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令人驚訝的是,過了幾日,府中竟然來人,說是表少爺蔣華托人帶了好些禮物過來孝敬老夫人。并且,各房的小姐少爺都有。
當然,那副畫,自然地就光明正大地送到了沈靜儀手中。
讓她有種想砸掉的沖動。
珍珠和綠拂大氣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那這畫……”
“送都送了,我再這般拒絕倒顯得不懂事了,”也罷,她收下就是,不過并沒有說過不能轉送他人就是。
她手一推,道:“送到父親那兒,你親自去,該怎麽說,你應該明白吧?”
珍珠立即應下,“奴婢省得。”她看了眼那個紅木盒子,上回都送了庫房裏找出來的畫了,這次又送過去。
真是……浪費……
瑞豐堂,珍珠帶着一個小丫鬟進來,今日是休沐日,所以沈坤并沒有去衙門,一直在書房裏。
聽聞珍珠求見,他也樂意地讓人帶了進來,彼時,琵琶聲漸斷。
珍珠進來便看到知秋知夏兩人,一個抱着琵琶,一個在煮茶。
這般悠閑。
她垂下眸子,福了福道:“二小姐得了一副畫,覺得老爺會喜歡,便讓奴婢拿過來了。”她說完,身後捧着紅木盒子的丫鬟已經上前。
沈坤笑了笑,“儀姐兒有心了,”話剛說完,知秋已經站起身接了過來,轉身去打開。
“小姐說了,老爺是小姐的父親,雖不親近,卻還是要孝敬的。如今老爺得了兩個美人,小姐也盼着能夠再添個弟弟。”
“這丫頭……真是調皮。”他雖是責備,語氣卻極是歡喜。
沈坤臉上紅光大盛,俊逸的面容也是一臉笑意,也不知怎麽的,他轉身就去案桌上拿起了一個方盒。
“這是我親手雕刻的小玩意兒,你帶回去給她。”
珍珠福了福,伸手接了過來,“奴婢替小姐謝謝老爺。”
“不必客氣,讓她……”
“老爺,這畫可真是極品。”
沈坤話未說完便聽到知秋的驚歎聲,聞言,珍珠嘴角一勾。
“哦?”沈坤好奇地走過去,一看,愣了愣。
畫中的紅衣女子當真是媚骨天成,絕代風華。
再一看,這畫竟然還是東晉時期的,更是奠定了它的價值。
非千兩,買不下這等畫。
“聽說今日表少爺托人帶了禮物來,二小姐知道老爺喜歡收藏仕女圖,得了這畫就送過來了,可真是貼心。光說這畫,怕是就不簡單呢,老爺有二小姐這樣的女兒,連奴婢瞧着都嫉妒老爺了呢!”知秋掩嘴笑道,眼波流轉,媚态畢現。
沈坤眼睛還停留在畫上,并沒有看到她,聞言,點了點頭道:“儀姐兒是懂事多了,不愧是我的女兒。”
珍珠擡眼悄悄打量了下沈坤,見到他臉上明顯的喜悅,便放下了心。
視線又接觸到知秋知夏兩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從瑞豐堂出來,珍珠眼尖地看到了在影壁一閃而過的身影。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那人是林媽媽沒錯。
帶着小丫鬟匆匆回了悠然居,将一切禀報給沈靜儀。
聽完她的叙述,沈靜儀勾起嘴角,“看來這兩個人對父親的影響真的不小,你确定他最近都是在書房歇息的?”
“奴婢确定,書房中還有一些換下的衣裳,一些用具一應俱全。”
“很好!”沈靜儀扯了扯嘴角,隻是那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
這般好色之人,娘當初怎會嫁了他,真是……不值得。
深吸了口氣,她冷靜下來,吩咐道:“把書房裏,放在書架倒數第二排第三格的書拿過來。”
綠拂應諾,快步走出去,不一會兒,取了一本書過來。
這本書不厚,殼子是土黃色的,沒有名字,但是綠拂看到過,這正是最近沈靜儀看過的書。
“将這個遞給知秋知夏兩人,派大容盯着,若是有需要什麽藥,就讓他幫她們。”
“小姐……”珍珠擡頭看她。
沈靜儀安慰地笑了笑,“放心,我還沒那麽傻,隻不過,祖母喜歡孩子,那府裏多添些孩子就好。”
這麽一說,她總算是知道了,不由地松了口氣。她還真怕沈靜儀做出什麽玉石俱焚的事,不過想想也是她太緊張了。
這樣的事還沒到那種地步,實是她擔憂過甚了。
“奴婢這就去辦。”珍珠說道。
沈靜儀揮了揮手,待她出去,沈靜儀敲了敲炕桌,“團子呢,把它帶來。”
綠拂應諾,吩咐小丫鬟去抱來,等了一會兒,隻見小丫鬟匆匆過來道:“不好了,團子,團子大爺不見了……”
“怎麽回事?”綠拂一急,當下抓緊了小丫鬟的手。
她的手勁兒很大,倒是小丫鬟顧不得那麽多,現在團子大爺失蹤了,院裏誰都知道二小姐有多寵着這個寶貝。
如今丢了,還是她看着的,那後果可想而知了。
“我不知道啊,團子早上還在的,真的,我還看過它的……”
綠拂有些煩躁地放開手,去了屋裏,“你們找過沒有,院子裏,外頭,都找過沒有?”
“找過了,已經有人出去找了,還沒消息呢!”
“若是找不到,二小姐肯定會傷心的,”綠拂瞪了她一眼,“團子一般不會出去的,會不會又躲在哪兒,你再帶着人仔細找找。”說着,她不給小丫鬟說話的機會,進了正房。
沈靜儀聽到了外頭的動靜,已經從炕上下來,“出了何事?”她問道。
“團子不見了,丫鬟們說院子裏也沒有。”
“不見了?”
什麽叫不見了,是跑了還是又躲起來了?沈靜儀剛想說話,猛然間想起來了前世時,她在花園裏發現的團子。
那時候的團子已經腐爛了,但是那身白色夾雜着幹固後的褐色血迹,那明顯是被……
“快去找,去花園處找。”她命令道,心裏一陣陣害怕。
綠拂轉身出去吩咐,再進來時,沈靜儀拿了披風,看樣子也是準備出去了。她連忙替她系上,跟在她身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