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丫鬟大驚,“小姐……”她剛想說話,奈何吳秀正憤怒中,根本不理她。
沈琮也很是驚訝,沒想到自己過來,本是想偷偷瞧瞧裏頭的情況,卻撞了一個人,更沒想到這人竟然還對他大呼小叫的。
這麽一來,他脾氣也上來了,“爺又不是故意的,你大呼小叫地做什麽?”
他掃了一眼,别以爲是個姑娘,他就怕她了。
“你……”吳秀瞪着他,立即紅了眼眶,“那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孤本,你從哪兒來的,竟然給我撞落了水裏,你還有理了,你……”
沈琮這才驚覺自己是偷偷過來的,他立馬動手捂住她的嘴,一旁的丫鬟吓得花容失色,“這位爺,快快放手,使不得啊!”她家小姐怎能被輕薄了去呢?
而吳秀盯着眼前的一隻手,睜大了眼睛。
“喊什麽喊,”他松開手,瞥了一眼愣住的吳秀,道:“不就是一本書嘛!爺去給你撈上來就是,記得别喊。”他警告她們。
吳秀被放開,倒吸一口涼氣,沈琮卻不予理會,徑自走到岸邊看了看,距離有點兒遠,他伸手也夠不着。
後頭,吳秀也上前,看到自己的書,又是一陣心痛,“你快些幫我拿上來,快呀!”
都泡了這些時候,怕是會壞了。
沈琮白了她一眼,“哭哭啼啼的,煩死了,”他推開她,“真是背!”說着,隻聽撲通一聲,他整個人已經跳了下去。
“喂,你……”吳秀愣住了,爲了一本書,這人竟然跳湖了?
沈琮在湖中将那本濕透了的書拿在手中,撇了撇嘴,一本破書而已,竟然害得他跳下來給她拿。
太不劃算了。
直到他上岸,那一主一仆還愣愣第看着她,沈琮嫌棄地将書一扔,“走哪兒還帶着書看,莫非是個書呆子?”
吳秀慌忙接住,聞言,剛消下去的怒火又竄上來了。
沈靜儀回來剛好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定睛一看,不得了了,“三哥,你在這兒做什麽呢?”
“啊?”
“什麽?”
沈琮與吳秀兩人驚訝,同時轉過頭來,隻見沈靜儀帶着丫鬟,以及一些酒水糕點過來。
“靜儀……”糟了,她怎麽在這兒?沈琮想也不想地道:“我剛剛路過此地,碰見這位姑娘的書掉進水裏了,就給她拿了上來。那個,我還有事,就不耽擱了。”
說完,他一轉身就消失在長廊處。
吳秀聽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她咬着牙,問沈靜儀,“他是你三哥?”
“是啊!”沈靜儀眸子轉了轉,隻見她拎着本書,氣得臉頰發紅,“怎,怎麽了?”她問道。
直覺告訴她,事情并非如此簡單。
果然,吳秀氣道:“他撞飛了我的書,這可是孤本,就被他給弄掉湖裏了。”
“所以,他又給你撈上來了?”沈靜儀挑眉問道。
自己這個哥哥,她是了解的,最嫌麻煩,特别還是女子。除了她和個别姐妹,基本不會對任何女子有耐心。
況且還是親自跳進湖裏撈書。
“哼!我的孤本,我回去一定得被父親罰跪祠堂了,不,接下來一個月也别想出門了……”
“小姐,咱們晾幹了看看還能不能複原吧?”丫鬟在一旁苦着臉,小聲道。
這回她也得跟着完蛋呀!
“咳咳,還是孤本呀?”沈靜儀笑了笑,心虛道:“你的丫鬟說得對,咱們快去平台上曬曬,興許還能用。”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吳秀焉焉地跟她到水榭的平台上,将書翻開,隻見上面的墨迹已經模糊,盡管書皮是極好的,可裏面卻是實實在在的紙。
這會兒浸了水,怕是不能再用了。
“我的書……”吳秀蹲在地上,金豆子啪啦啪啦地掉着。
沈靜儀頓時覺得頭疼,若是沈琮在她跟前,非得敲他一頓不可。
竟然還敢撒謊騙她。
“吳姐姐,你别傷心,我想想辦法,這本孤本是沒有了,可是,用别的換也可以啊!我那兒有《雲長志》的孤本,你要不拿回去,這樣,就不會挨罰了……”
其實主要是替沈琮賠禮道歉,誰知道他這個時候來這裏作甚麽?
吳秀擡起頭來,眼淚汪汪的,“雲,雲長志?”
“是,比起你這本如何?”沈靜儀笑道。
吳秀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是前朝開國留存下來的,自然是比她這本珍貴的多。
隻是,就這麽送給她麽?
“就當是我替三哥給你賠罪。”她猜到她的心思道。
吳秀咬唇,面露糾結,“我确實很想要,可是,這麽做總歸不太好。”她歎了口氣,搖頭道:“還是算了,便是父親知曉,也決不會允許我這麽做的。”
這點倒是讓沈靜儀挺驚訝的,她看着吳秀苦惱且帶着書卷氣的秀雅的臉,不由地一笑,“總歸是三哥錯了,該讓你給你道個歉才是。”
吳秀想到沈琮,咬牙道:“哼!他也太過分了。”再讓她見到他,非得給他點兒顔色瞧瞧不可。
園子裏,沈琮匆忙地朝着自己的院子奔去,大夫人此時正好迎面過來,差點兒撞了上來。
拍着胸脯,大夫人眼睛一瞪,“琮哥兒,你這是做什麽,怎的一身是水?”她驚訝道。
沈琮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來,“我……方才不小心掉進湖裏了。”
“湖?”大夫人皺眉,“你去了碧水閣?”整個府中,隻有碧水閣那兒有湖,難不成是去了那兒?
沈琮一個激靈,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是在……去碧水閣的路上那個小池子旁掉下去的……”
大夫人眼睛一眯,“嗯?是麽?”她捏着帕子的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别叫我知曉你做了什麽好事,否則你就給我等着。”
“我哪有……”他想到吳秀,心虛地咽下了後面的話。
大夫人還有事,懶得再理他,“走吧!去管事處。”
沈琮站到一旁給她讓道兒,待到她的背影消失,這才松了口氣。
這時,草叢裏一陣晃蕩,沈睿鑽了出來,“三哥,怎麽樣?”
沈琮一陣憋屈,甩了甩還帶着水漬的袖子,“沒瞧見。”
沈睿一臉失望,自顧自地道:“陳家姑娘我知曉,可是那馬家小姐到底是個什麽模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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