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看的我都心寒,這樣的高門大宅裏,做姨娘,可真是命賤。”綠拂撅嘴道。
許是對知夏的身世有了同情,她對候府這般的世家,有了些不滿。謝嬷嬷瞪了她一眼,不許她再胡說。
靜儀收起心中那些同情,問道:“徐家的事怎麽說,還拖着嗎?”
“畢竟是皇家的事,一時半會兒難以解決也是常理。”謝嬷嬷回答。
沈靜儀點了點頭,坐在臨窗的大炕上,目光移到了窗外。
“可我怕等久了,多生變故。”她輕聲道。
因着聲音太小,幾人都沒聽得太清。
瑞豐堂,沈坤本是怒氣匆匆地進來,可見到端坐在堂前細細品着香茗的顧氏,他隻覺得胸悶異常,一團火憋在了胸中。
看見他進來,顧氏掀了掀眼皮,将茶盅放下,笑道:“今兒個吹得是什麽風,老爺竟然回來了?”
沈坤壓下心中的憤怒,隐忍道:“你還有臉坐在這兒喝茶,顧氏,莫要以爲你做的那些好事,我都不知情,”他漸漸走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變了,變得心狠手辣,我如今看到你的嘴臉,都已經惡心了。”
顧氏臉色一白,臉上的笑意僵了下來,她看着他,慢慢起身,“我變了?沈坤,你看清楚,就算我變了,那也是你給逼得。我再心狠手辣,那也是因爲你,你喜新厭舊,你薄情寡義,這都是你的報應。”
“你住嘴……”
“我偏不,你以爲是我心狠?我告訴你,是你害死了夏姨娘,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既然沒那個命,自然受不得這個福氣,她怪誰?”
“你……你簡直蛇蠍心腸!”
“是,我蛇蠍心腸,可你沈坤又好到哪兒了?自己的結發妻子都能……”
“啪――”
沈坤拂了拂袖子,轉過身去,“往後再讓我聽見你提起淑媛,别怪我翻臉無情!”
顧氏偏着頭,擡手撫上火辣辣的側臉,看向沈坤有些狼狽離開的背影,銀牙緊咬,忍住眼眶中的淚水。
“沈坤,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門口,沈卓走了進來,看到顧氏臉上紅腫的指印,秀氣的臉上并沒有太多表情,抿唇道:“母親,交給兒子吧?”
顧氏垂目,看向他,眼眶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淌了滿臉。
這兩日,沈靜儀除了常去嘉善堂陪陪老夫人,看看秋姨娘之外,别的便隻待在自個兒院子裏。
因着之前不在府中,堆了些帖子她一一回了去,不過第二日,溫娴與陳穎便上門來了。
兩人如今走得挺近,一起走來也有說有笑的,來到悠然居,陳穎啧啧兩聲,拉着沈靜儀道:“靜儀姐姐,你這地方兒真是好呀,比起那西苑,這才像是嫡出小姐的住的嘛!”
沈靜儀笑了笑,“其實哪兒都一樣的,我倒是無所謂,住得清靜就好。”
“那不行,”溫娴坐在一旁道:“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可不能不要。”
陳穎也贊同地點點頭,又道:“靜儀姐姐,你不在的時候,我都想死你了,去莊子上,也不提前說一聲。”
“哼!人家早把咱們忘了。”溫娴搖着美人扇嬌嗔地道。
沈靜儀笑了笑,“呸……哪裏忘了你們,我不過是走得急了些而已,再說了,那日你們去了詩社,我沒法跟你們說,隻留了話給門房。這不,回來不是給你們送了瓜果去麽?”
“要不是你那信瓜果,你看我們還來不?”溫娴道,“你不在的時候,京城可出大事了。”
“哦?什麽大事?”靜儀順着她的話問道。
“我聽我爹說,徐家三房那個徐錦程,惹上了官司,前科狀元知道不?如今的李禦史,因爲親妹妹的事,咬着徐家不放。”
“是咬着徐錦程,徐家可沒表态。”陳穎糾正道,這些小道兒消息,她再清楚不過。
“不管他咬着誰,總之那貞靜郡主如今也不好過,那****以爲你也會去詩社,便堵了我,害得我差點兒丢了顔面。”
“她竟如此猖狂嗎?”沈靜儀不知道這件事,但也驚訝于她的執着,不過想想也是,她當日在成國公府讓她丢了那麽大的臉,雖然當時她沒反應過來,可并不代表她事後想不通。
陳穎搖搖頭,“靜儀姐姐往後少出府中便是,與她對上也是你吃虧的多,畢竟身份擺在那兒,我娘也不叫我跟她玩兒。”
“怕她作甚?”溫娴道:“如今她哪裏還有空子管我們?她哥哥被關在大理寺,她又得罪過我,如今碰見了該繞道的是她是她才對。”
“哈,”陳穎撫掌道:“說的也是,我怎麽給忘了。”
沈靜儀彎了彎嘴角,“既來之則安之,她若不犯我,我也必不會犯她。她若犯我,休想我會忍氣吞聲。”
她這輩子,最不想做的,便是忍氣吞聲。
“來,嘗嘗我們莊子上的果子,比外頭賣的好吃多了。”她招呼兩人道。
珍珠将新鮮的甜瓜端上來,并着西瓜葡萄。
說了會兒話,陳穎趁着溫娴不注意,偷偷塞了樣東西給沈靜儀。
突然手中多了樣東西,她愕然地看了眼陳穎,卻隻見她朝她眨了眨眼睛,“靜儀姐姐,我們就先回去了,過兩日再來看你?”
“什麽?我哪裏要走了?”溫娴還未反應過來,便被陳穎拉了起來,“走啦!我還有事兒請教你呢!上回你說的将鳳尾琴借給我可還算數兒?”
“當然算了……”
她話未說完便被陳穎拖走了,沈靜儀蹙了蹙眉,将袖中的東西拿出來,竟是一封信。
隻是,爲何給她一封信?有什麽話,她們不能當面說麽?
不自覺地,她想到一個可能,随後鬼使神差地打了開來。
竟然是他!
沈靜儀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會給自己寫信。且,這般,算私相授受嗎?
“小姐?”珍珠發現她看着信有些失神,便奇怪地看了眼,誰知沈靜儀卻收了起來,“讓綠拂去書房找我。”
說着,她站起身出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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