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儀拉住她,“嬷嬷莫急,顧氏能夠翻案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顧家的底蘊尚在,想到扳倒他們,何其難?”
謝嬷嬷聞言,冷靜下來,“那,這件事小姐打算如何?她們遲早會找上這兒來,屆時,恐怕對小姐不利。”
“不利?”沈靜儀冷笑,“我還有退路麽!”上次在常州府她便知曉,顧氏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她的。
既然如此,她爲何還要退?
“小姐……那您……”
“我倒要瞧瞧,究竟是她手段高明,還是我更勝一籌。”說着,她撿起書案上的信慢慢撕開,扔進了一旁的香爐裏。
一股焦味兒傳來,讓得她眯了眯雙眼。
謝嬷嬷穩住心神,沉靜道:“奴婢但憑小姐吩咐!”
沈靜儀瞥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嬷嬷莫要慌張,這場仗,遲早是要打的。”
隻不過,提前了些而已。
“吩咐下去,将這件事是我一手策劃的消息透露給顧氏。”
“小姐,您這麽做是爲何?”
“爲何?自然是爲回京做準備啊!”沈靜儀翹起嘴角。
謝嬷嬷疑惑,不過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表也未再多問,隻得應諾。
一連下了幾道命令,沈靜儀這才松了口氣,最後一件事,她看向謝嬷嬷道:“如今沈家被強制牽扯進來,恐怕齊王不會放過沈家,我一會兒寫封信,你讓人送到侯府。”
“小姐是想勸侯爺投靠太孫麽?”謝嬷嬷問道。
沈靜儀搖搖頭,“大伯爲人正直,隻忠于陛下,就算此次謝宸出手相逼,他也不一定會偷懶太孫。這點,從丁家身上就可以看出來了,而此時,大伯能做的,便是在太孫要做什麽之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謝嬷嬷點頭,“這點倒是可能。”
“相信二哥也是這麽決定的,”沈靜儀道:“這個天下,終究是太孫的,沈家效忠的也隻會是太孫,但是,不是在這個當口。”她說着,睨了眼窗子,掩下了眸子裏露出的一抹精光。
“沈家如今腹背受敵,的确不适合牽扯太多,這次又加上顧家,着實讓人頭疼。”謝嬷嬷歎了口氣,“如今郡主被放出來,也不知會将侯府鬧成什麽樣兒。”
“再蹦哒也還有個孝字壓着,隻要祖母在,她就不敢太過。”沈靜儀道:“我記得顧家有件往事,嬷嬷,你着人去查下。”
謝嬷嬷上前,側耳聽她輕聲吩咐了幾句,随即點點頭道:“小姐放心便是,奴婢一會兒就着人去查。”
沈靜儀笑道:“若是查到這事屬實,不必上報,直接讓人将那一家子扣押起來,記住,切莫傷害他們,畢竟,他們也算是無辜之人。”
“奴婢省得。”謝嬷嬷說完便退下了。
沈靜儀看着她離去,目光再次掃了眼窗子口,扯了扯嘴角。什麽時候,謝家也會派人監視她了?
十月的天兒愈發地冷了,辰正起來還能看見一層白霜,沈靜儀去榮盛堂請安,卻沒想到竟是齊聚一堂。
她掃了眼坐在左右兩邊的人,先是朝着上座的謝老夫人福了福,“祖母。”再朝着朱瞻文等人行了一禮。
“天兒冷了,平日裏若是有什麽需要,隻管吩咐下去。”謝老夫人溫和地道。
沈靜儀點點頭,“是,外祖母。”
“我瞧這沈靜儀都叫你們給寵壞咯!”朱瞻文道調笑地看着她:“我說,你是在謝家好呢,還是在沈家好呢?”
沈靜儀一頓,垂下眸子,“對靜儀來說哪裏都一樣,不一樣的,是人罷了。”
這個太孫,果然是事情一忙完就清閑了是麽,都有空子在這兒找她的茬兒了。
朱瞻文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聽陳煜說道:“公子,你這麽說是爲難人家,一邊是靜儀自小長生長之地,一邊又是親外祖家,哪裏能比得。”
朱瞻文撇撇嘴,“這麽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真是個見色忘義的家夥。”
陳煜也沒反駁,從中便可以見得兩人私下裏的關系如何。謝宸收回目光,看了眼沈靜儀,眸子裏閃過一抹複雜。
這個表妹實在讓他驚訝。
期間,沈靜儀沒再理會他們,隻顧着與謝老夫人說話,“……我前些日子才送了些東西回去,雖不是什麽珍貴之物,可好歹也是一番心意不是。”
謝老夫人點點頭,“回頭我再讓人送些别的,總歸你在我這兒,不能叫她們小瞧了去。”
靜儀沒有拒絕。
目光瞥見門口一閃而過的身影,她掩唇眯了眯眼,朝着謝老夫人開口道:“外祖母,我先回去了,昨兒看書有些晚了,這會兒就犯困了。”
謝老夫人自然不會阻止她,“往後不許看得那樣晚,書多着呢,夠你看幾輩子的。”
沈靜儀一愣,随即點點頭,“是,外祖母。”
說着,珍珠扶着她起身,福了福身子這才離去。
見她離去,坐在兩側的人目光轉了轉紛紛起身告辭,謝老夫人何其聰明,并未多問,親自起身相送。
沈靜儀出了榮盛堂,謝嬷嬷連忙迎了過來,珍珠綠拂兩人退後,守在她們身後。
“奴婢接到二容傳來的信,郡主燒了西苑,老夫人大怒,本是要責罰一番,卻反倒被太後訓斥,面壁思過。”
“什麽?”沈靜儀睜大眼睛,“祖母被太後訓斥,面壁思過?”
“是……”
沈靜儀咬牙,“她倒是敢,祖母年紀已過花甲,又是她的長輩,她竟然敢讓祖母如此沒臉。”
謝嬷嬷擔心的卻不是這個,她急道:“小姐,西苑被燒了,您怎麽看?”
聞言,沈靜儀淡淡拂了拂袖,“還能怎辦,不過是燒了個院子,她以爲就能毀掉一切麽!”
笑話!
“嬷嬷無需擔憂,剩下的那座院子,不過是個空殼子罷了。”她早就将所有的東西都轉移了,顧氏想要毀掉什麽,她比誰都清楚。
可惜,她沒有那個機會!(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