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姐兒也大了,這内宅後院的事兒總要懂得,我也不可能護她一輩子。”她道:“你若是擔心儀姐兒,那倒也不必,總歸我還活着,姐兒又是個聰慧的。”
“您說的也有理,我不放心的也就是顧氏了,那樣狠毒的女人,儀姐兒與她同在一個屋檐下,也得整日提心吊膽的。”
老夫人歎了口氣,“顧氏的事我們二郎會好好處理的,至于儀姐兒的事,還是讓她待在府裏的好,再說了,如今她有病有傷的,也不宜移動。等再過段時日,我帶她去田莊避避暑。”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溫夫人也不好再開口,隻能點點頭,“您是她祖母,自然一切都挺您的。”
老夫人笑了笑,心裏卻不怎麽好受,對顧氏又厭惡了幾分。
好好一個家,非得搞得雞飛狗跳。
“祖母……祖母……”
人還未到,聲音便先傳了進來,老夫人擡頭望去,隻見滿頭大汗的沈睿跑了過來,到了跟前還好不算失禮。
“祖母,”他行了一禮,又對溫夫人道:“沈睿見過溫姨母,”他方才過來時就聽說了溫家夫人在此,便是沈靜儀的姨母,他自然也跟着叫了姨母。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孫子,彎起了眼皮,對溫夫人道:“這是大房的幺兒,靜儀的五弟,姐弟倆平日裏也個親近的。”
溫夫人了然,點點頭道:“長得真是好,還是您會養孫子。”
老夫人笑了起來,沈睿此時便插口道:“祖母,您身子如何了?我聽說您……病了,太醫如何說?”
“我無事,都是些老毛病罷了,”她摸了摸他的腦袋,“你這麽急匆匆地過來,怕是想去看你二姐吧?”
“還是祖母了解我,我在書院聽到二姐的事,又聞您也病了,這才回來的。”
“好孩子,去吧!看看你二姐,隻怕她也想見你呢!”
沈睿連忙行禮道:“那孫兒先去了,回頭再來陪祖母,”他轉身對溫夫人道:“姨母,表侄先失陪了。”
溫夫人笑道:“去吧!”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她才收回目光。
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來看望老夫人與自己的姐姐,連衣服也來不及換。看來,這大房倒與傳聞中的差不多,待儀姐兒如同親生。
如此,她也放心許多。
老夫人餘光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見到如此,便換了話題,“我聽說你家二姑子許的是洛陽邵家,可定下何時出嫁了?”
“得您關心,已經定下了,我舍不得她,便留在了明年三月裏……”
西苑裏,正與溫娴說話的沈靜儀精神好了許多,其實她最主要的就是中了署氣,幾碗藥一下去睡一覺也差不多了。
真正痛的是雙腿。
那是她真正下了苦功的。
“二姐?”沈睿進來,看到沈靜儀忙跑到床前,“二姐,你怎麽樣了?”
溫娴被打斷說話并沒有生氣,反而起身将地方騰給了他。
靜儀握着沈睿,“我無事了,這是你溫家表姐,”她給他介紹道。沈睿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表姐有禮!”
溫娴回了半禮,“表弟無需客氣。”
靜儀笑了笑,指着兩人坐下,問向沈睿,“你不是在書院嗎?怎的回來了?祖母那裏去了沒有?”
“祖母那裏去了,我剛從那兒回來,在書院聽說了你和祖母的事,我擔心,所以便回來了。說起來,我們書院這次還應你得了好呢!”
“哦?怎麽說?”靜儀歪着頭道。
“我們書院每年都是炎夏最後一個休學的,這次聽說了你的事兒,院長竟然破例給我們提前休學了。”
溫娴噗嗤笑了出來,道:“這麽一來,你們學院的人還都得感謝靜儀啦?”
“那可不,”沈睿道:“不過我就是擔心二姐。”
“我又沒多大事兒。”話雖是這麽做,不過她的心裏還是暖暖的。
雖是沒有母親,父親也是個等同無的,但是她好歹有關心她的弟弟,寵愛她的哥哥,疼她的祖母和大伯娘。
“對了,沈含玉可來看過你?”沈睿提到沈含玉,尚帶着稚氣的臉上已是一片怒容,“她怎麽能那樣呢?你可是她的嫡姐,怎麽能讓你跪在她跟前,就是府裏的庶女,也未如此苛刻過要跪嫡姐嫡妹的。”
“其實,我這一跪也并不完全都是壞處啊!”沈靜儀道,她的眸子波光流轉,自帶風華,“你們瞧,如今京城議論紛紛,對我和沈含玉哪個有利?”
溫娴眸子亮了起來,撫掌道:“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呢,這回連同太後當年……”說到這裏她頓了下,繞過話去道:“就連太後都受到不少非議了。”
沈睿一手托着下巴,緩緩道:“也不知這事兒是如何傳出的,面兒上朝着郡主與沈含玉而去,可實則卻是是朝着太後。”
他着實想不出有誰能這麽大膽子,竟然敢與太後叫闆。
而此時,他全然顧着考慮,沒發現沈靜儀的臉色不太自然。
珍珠和綠拂同時朝着靜儀看了眼,心中對沈睿佩服了起來。
就連沈靜儀也是第一次知曉,原來自己這個弟弟竟然還是個洞察力卓絕的人。
太危險了。
幸好不是敵人。
可她想的未免太過簡單了些,沈睿雖不是她的敵人,可有人卻是她的勁敵。
瑞豐堂内,沈卓坐在顧氏的下首,對面坐着沈含玉,三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
屋裏的氣氛更是低沉得連林媽媽都禁不住抹了好幾次汗。
良久,沈卓才說道:“如今母親與姐姐名聲已然有礙,就算日後再如何補救,也無法推翻今時今日,衆人對你們的印象。”
“這個爲娘知道,可恨的是那老家夥,竟然還添了把火。”她一拳垂在了黑漆茶幾上。
沈卓看了眼跳動了下的茶盅,抿了抿唇,“爲今之計隻有與她徹底撕破臉皮,隻是,”他看着顧氏,“日後要讓母親操勞了。”
“無事,我活了這麽久,還不信弄不死她一個小丫頭。”當初就該跟她那個下賤的娘一并解決了的,相信什麽爲卓哥兒積德,如今弄出這麽一個麻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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