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嬷嬷說到了重點上!
沈靜儀自然也是知曉的,可,她該拿自己的父親怎麽辦?
倘若害死她母親的人是顧氏,那麽,她也不至于如此了。
“嬷嬷,此事,給我點兒時間,他畢竟是我父親,就算将此事告上大理寺,無論如何,這場狀,都是輸的。”
她輸在孝字上。
爲母報仇是爲孝。
将自己的生身父親告上大理寺,便是不孝,無論哪一點,她都無法去做。
可,要她放棄母親的仇,那也不可能!
謝嬷嬷也沉默了下來,她自然也知道她的難處。心中不由地更加酸澀,對沈坤,那是更怨恨了起來。
若不是他,謝淑媛不會死,若不是他的這些年不管不顧,置沈靜儀于無物,她也不會****擔心顧氏。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根源,都是沈兩家結親時引起的!
既是世仇,何必再禍害後世?
翌日,沈靜儀帶了兩個陳煜留下的人,讓人套了馬車便前往溫府,她走的甚是低調,臨行前隻于大夫人說了聲。
看着她離去,大夫人歎了口氣,去了嘉善堂。
正房裏頭,老夫人似乎在想着什麽,愣神地看着某處。她走過去,微微揚起聲音道:“母親,儀姐兒已經出門了。”
老夫人聽到儀姐兒三個字,有了反應,她看向她,微微恍惚了下,“是老大媳婦兒啊!你方才說,儀姐兒什麽?”
“儀姐兒出門了,”大夫人再次道,随後在一旁坐下,“您放心,府中有人暗中跟着護送,不會叫她出事兒的。”
老夫人明白地點頭,“嗯,那就好……”她看了眼窗子外頭的天兒,太陽老大,映着院子裏頭的盆栽綠油油的,光景甚是大好。
一時,她竟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如今,是何年何月啊?”她側首問道。
大夫人臉上的笑容一僵,抓緊了剛剛端住的茶盅,“母親……”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夫人,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嗯?”老夫人拉着眉頭等她的話。
大夫人心間一顫,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看向屋裏伺候的阮嬷嬷,隻見她朝着自己點點頭,如此,更是讓她亂了分寸。
老夫人這是……
……
溫府,沈靜儀從馬車下來,到了府門前,門房認出了她,這才趕緊将她請了進去,順便告知了溫夫人。
溫夫人身邊的媽媽帶着一衆丫鬟,在垂花門前等着她,見了她,忙見禮道:“奴婢見過表小姐,表小姐安康。”
“不必多禮了,媽媽前頭帶路便是。”沈靜儀說着,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靜儀按照記憶中的路走去。
其餘人立即跟上,不敢怠慢半分!
堂内,溫夫人見她過來,露出微笑來,“聽得門房來報倒是吓我一跳,你這過來也忒是快了,昨兒個剛遞的帖子,今兒就來了。”
沈靜儀福了福身子,“莫不是擾了您?那靜儀往後不來了便是。”
“你這丫頭,”溫夫人拉了她的手坐在一旁,“瞧你說的都是什麽話,在這兒不跟自個兒家一般麽。”
“姨母厚愛了,說起來,靜儀此番前來,是向您來賠罪的。”她說道:“表姐的事,是靜儀欠妥了,累的您與姨父如此勞心。”
溫夫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歎了口氣,道:“這事兒哪能怪得你,一早我便知曉她的心思,隻是一直壓着她,哪裏知道竟會逼得她走到這般,若是傳了出去,别說盧家了,就連嫁出去都難。”
“姨母放心,此事竟然是靜儀從安排,便不會毀了表姐的聲名去。”
“我知,可你表姐是個倔的,也虧的是你,倘若是别人如何是好?再者說,這盧家郎君如今考了庶吉士,将來前途必不會差了去,至少也是個四品官員,再加上盧家在朝中又是陛下親信,日後還不得做個京官?若是叫人家知曉你表姐如此,怎還會要她去?”
說到這個,溫夫人愁眉不展起來,她這些日子便是在擔心這個。這事兒也怪不着沈靜儀,畢竟自己的女兒,自個兒知曉是個什麽性子。
若是她想做,哪裏能阻止得了?
她隻是在擔心,往後溫娴該怎辦,若再如此下去,盧家還會要她麽?便是嫁過去了,誰又會喜歡一個心不在人家身上之人?
縱然那盧文清再是君子,再怎麽謙和有禮,也必然不會喜歡這樣一個妻子。
看出她的擔憂,沈靜儀又何嘗不是?想到自己前世,不就是與蔣華毫無感情麽?那樣的痛苦,何必再要溫娴去嘗?
思及此,她道:“表姐如今人在何處?我可否前去看她?”
溫夫人點頭,“在院子裏呢!這些日子倒是安靜不少,可這越是安靜,我這心裏就越慌得緊。”
“姨母不必擔心,我去……”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割腕了……”
“什麽?”
溫夫人立即站了起來,看着闖進屋裏的丫鬟,上前道:“娴兒怎麽了?快去請大夫呀!”
說着,也顧不得沈靜儀還在,便甩開了要上前扶着她的媽媽丫鬟們,直奔門外。
“表小姐,對不住了……這……”一丫鬟福了福道,頗爲歉意地看着她。
沈靜儀抿唇,“無事,帶路,我要去看看表姐。”
“是……”丫鬟立即福身,引着她出去。
梅蘭軒裏,衆人齊齊跪着,大夫正在給溫娴包紮,好在傷口并不深,隻是皮外傷罷了。
可這皮外傷也吓得溫夫人夠嗆。
床上的溫娴眸子暗淡無光,整個人瘦了不止一星半點兒,那尖尖的下巴,連沈靜儀看着,都覺得心驚。
“你說說,這是鬧什麽?人你也見了,該說的也說了,我生你養你多年,便是讓你如此輕賤自個兒的麽?”
溫夫人含着淚,看着她無動于衷的模樣,不由地氣得自個兒胸口悶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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