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溫娴再說了一番話,将她安撫住,這才送她去了嘉善堂。
此時老夫人也在,因着溫家夫婦過來,侯爺大夫人等人也在此。
沈靜儀一一見了禮,便坐在了老夫人下首的繡墩上。
要說沈家有誰有此殊榮依偎老夫人而坐,那便是最她疼愛的沈靜儀了。
“……您老人家的身子可要好生養着,往後楠哥兒的孩子還指望着您給啓蒙呢!”說話的是溫老爺。
老夫人點點頭,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擺擺手,“歲數大了,哪裏還能啓蒙?”
“老夫人可莫要謙虛了去。”
“哈哈……你這孩子……”老夫人歎道:“如今老了,也沒的要求,隻望兒孫過的好就成。”
溫老爺點點頭,“兒孫自有兒孫福,您放心吧!瞧着您幾個孫子,那可都是出息的。”
老夫人笑着,又與溫夫人說了幾句,衆人見着她有些疲憊,便讓人扶了她進屋裏頭歇息去了。
侯爺與溫老爺移步去了書房說話,嘉善堂便隻剩下大夫人以及一群小輩們。
期間,沈靜儀朝着沈楠使了個眼色,兩人相繼出去。
在小湖邊看到她的身影,沈楠放輕了腳步,走過去,“怎的站在這兒,快過來。”
他将她拉過來,看着她凍得紅紅的鼻頭,比平日裏多了一抹嬌俏。
沈靜儀吸了口氣,“這兒看着心靜,視野也開闊。”
“那冷不冷?”沈楠笑道。
“不冷。”沈靜儀微笑,“二哥,那件事還是緩緩吧!”
沈楠不解,“怎麽了?”
“如今是個多事之秋,你的身後隻怕也有太後的人盯着。”
“這件事我知道,不過,太後知道也不算壞,起碼可以給她提個醒兒。”
“二哥?”
“怎麽了?”沈楠擡手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可,會不會不太好?”
“該擔心的不是我們,是她們。”
沈靜儀挑眉,“這話從何說起?”
“你猜我查到了什麽?”提起這個,沈楠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眸子裏劃過一抹睿智。
沈靜儀蹙眉,若是一般的事情,隻怕他不可能這麽激動。
可這樣讓她猜,她怎會知曉?
“是什麽?”
“我的人在茶山發現一件事兒。”
茶山?
沈靜儀一怔,“茶山有何事?”
沈楠搖搖頭,不過興緻未減,“暫時還不知道,但是,我的人在茶山一帶發現了太後的守衛。他們似乎在秘密進行着什麽,可惜那裏守備極是森嚴,根本無法接近。”
沈靜儀緊了緊手中的暖爐,眯着眼道:“什麽事,會讓太後如此戒備?”
“我也很想知道,原來咱們的太後還有這等秘密。你說,這事兒,陛下會知道麽?”
“不會。”
沈靜儀看着湖面,“若是知道,隻怕就沒咱們的事了。”
沈楠點點頭,與她負手而立,隻聽沈靜儀又道:“二哥,萬事以自身安危爲先,若是你出了什麽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聞言,他一怔,看向她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他清楚自己身上的擔子是什麽,更清楚自己的身份,便是爲了侯府,他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初七那日,侯府早早得到了消息,成國公府初八要來拜訪。
其實,這是什麽意思,大家都知道,大夫人這天樂得天還沒亮便開始忙活了,可見侯府對這件事的看重。
是以,侯府的下人們更是一點兒錯也不敢出。
沈靜儀一早便被謝嬷嬷從被窩裏挖了出來,又是沐浴更衣,又是梳妝打扮,整整折騰了幾個時辰。
今日的她與平日裏不同,彩繡輝煌,恍若仙子。頭上戴着金絲攢珠髻,绾着五鳳桂珠钗,項上帶着赤金盤螭璎珞流珠圈,裙邊系着豆綠色的宮縧,一塊兒雙衡比目玫瑰佩。
光看這些配飾便已是極盡華貴了,
再看她身上穿着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襖,下着翡翠點珠洋绉裙。她今日臉上抹了些淡妝,一雙惑人的桃花眼,兩彎柳葉吊梢眉,體态窈窕,自成風華。
讓人瞧了隻覺更加驚豔。
一時間,屋内之人倒吸一口涼氣,對于她們而言,沈靜儀真是太過華貴,讓她們自慚形穢,不敢多看。
嘉善堂,老夫人也早早地起來了,正在收拾,突然道:“派人去秋姨娘那兒看看老二,這麽久了,三房四房都到了,他别這個時候給我添亂,不然,我饒不了他。”
阮嬷嬷長年毫無表情的臉上,好似與平日裏并沒有太大的變化,聞言,道:“奴婢親自過去瞧瞧吧,以防二老爺有什麽需要。”
老夫人挑眉,這個阿藍,倒是比平日裏積極些,“去吧!你過去,也穩妥些。”
東頭小院子裏,阮嬷嬷帶着小丫鬟過去,剛進門,便瞧見丫鬟們急急忙忙地穿梭着。
有幾個還一個不慎撞到了一塊兒,見此,阮嬷嬷皺眉,“急急忙忙的,還有沒有規矩了?”
衆人一驚,立即站好福了福身子,“阮嬷嬷……”
“怎麽回事兒,二老爺呢?這麽一大早地,急急忙忙地,到底作甚?”
嚴厲面容讓丫鬟瑟縮了下。
“是……是二老爺要找衣服,可是,奴婢們找不到。”
一個丫鬟小聲地道。
阮嬷嬷眉頭一皺,找衣服,都什麽時候了,還找衣服。這陳家的人都快到府門了,哪裏還有時間在這兒消磨。
于是乎,阮嬷嬷側頭吩咐道:“去瑞豐堂,就說奉老夫人的命,去将二老爺那件銀紅撒花大襖拿來。今兒喜事,就該穿得喜慶點兒。”
“是……”身後的丫鬟緩緩退去。
其他人皆松了口氣。
房裏頭,沈坤苦惱地坐在杌子上,身上穿着裏衣,也幸好屋裏頭燒着碳盆不冷。
秋姨娘扶着肚子,“老爺,您的衣服大多都在瑞豐堂,不若,讓人回去拿吧?今兒個是二小姐的重要日子,郡主不至于在這個上頭不給您衣服,讓二小姐沒臉吧?”
沈坤皺眉,他就是怕她添亂,“再找再找。”他煩躁地說道。
未來女婿上門下聘,他這個做嶽父的,怎能不穿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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