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珍珠搖頭，她真的沒有。
“你說沈卓給了你藥，那藥呢？”老夫人面上看不出神情。
但珍珠知道，老夫人越平靜，便是越危險。
“藥……藥在奴婢房間的，枕頭底下。”
“來人，去搜。”
立即便有人去了側卧搜查，不一會兒，幾個媽媽回來，看了眼珍珠，說道：“老夫人，奴婢并未搜到珍珠姑娘說的藥，倒是搜到了這個。”她伸手将一疊銀票遞上。
老夫人雙目一凝，桂嬷嬷接過來看了看，道：“這裏是五千兩銀票。”
珍珠瞪大眼睛，她房裏怎麽會有這個？
“你還有什麽話說？這銀票哪裏來的？你一個丫鬟，竟然還有五千兩銀票？”老夫人怒道。
“奴婢……奴婢不知，這銀票，這銀票不是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哪裏來的。”
謝嬷嬷抿了抿嘴，又看了眼沈卓，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但是如今不是說出來的時候，隻得繼續觀望。
“祖母，雖然孫兒與二姐有過一些不愉，可珍珠這般做了賊卻陷害于我的做法，未免太過了。”
老夫人也憤怒，她自己培養的丫鬟，也是她親自送給沈靜儀的人，竟然是她差點兒害了她。
無論沈卓有沒有參與其中，珍珠爲了錢财背叛沈靜儀的事也是事實。
她，決不能容忍。
“來人，将珍珠拖出去，仗斃！”
“是……”
幾個媽媽上前鉗住珍珠，卻不料，珍珠猛地掙紮起來，“老夫人，請您相信奴婢，奴婢沒有下毒，奴婢沒有，這些錢也不知道爲何會出現在奴婢那裏。”
謝嬷嬷見狀，也上前道：“老夫人，依奴婢看，此時的确有些蹊跷，珍珠若是真的想偷這些錢财加害小姐，今日就不會對小姐如實相告了……”
“是不是有蹊跷我不知道，不過，珍珠爲何偷盜錢财這才是關鍵，說不定，就是爲了這些錢，她才加害二姐的，并且推卸到我身上。”沈卓對老夫人說道。
謝嬷嬷冷下眼，“六爺怎知我們院子裏的事情，說不定真是珍珠遭人陷害了……”
老夫人打斷她，“你不必多說，你們将珍珠拖下去仗斃，讓這府裏的人都瞧瞧，叛主是個什麽下場。”
珍珠一顫，隻覺得全身冰冷，如墜冰窖。
“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沒有……”
幾個媽媽不敢耽誤，拖起便拽了出去，外頭，準備刑罰的人已經站好。
老夫人有幾年沒有開殺戒了，這還是頭一次。
看來，這殺雞儆猴是做定了。
沈卓面色不變，微微彎起的嘴角讓他有股欺騙人的無邪天真。
不知道的，真會以爲他是個純良無害的人孩子。
謝嬷嬷手心緊，現沈靜儀中毒時，她便讓人押了她，可從未想過私自處置她。畢竟她是大丫鬟，凡事等沈靜儀親自處理的好。
可老夫人就不一樣了，她若是處置了她，誰又能說什麽？
轉眼間，珍珠已經被拖了出去，她想開口，桂嬷嬷卻制止了她。
怎麽辦，難道真要看着珍珠被仗斃嗎？她掃了一圈，目光在月季身上停留，使了個眼色，看着她悄悄離去。
月季匆忙來到沈靜儀的房間，彼時，兩個丫鬟正在床邊守着，看到她示意她小聲些，月季沒理會她們，徑自來到床邊跪下，“小姐，小姐，珍珠要被仗斃了，小姐您快醒醒吧！”
“月季，你怎麽回事，别吵了小姐。”一個丫鬟說道。
另一個丫鬟則是驚訝地看着她，“珍珠被仗斃？怎麽可能？”
“是真的，老夫人親自下的命令。”月季說道：“小姐，小姐，您醒醒，珍珠要被老夫人仗斃了。”
沈靜儀覺得很吵，耳邊嗡嗡的，頭也昏沉沉的。
“珍珠要被老夫人仗斃了……”
突然聽到這句話，她愣了愣，睜開眼，“你說什麽？”她皺眉。
月季見她醒來，連忙道：“珍珠，老夫人要将她仗斃，這會兒已經行刑了。”
沈靜儀閉了閉眼睛，“扶我起來……”
幾個丫鬟連忙扶着她起身，擔憂地看着她，“小姐，您這樣，真的要出去嗎？”
沈靜儀沒有回答她，珍珠的事她還沒有弄明白，怎麽可以讓她死？
要死，她也得死在自己手上。
外頭院子裏，珍珠被壓在長凳上，兩個婆子拿着棍子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地打下去。
很快，她的身上便染紅了。
沈靜儀到時，珍珠已經幾近昏迷，她看到她，張了張嘴，呢喃道：“小姐……”
“住手……”沈靜儀命令道，兩個婆子立即停手，“二小姐……”
月季扶着她上前，沈靜儀來到珍珠跟前，蹲下身，“你有什麽想說的？”
珍珠勉強集中精神，看清眼前的人，虛弱道：“小、小姐，我沒有下毒，沒有……背叛你，那些銀票……也不是我偷得，你，你要相信……”
她的頭垂下，喪失了意識。
沈靜儀抿唇，起身道：“将她帶下去，請大夫來給她治傷，記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死。”
兩個婆子猶豫，“可是，老夫人說……”
“出了事我負責。”她扔下話，便朝東次間走去。
此時，所有人都在東次間裏，大夫已經查出來，沈靜儀喝的茶裏的确有毒。
老夫人幽幽地掃了一眼綠拂，“你說你也動過茶水？”她問向綠拂。
綠拂跪在地上，“是，奴婢也動過，且，珍珠泡茶時，奴婢也在一旁看着，并未瞧見她下毒。”
“哦？你瞧見她沒下毒，那麽就是你下毒了？不然，這茶裏怎麽會有毒呢？”
綠拂跪得筆直，“奴婢的确沒有下毒，奴婢也沒有理由背叛小姐，望老夫人明查。”
老夫人收回目光，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其他丫鬟，“你們呢？”
這些都是茶房裏伺候的，平日裏負責燒水備茶。
如果說珍珠沒有下毒，那麽就是她們最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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