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儀微微掀開眸子,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身後,高閣廣廈,明燈高挂,彩繡盈門。在這華燈初上的夜晚,顯得金粉輝煌。
他很好,她前世便知道。那時候,她真的想過嫁給他,爲他生兒育女,與他舉案齊眉。
她想,能嫁給這樣的男子,真的是她的福氣……
似乎是不滿她的走神,腰間的手緊了緊,沈靜儀忍不住張開了口。趁此,陳煜的舌尖鑽進她的口中,貪婪地攫取着屬于她的香甜。
氣息交融,陳煜呼吸微微急促起來。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竟然對他的誘惑如此之大。那種感覺,就好似要将她揉進骨血裏一般。
這一瞬間的悸動,竟使得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待到沈靜儀清醒過來,她已然軟了半個身子,若非有陳煜攬着,怕是連站也站不穩。
目光迷離地看向他,沈靜儀這才意識到兩人做了什麽,而且,還是在大街上。
“你……”她氣惱,想推開他,卻反而被他緊緊抓住,“碰也碰了,你已然是我的人了,日後,再不可想其他。”他霸道地說道,就連攬着她腰肢的手,也不曾松動半分。
沈靜儀羞紅了臉,她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放心,這裏無人識得我們。”陳煜手指摩擦着她已經放下面紗的臉道。
“你太過分了……”
“是,我過分,可你不知道,我想了多久了……”
他從在大興寺那晚後,便時常想起抱起她時的感覺,以及她身上那令人沉醉的馨香。
他承認,他先愛上了她,并且,甘之如饴。
“你說這話,羞是不羞。”她低着頭,被他禁锢在懷裏,始終不敢看他。
陳煜笑了笑,“爲了你,有何好羞的?”
他們不知道,在街頭站着另外幾個人,将他們此時的模樣看了個徹底。
謝宸的眸子愈漆黑深沉,仿佛一股化不開的濃墨般。盯着那兩人,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洩露了他眼底的情緒。
沈楠瞥了他一眼,目光再次放到不遠處的兩人身上,歎了口氣。
見着氣氛不對,容七也不知是怎麽的,竟然捂着剛想說話的溫娴嗯嘴,便将她拖走了。
“你作甚?”她掙開道。
容七拉着她,“别往上頭湊,不然,我可保不準你會生什麽事。”
溫娴一愣,這才注意到謝宸,身子一顫,縮了縮眸子道:“我,我看看就好……”說着,她擔憂地看向沈靜儀的方向。
這回真的完蛋了,謝宸見到他們如此,隻怕得氣死了。
也不知,會不會對靜儀不利?
“懷瑾,可别爲着一個女子,壞了你的前程大事。”朱瞻文說道,那雙平日裏玩世不恭的眸子,在此刻,竟然一派冷然。
謝宸抿了抿唇,片刻後,收回了目光,“公子說的是!”垂下的眼簾中,看不清他的目光。
可他也是個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貪嗔癡恨。
“走吧!”朱瞻文重新挂起懶散的笑意,看到酒樓旁邊的香樓上坐着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還朝着她們抛了幾個媚眼過去。
離去前,沈楠看了眼那兩道身影,随後跟着他們離去。
沈靜儀與陳煜在一起,比起與這個深不可測的謝宸在一起,他自然更是放心陳煜的。
畢竟是一塊兒長大的,他還是了解些的,但是對于謝宸,他着實一無所知。僅憑這幾日手中得知的消息,不足以了解。
不久後,陳煜帶着沈靜儀徒步走回去。原本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路程,在這個時候,竟然這樣快。
将沈靜儀送到長樂居門口,謝嬷嬷帶着珍珠與綠拂迎了過來,叫了他,立馬行了禮。
看着沈靜儀,陳煜覺得這段路着實太快了,“記住我說的話,快進去吧!”他朝着院子看了眼。
沈靜儀點點頭,離去之際,他還在原地看着她,突然,她轉身來,映着身後的琉璃燈火,對他道:“你若對我真心真意,我便對你至死不渝!”
陳煜渾身一震,他愣愣地盯着轉身離去的人,那一刻,她纖弱的背影,竟然比任何時候都美。
直到院門關上,他捂着心口處,笑出聲來。
“原來這便是愛嗎?”他的心,從來沒有一次,如此激動,如此心動過。
那句話,仿佛刻在了他的心口上,灼熱得,連帶着他的手掌,也燙了起來。
至死不渝!
他第一次,就這樣滿腦子的想着沈靜儀,想着她的話,毫無防備地走着,直到眼前的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擡眸一看,他收斂起有些恍惚的神色,淡淡地道:“不知謝大公子有何貴幹?”
負手而立的人一雙眼清冷的吓人,他開口道:“不知有沒有那個榮幸,請世子走一走?”
陳煜挑眉,勾了勾唇道:“請!”
謝宸轉身,陳煜緊跟其側,走了幾步,謝宸突然道:“姑母還未出嫁時,便說過,将來給我生個妹妹做媳婦。”
陳煜腳步微頓,便恢複自然。聽他繼續道:“姑母去世那年,我跟随祖母前往京都,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沈靜儀。”他頓了頓,仿佛在想着當年的事情。
“那時她還小,像個包子一樣的,不過長得水靈靈,很是可愛。”至少,比他見過的同齡孩子都漂亮可愛。
寂靜的夜,此時路上卻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他的聲音在繼續着,“十來年未見,我原以爲她這次來了金陵後,我們可以多些機會相處。”
“憑謝大公子的本事,難道不知京都生的事情?”陳煜嗤笑道:“你既然知曉我與她生過什麽,何必還要嘗試。”
說到這裏,謝宸沉下眸子,“我是知道,可我不知道,陳世子你竟然交換了信物。”他的聲音冷然道:“你就這麽肯定,能夠護她安甯?那太後的事又怎麽說?況且,據我所知,沈含玉貌似對世子你,一見鍾情吧?”
“謝宸,”陳煜停下腳步,一張俊臉森冷的讓人不寒而栗,他說道:“我的女人,我自會護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