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中就兩個主子,謝老夫人這麽做,不可能是爲了其他人,那這個人必然就是謝宸了。√
她是覺得她會與謝宸生什麽嗎?
“小姐,也許也是奴婢想多了……”
“不,你沒有想多。”沈靜儀道:“外祖母就是這個意思。”
雖然了解不多,可她知道謝老夫人是個剛強的女人,若是一般人估計她早就以雷霆手段處理了。這也是爲什麽她在謝家從未聽過有人敢纏着謝宸的原因。
而她,能如此隐晦地暗示,對她來說,已經很仁慈了吧?
“小姐……”珍珠擔憂地看着她,“不若,我們問問世子何時回京,我們同他們一道兒走吧!”
雖然謝家很好,給沈靜儀的都是最好的,可始終不是自個兒家不是。
綠拂也聽懂了,同樣擔憂地看着她,不知不覺,小嘴兒撅得便老高了。
“暫時,還不能回去。”沈靜儀說道,“我原本過來,便是想看看外祖母。況且,謝宸還要春闱,屆時與他們一同上京好了。”
珍珠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
一陣秋風吹過,涼意沁入,竟讓她覺得有些冷。看了看立在一簇菊花面前的沈靜儀身子單薄的模樣,朝着綠拂使了個眼色便悄悄地退下。
不久,珍珠回來,手裏拿了件紅色金線滾邊的披風,給她披上。
見到紅色,她皺了皺眉頭,“隻有這個顔色的,還有件是印花的,太過花哨,奴婢隻挑了這件。”珍珠連忙說道。
跟了她這麽長時日,自然是了解她的所有習性喜好。
沈靜儀不喜歡紅色,這是她一早伺候她的時候,便知道的。
“罷了……回頭你做兩件别的顔色的,這紅色,着實太過豔麗。”
“是……”珍珠福了福,“奴婢回頭就準備。”
沈靜儀點點頭,目光一撇表見站在不遠處的人,她眸子一動,微微一笑。
似乎見到他,她便會輕松些。
陳煜走過來,珍珠與綠拂兩人連忙行禮,退到一旁。
“你怎麽來了,今日無事嗎?”她看着他,問道。
陳煜先是看了眼她身上的披風,再移到她被襯得愈精緻奪目的臉上,道:“聽說你在這兒,便過來瞧瞧,你穿紅色真好看。”
猶如一朵帶着緻命吸引的罂粟,在他面前盛開着,無時無刻,不在撩撥他的心弦。
沈靜儀聽到他的誇贊,先是小小地悸動了下,再又道:“可我不喜歡紅色。”
“嗯?”陳煜挑眉,看着她水藍色的上衣,梨花白的羅裙,笑道:“你喜歡梨花白,可對?”
“嗯……”他竟然知道,難道是,她穿了太多這種顔色的衣裳嗎?
陳煜攜了她的手,隻覺得有些微涼,便緊了緊手掌,“方才聽你說要做兩件披風,這事交給我便是。”
“這……”沈靜儀搖搖頭,“怕是不太好吧!你我畢竟……”
“畢竟什麽?”陳煜一雙帶着笑意的眸子盯着她,不知爲何,讓她莫名想起了那天晚上。
她臉上一紅,隻能呐呐地說不出話來。
見此,陳煜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都這般了,還與我分得這般清,嗯?”
“我……”她不知該如何說。
前世,他還在京都的時候,也是常常給她送東西,吃的用的都有。雖然,在侯府,她從來不缺。
不知道,他對沈含玉也是不是這般呢?
見她走神,陳煜無奈,挑着她的下巴,“又在想些什麽?”
“想你。”她脫口而出,陳煜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來,那如玉的面龐在光下仿若鍍了層柔光。
讓人一時沉迷其中。
“總算是開竅了。”他還以爲,以目前這般,還要再登上一段時日,才能讓她開口對他說這些。
未曾想,竟然出乎意料。
沈靜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她怎麽會如此露骨大膽呢?
“小姐……”
不遠處,謝嬷嬷快步走過來,沈靜儀聞言擡頭看去,“何事如此急切?”她問向來到跟前的謝嬷嬷。
見到還有陳煜在,謝嬷嬷行了一禮,猶豫着并未開口。
陳煜挑了挑眉。
沈靜儀也意識到這點,不等陳煜開口,她道:“無事,說吧!”
謝嬷嬷驚訝,她看向陳煜,目光瞥到他拉着她的手,愣住了。
“嬷嬷?”沈靜儀叫了聲,順着她的目光,這才覺自己的手還在他的手心裏,用了用力,想要抽出,卻紋絲不動。
謝嬷嬷畢竟是後宅生活了幾十年的老人了,哪裏能還不明白?
隻是,這個時候,有件更重要的事罷了。
“大容傳信過來,說是,那家人,已經找到了。”
“什麽?”沈靜儀眸子一亮,“真的?”
“是,奴婢方才接到信兒,就等着小姐定奪了。”
沈靜儀抿了抿唇,被包裹在另一人手心裏的手緊了緊,“暫時擱着,讓大容好好保護他們,我想親自過去一趟。”
謝嬷嬷一愣,“小姐,隻怕不妥,您一姑娘家……”
“我陪你去,”謝嬷嬷還未說完,便聽陳煜道:“要去哪兒,我陪你過去便是。”
沈靜儀連忙搖頭,“不必了,你和太孫還有正事要忙,我有謝家的護衛便可。”
“謝家的護衛難道比我的錦衣衛好?”陳煜有些不高興,“你甯願麻煩他,也不願用我的人?”
沈靜儀一滞,這不是麻煩吧?似乎求他幫忙,才是真的麻煩才對。
可這話她卻沒有說出口,隻道:“也不是什麽大事,用不着你的人。”
隻怕她帶着錦衣衛過去,來沒見着人,就給吓跑了。
“那就我跟你去,”說着,他不給她反對的機會,“就這麽說定了,何時出,告知我一聲,我住修思苑。”
無法,沈靜儀隻得硬着頭皮答應,“嗯……”
見此,陳煜松開手,這才離去。他知道,她們一定還有話說。
待到陳煜的身影消失,沈靜儀立即轉身離去,幾人默契地跟上,一路回到了長樂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