他送出院子,看了看周圍,咬唇,還是開了口,“表少爺。”
蔣華頓住,“何事?”
珍珠福了福身子,“表少爺,奴婢隻是想跟您說個事兒,若是您聽了,還執意如此的話,那奴婢也無甚好說的了。”
蔣華皺眉,“你要說什麽?”一個丫鬟,想要同他說什麽?
“前些日子,奴婢陪小姐出門兒,遇上了貞靜郡主,她向小姐下跪,隻爲求得小姐替她在您跟前美言幾句。”
“所以呢!”他的臉色有些不好,就因爲她跪她,所以她才在自己面前給徐錦璃說好話?
珍珠瞧見他臉色,知曉他想歪了,卻也不急,道:“您覺得,堂堂一個郡主,會如此,作爲她的母親榮嘉公主會不知曉麽?貞靜郡主再怎麽說也是皇親國戚,是陛下的外孫女,此事,若是成還好,若是不成,公主第一個不會放過小姐。”
蔣華震驚地看着她,“你是說……”
“奴婢什麽也沒說,”珍珠垂首道:“奴婢隻是爲着自個兒的主子着想,世子爺的事兒,還是自個兒拿主意吧!奴婢便不選送了!”
她福了福身子,緩緩退下,離去。
蔣華站在原地,心裏有些淩亂,他說徐錦璃怎麽可能安了好心,原來,這是要拖着沈靜儀下水。
簡直可惡!
想到此,他立即朝着府門走去,不能讓他們傷害到沈靜儀。
出了門,他連馬車也沒坐,直接拉了馬翻身上去,撿了偏僻的路朝着平遠侯府而去。
馬跑得飛快,突然,路口一個黃口小兒突然跑了出來,“小心――”
眼見着馬蹄就要踩了上去,他一急,連忙用盡力氣猛地一拉。
因爲力道過猛,他連人帶馬一塊兒摔了下去。
撲通一聲。
馬兒嘶鳴一下,又站了起來,再看蔣華,已然人事不知。
“哇……娘……娘……”
那小兒仰着頭哭喊着,顯然被吓到了。
……
悠然居,珍珠再回來,大夫已經給沈靜儀重新包紮好離去了,謝嬷嬷正伺候着她用藥。
“成國公府都已經準備好了,奴婢今兒個才去看過,院子裏也準備了新的,裏頭一幹物什都是按照最好的來。”謝嬷嬷說道,“奴婢還瞧見世子爺了,今兒個笑得可真是俊朗。”
沈靜儀拿着帕子壓了壓嘴角,“他在做什麽?怎的也不來看我……”
“我的小姐喲,”謝嬷嬷放下碗讓丫鬟端走,“這新人成親前,是不給碰面兒的,世子爺自然不能來看您。”
是這樣啊!沈靜儀笑了笑,她前世沒有成過親,隻是被擡到蔣家而已,自然不知道了。
“小姐莫急,等過了明兒個,您就能天天見着世子爺了,”她說着,又道:“不對,該叫姑爺了。”
“嬷嬷你也笑話我,不理你了……”沈靜儀羞紅了臉,起身拿着繡品去了正房。
珍珠掩嘴跟上,謝嬷嬷也樂得呵呵直笑。
晚上,沈靜儀剛梳洗完,大夫人便過來了,彼時,她隻穿了件輕薄的紗衣,這樣的夏夜,如此才清爽。
大夫人進來,瞧見她便拉了她的做到床上,一個眼色,李媽媽便帶着人出去了,屋裏,隻剩下了她們倆兒。
“明兒個你就出閣了,這做新娘子風光是風光,可也累得慌,大伯娘這會兒過來看看,也教教你,免得明兒個什麽都不懂,鬧了笑話。”
她看着她,目中充滿了憐愛,這種事本該是母親做的,可沈靜儀沒有母親,隻得她來做了。
沈靜儀眨了眨眼睛,乖巧道:“請大伯娘教誨!”
大夫人點點頭,從寬大的袖中拿出了一本藍殼子的書塞給她,沈靜儀奇怪,“大伯娘,這是?”
“這是好東西,你自個兒看看,可别叫人給知道了。”說着,她暧昧地笑了笑,不再多說,起身離去。
沈靜儀不明所以,總覺得方才大夫人笑得有些奇怪,出于好奇,她翻開了手中的書,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登時,便羞紅了臉頰,飛快地合了上去。
“這……這……這個……”哪裏是什麽好東西啊!分明就是,就是那春宮冊嘛!
咬着唇,她一時不知該将這書如何是好,正猶豫着,珍珠走了進來,見此,她連忙将畫塞進了被窩裏壓住。
“綠拂今兒個吃多了枇杷,有些不舒服,今晚換奴婢守夜,”珍珠一頓,連忙上前,“小姐,可是着涼了?”說着,她手搭上了她的額頭。
一看,“沒有熱?”
可是爲何臉色如此……紅?
“沒、沒什麽……”沈靜儀笑了笑,“許是太熱了,你,你給屋裏放個冰盆吧?”
珍珠松了口氣,“不可,嬷嬷特意交代了,屋裏放冰盆對您身子不好,您就忍忍吧!奴婢給您開着窗子,晚上還有些風進來的。”
沈靜儀随意地點點頭,心不在焉,“嗯嗯,依你就是。”
此刻,她想的竟然都是方才看到的,真是……羞死了……
珍珠去開了窗子,再轉身時,沈靜儀已經自個兒放下了帳幔,她微笑,想了想,還是留了床邊的一盞燈沒滅。
明兒個要起早,以免摸黑不方便。
見着沈靜儀沒别的吩咐,她便去了外室,簡單梳洗一番在榻上歇下。
聽着外頭沒了動靜,抱着薄被的沈靜儀輾轉反側,終究是抵不過心中的好奇,又将那書打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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