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沈卓的質問,老夫人抿緊了嘴,她知道,沒錯,當然沒錯。
可是……
“要怪,就怪你那個不知廉恥的母親,若非她欺騙我沈家,欺騙你父親,也不會出檔子事兒。沈含玉本就不該存在,既然不該存在,那她就該消失――”
“祖母……”
“休要再說,這件事,我是不會答應的,咳咳咳……”說得急了,老夫人咳了幾聲道:“桂嬷嬷,将卓哥兒送回去,沒我的命令,不準踏出院子一步,若是有人敢放他出來,我第一個打斷他的腿!”
桂嬷嬷站出來,躬身道:“是,奴婢遵命!”随即,看向沈卓。
這意思很明了了,若是沈卓自個兒不走,她不介意“幫”他。
跪在地上的人,此刻臉色鐵青地看着她,又看向老夫人,“祖母,您這麽做,置孫兒于何地?可曾想過孫兒的感受?”
難道,這沈家真的再無他立足之地了麽?
老夫人愣了愣,但是一想到沈含玉這個禍害,若是将她放出來,以她對陳煜的心思,指不定要鬧出什麽妖蛾子來,便是爲了沈靜儀,她也不能放了她。
是以,她道:“祖母暫時可以不殺她,但是,休想祖母放了她!”
還有顧氏,她暫時也不會送她上路,不過那一天也不遠了。
沈卓不是傻子,他聽得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暫時不會殺了沈含玉,也隻是暫時而已。
是不是,等他母親沒有利用價值了,也就是她們的死期?
若是如此,他又怎能袖手旁觀?
“祖母若是執意如此,孫兒隻好跪别!”沈卓說道,一雙赤紅的眸子看着老夫人,恢複了平靜。
見他如此,老夫人詫異了下,不過很快又恢複平靜。
“桂嬷嬷,送卓哥兒回去,”頓了頓,她又道:“好生伺候着!”
雖是軟禁,可她卻不會叫府中那些捧高踩低的委屈了他去。
離開嘉善堂,沈卓面上一片冰冷。不僅僅是面上,就連心也是冰冷的。
沈府,再無他立足之地!
扯了扯嘴角,他突然一頓,朝着屋檐下立着的那抹身影看去。
沈靜儀,你處處逼我,終有一日,我要你以血償還!
接收到他那冰冷徹骨的視線,沈靜儀并未再害怕,似乎,前世他們給她的陰影正在逐漸消失。
沈卓跟着桂嬷嬷走,路過瑞豐堂,看到裏頭蕭瑟的模樣,突然停下了腳步。
“桂嬷嬷,我想進去看看!”
“這……老夫人有交代……”
“總歸是在府中,難不成,嬷嬷還怕我跑了?”
他睨了她一眼。
桂嬷嬷連忙道:“不敢,奴婢送六爺進去!”
雖說不怕,可也得防着!
沈桌勾了勾嘴角,眼中冰冷一片!
自己找死,怪不得他!
正房裏,沈卓在炕上坐了會兒,桂嬷嬷見他愣愣出神的模樣,也就沒放在心上。
畢竟出了這事兒。
過了許久,直到桂嬷嬷也忍不住神遊之時,不覺間,沈卓已經站了起來。他走到多寶閣前,動了動上頭的東西,突然道:“桂嬷嬷?”
“是,六爺?”桂嬷嬷上前,“您叫奴婢?”
沈卓抿了抿唇,輕輕地抽出手中小巧的匕,“桂嬷嬷,可有什麽心願未完成的?”
刀光從他那雙冷漠的眸子裏閃過,平靜地讓人不寒而栗。
桂嬷嬷一怔,“六爺說的什麽?”
“我說……”沈卓掀起眼簾,突然轉身,“噗嗤……”
手中的匕準确無誤地插入她的胸膛。
桂嬷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再看向她胸口的利刃,“六,六爺……您,您這麽做,會……”
“嗤……”
沈卓抽出匕,血頓時噴灑了出來,桂嬷嬷毫無支立地便向後倒去。
“會,會後悔……的……”
“後悔?”
沈卓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臉上的血珠更加刺目起來。
“哈哈哈……你以爲我想麽,可這一切都是祖母逼我的,都是沈靜儀那賤人逼我的,死後,記得找她們去,可别怨我!”
桂嬷嬷想要說些什麽,卻口中湧出血來,隻得張着嘴,渙散了眼神。
看着地上漸漸沒了氣息的人,沈卓皺了皺眉頭,抹了把臉上,“真是惡心!”說着,他伸手在多寶閣上擰了下一尊江月瓶。
咔嚓――
多寶閣從中間分了開來,沈卓再沒看一眼地上的桂嬷嬷,走了進去。
離開,是他如今最好的選擇!
再次合上,多寶閣恢複了平靜。
天色越來越暗,嘉善堂裏,老夫人在佛堂已經坐了許久,直到犍稚突然甭斷,她這才睜開了眼睛。
阮嬷嬷上前,看了眼斷掉的犍稚,愣了愣,擔憂道:“夫人……”
老夫人抿唇,放下手裏的半根殘稚,道:“桂嬷嬷呢?可回來了?”
阮嬷嬷搖頭,“未曾回來,許是有事耽擱了,奴婢差人出去看看吧!”
老夫人擡起手,“扶我一塊兒去吧!”
她這這心裏總是不安心,似是要有什麽事兒生。
慌得緊!
如今桂嬷嬷又未曾回來,她自然更是擔心了,不覺間,想起沒了的林媽媽來。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是對的,剛出了佛堂,便有丫鬟撲到跟前來,“老夫人,桂嬷嬷沒了,您快去看看吧,二小姐已經趕過去了……”
老夫人眼前一黑,“你說什麽?”她的身子歪了歪,勉強支撐住由阮嬷嬷扶着,“你說什麽,再給我說一遍?”
“夫人……”阮嬷嬷雖震驚,心痛,可她也擔心老夫人的身子。
“給我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是,是瑞豐堂的丫鬟來報,說桂嬷嬷遇刺,沒了。”
沒了……
老夫人心口一抽,引得阮嬷嬷大驚失色,“夫人,夫人您不能倒下啊!”說着,她狠狠地瞪了眼那個丫鬟,隻見她瑟縮了下,低着頭,卻掩藏住了眸中的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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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