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時,溫娴也過來,她可真是會掐着點兒來。不用尴尬地看着謝老夫人與沈靜儀失态,來了正好拜見,一起用膳。
謝老夫人問了溫娴,“……你們家去了京可都還好?”
“回外祖母,都還好,此次前來,父親和母親還特意叮囑我,要代他們向您問安呢!”
“轉眼都半年過去了,”謝老夫人道沉默了下去。
謝宸眸子微動,笑了笑,盛了碗粥放到沈靜儀跟前,“這是糯米粥,京都不多,你嘗嘗。”
沈靜儀點點頭,“謝謝表哥。”她不敢多看他,埋下頭,吃了口米粥。不想,确實不錯。
謝宸見着有些好笑,這在信裏說話與站在面前說話竟然這般不同麽?
他道還是個膽大的小丫頭,卻不想,竟是個跟兔子般的人兒。
一雙眸子尤爲好看,水靈靈的,看你的時候,裏頭恍若盛滿了桃花,當真是醉人。
一頓飯用完,他們便移步至宴息室喝茶,謝老夫人夫人問着沈靜儀這些年來的狀況。
當沈靜儀提到顧氏的時候,謝老夫人明顯皺了皺眉頭,聲音頗冷,“你那個父親竟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真是愚蠢無能。若是當初知曉他是個這樣的性子,我是斷不會将淑媛嫁給他的。”
她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同意了沈家當時的求親。
是她有眼無珠,害了謝淑媛一生。
沈靜儀注意到她眉間的厲色,動了動唇,有些猶豫起來。
這個時候,要不要将母親的死告訴他們呢?不要,她一人又無法替她母親讨回公道,不要,那麽她已經在謝家了,豈不是浪費了一個好機會?
溫娴目光流轉了一番,起身道:“外祖母,阿娴想去園子裏轉轉,昨兒回來還沒瞧過呢!”
謝老夫人點頭,“去吧!若是喜歡哪個,便讓花房的人送去。”
“是,謝謝外祖母。”她福了福,又對謝宸福了福,這才離去。
她的母親到底是隔一個房頭了,比不得沈靜儀的母親,是她親生的。是以,她這是給她們騰地方說話。
謝老夫人覺得溫娴此舉甚妥,對她又喜歡了幾分。
懂事的孩子就是省事兒。
而此時,屋裏的丫鬟,便是連珍珠綠拂也被帶了出去。
“可是有什麽話要跟外祖母說?”謝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說真的,從謝淑媛出閣後,她便沒怎麽親近過其他女子了。這會兒拉着沈靜儀,竟然感覺就像回到了當初,到底是連着血脈的。
沈靜儀咬唇,看了看她,點點頭。見此,謝宸收起漫不經心的态度,正色道:“可是那個女人又對你做了什麽?”
聞言,謝老夫人面上也充滿憤怒,“你别怕,到了金陵,可不是她的手能伸得到的地方。”
“不是,”沈靜儀看着他們二人,“娘的死,另有隐情。”
“你說什麽?”謝老夫人懷疑自己聽錯了,拽着她的手問道:“你方才說的另有隐情是什麽意思?”
謝宸皺了皺眉頭,他伸手将沈靜儀的手從謝老夫人手裏拿出來,“祖母,您别激動,先聽靜儀是怎麽說的。”
謝老夫人顧不得那麽多,當年她便覺着此事甚是蹊跷,而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證明謝淑媛是被害死的。如今她的外孫女卻跟她說,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
她怎能不激動?
沈靜儀的手被抽出來,感激地看了眼謝宸,從袖中拿出一早就藏在那兒的東西。
“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謝嬷嬷已經确認了是娘的筆記。”她将那個錦囊遞給謝老夫人。
謝老夫人接過,拿出了裏面的東西,打開一看,怔了怔,再看下去,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一會兒,她将那張紙按在茶幾上,“所以,你娘的死,是因爲這個?”
“不然,您認爲娘知道了那件事,郡主會放過她嗎?”
不會,以顧氏那種人,便是她隻見過一次,也知曉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再說了,這些年謝嬷嬷帶回來消息,她也清楚幾分。
謝老夫人扶着茶幾的手在發顫,勉強穩住身影,她的心裏,此刻是恨意滔天。
她唯一的女兒,就被這麽個肮髒不堪的女人給毀了。
她如何能不恨?
謝宸皺眉,拿起那張有些陳舊的紙看了看,片刻後,咬牙拍在幾上。
“你那個妹妹不是沈家的種,顧敏竟然還敢如此嚣張,當真以爲我謝家無人了不成。”
“你可将此事告知你祖母了?”謝老夫人問道。
沈靜儀搖頭,“嬷嬷說,我若是這樣做了,隻怕難以活着離開京都。”
謝老夫人點頭,“這倒也是,她們還有個顧家,再不濟還有個太後。可要我這麽放過她們,着實不可能!”她咬牙道。
“不瞞外祖母,靜儀得知此事後,心心念念的,便是要爲娘報仇。否則,我這些年的苦都白吃了。”
謝老夫人擡手摸着她的腦袋,“苦了你了,當初我應該把你帶走的。”
“不,若是當初我走了,就不會發現這個秘密,若是不發現,就找不到顧氏的死穴。”
“你說的是,”謝宸點頭,“顧敏聽起來應當是個聰明人,可她錯就錯在,不應該留着沈含玉。若是她當年找個借口,弄死這個孩子,想必就算我們手中有這個,也奈何她不得。”
“現如今唯一要緊的便是找到那戲子的家人,若是還有人在,定然知曉一些事。我已經讓人去尋了,可還未有消息傳來。”
“你莫急,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便好。”這種事,應當是他來替她處理,怎能見她勞心?
“多謝表哥!”她真誠地道。
雖然他們會幫她是在意料之中,可她還是很謝謝,若是沒有他們的支持,她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扳倒顧氏。
且,顧氏未倒,隻要她還在的一天,她就總覺得前世的事還會發生。
她着實怕,更加不想再如前世一般。(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