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她放下,道:“嬷嬷,這家人,緣何得以存活下來?郡主竟然沒有将他們滅口?”
這根本不像她會做的事情,要知道,留着這些人,就等于埋下了一個隐患。說不定哪天,就會成爲她緻命的起始。
“奴婢也很是奇怪,原本隻是讓大容去打聽打聽,有沒有熟識的人,卻不想,竟然還找到了本家。那孟家的日子不好過,想來,咱們隻要給點好處,便能叫他們将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了。”
“也不知他們曉得多少,到底對我們有沒有用,還不一定呢!”
謝嬷嬷搖頭,“夫人留下的話裏說過,那孟二郎的大哥是曉得的,隻怕當初是出了什麽意外,才讓那孟大郎逃脫了郡主的毒手。”
“是嗎?”沈靜儀皺眉,她還是沒有完全的把握。
畢竟這件事不小,一旦公開……
“大容不是說過,這孟大郎也是前幾年才回到孟河的。”
“這麽說來,這些年,他是在逃避郡主的追殺了?”
“怕是有這個可能。”
沈靜儀點點頭,“事不宜遲,我擔心屆時生變,我們這兩天就出。”
“是!”謝嬷嬷應諾,随即又道:“小姐,那……老夫人那邊該怎麽說?”
“外祖母那兒?”她想了想,“陳煜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嗎?我想,外祖母應該放心的吧!”
反正可以離謝宸遠點兒,這也讓她放心些。
謝嬷嬷觀察着她的神色,說道:“小姐,您不會真的……”
“嬷嬷想說什麽?”
“奴婢隻是問問。”
“我與陳煜已然交換了信物,往後,你也不用再幫着謝宸撮合了。”
謝嬷嬷一驚,就要跪下,“奴婢……小姐……”
沈靜儀好笑,連忙伸手托起了她,“緊張什麽,我又沒怪你。”她道:“我曉得你是爲了我好,可我,想試試。”
前世,她沒能嫁給陳煜,既然這世命運讓他再次愛上她,那麽,她亦想試一試。
“小姐,”謝嬷嬷道:“其實表少爺如此出衆,您不妨……”
“你也說了謝宸如此出衆,又是江南百年世家的繼承人,如此更是太孫跟前紅人。他日到了京都,必定是衆人争搶的對象。我若再上去湊一腳,豈不是又成了衆人的眼中釘?”
“可您不一樣,您是謝家的外孫女,哪個女子能夠跟您比?”
“可謝宸那樣的人,不是我想要的。”這樣風華絕代的人,她又怎能栓住他的心?“他會有更好的女子,陪伴她,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小姐既然執意如此,奴婢也沒什麽可說的了,”謝嬷嬷歎了口氣道,她是真覺得可惜。
若是沈靜儀入了謝家的門,往後也不會有人欺負她。
謝家人少,也沒那些後宅之中的腌臜之事。最重要的是,謝宸是個幹淨的,從不亂來,往後,也定然會對她好。
“謝宸的婚事,外祖母怕是另有打算,嬷嬷,您往後還是少說這些吧!今兒個,外祖母試探了我一番,對我與陳煜的婚事,很是滿意呢!”
“什麽?”謝嬷嬷不可思議道:“老夫人她,不可能啊!”
“謝家如今,不正是需要聯姻的時候嗎?”沈靜儀扯了扯嘴角,她不會做謝宸的絆腳石。
隻是,她奇怪的是,既然如此,那麽,前世爲何謝宸一直未娶呢?
寫了封信交給謝嬷嬷,讓她傳給大容後,沈靜儀這才安下心來。
此時,綠拂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匹布料過來,“小姐,陳世子派人送了一匹雪緞過來。”
“雪緞?”沈靜儀擡眸一看,果然,她手裏捧着的散柔光的布料,不是雪緞是什麽?
她驚訝地看着這足足一批的雪緞,“這,這不是進貢給宮裏的嗎?”
綠拂搖搖頭,“奴婢也不知,方才便有一個錦衣衛捧着這個送到門口,給奴婢吓死了。”
“世子爺連玉肌膏也說拿便拿,這進貢的雪緞拿出一匹有何不可?”珍珠端着茶水過來說道,瞥了眼雪緞,“世子倒是有心了,早上還聽您說要做披風,這不,正午不到就給您送來了布料,還是雪緞。”
沈靜儀也微微抿起唇,她端着茶盅呷了口茶水,“綠拂,你去将我上次買的那支狼毫送給他吧!”
“小姐,那不是您最喜歡的嗎?”綠拂不解道。
沈靜儀一噎,嗔道:“叫你去就去,問這麽多作甚。”
珍珠在一旁掩唇笑道:“綠拂,你這妮子,下回可得看清了,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免得揭了小姐的臉子。”
“珍珠,你說什麽呢!”她氣道:“不就一支筆嘛,瞧你們。”
綠拂也明白過來了,度麻利地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那支狼毫玉筆被送到陳煜手中,手指摩擦着筆杆,他微微一笑。
學會回禮了,那這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也學會回應了?
“青九,”陳煜突然叫了聲,房中立即出現了一名男子,隻見他擡手道:“大人!”
“去查查謝嬷嬷與何人通信來往,我要知道全部,越快越好。”
“是――”男子得令,便立即消失在房内。
陳煜指尖敲打着茶幾,出哒哒的聲音。要說他不好奇沈靜儀到底在調查什麽人,什麽事,那是騙人的。
相反,他很好奇,是以,他得知曉全部,如此,才好幫她。
盯着手中的筆,他笑了笑最終将它好好放回了盒子裏,親自去收好。
華安居裏,沈靜儀帶着珍珠綠拂兩人進來,奇怪的是,似乎這院子裏并沒有什麽人。
“奇怪,這裏真的事表少爺住的地方嗎?”綠拂疑惑道:“怎麽連個丫鬟都沒有?”
珍珠望了望四周,确定道:“應當是,這裏的布置不同與一般院子。”
雖說有片小樹林顯得有些陰森,但是,這裏的格局根本不像是一般人住的地方。
“許是謝宸不在家?”沈靜儀有些失望,不過看到這裏有片小樹林,樹林裏似乎還有條湖,覺着挺清靜。
正在她們四處張望之時,卻不知,也有人在看着她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