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羨慕了,把儀姐兒當成自個兒閨女就是,還怕她将來不孝順你麽?”
“也是,這丫頭小時候可是我帶着的。”她看向靜儀,“聽到沒有,你祖母說了,可得把我當成娘來孝順。”
這明顯是打趣,但說的也是事實。
沈靜儀乖巧地福了福:“大伯娘說這話就見外了,靜儀可是從來不敢忘記大伯娘的好的。”
老夫人聽了呵呵一笑。
“喲,瞧我們儀姐兒這嘴,什麽時候抹了蜜了?”大夫人捏了捏她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正巧,二夫人帶着沈含玉來了。
剛到門口就聽見了她們的聲音,沈含玉氣不打一處來,她整天卧床養病,痛得要死,她們倒好,一個個笑得這麽開心。
丫鬟打起簾子,老夫人她們靜了下來。
“母親,”二夫人屈身行了個禮,對着一旁的大夫人和幾個妯娌點了點頭。
沈含玉咬唇,上前,“不用行禮了,你的手怎麽樣,還疼不疼,大夫怎麽說的?”老夫人制止了她行禮道。
“回祖母,我的手好多了,不是很疼,大夫說可以适當出來走走。”
不是很疼,也就是說還疼着喽?
老夫人抿了抿嘴,倒也沒說什麽。
“既然都來了,就開宴吧,正好我吩咐廚房頓了豬肘,給玉姐兒補補。”大夫人笑着說道,又命人去請家裏的男子過來開晏。
“卓哥兒怎麽樣了,那邊兒記得送些他愛吃的過去。”老夫人道。
二夫人屈了屈身:“已經讓人送過去了,今兒個還吵着說想來看娘您來着,我沒同意。”
“罷了,到底年紀小,明兒個就将他放出來吧,有了這個教訓,再加上你這個做母親的好好管教,也該長記性了。”
“媳婦省得。”
大夫人在一旁神色淡淡,并沒有搭話。
她們說的是二房嫡子沈卓,今年才九歲,脾氣卻比大他兩歲的大房嫡幼子沈睿厲害多了。聽她們這說的應該是沈卓被禁足了,是因爲什麽來着,對了,應該是前不久沈卓爲了一隻鹦鹉将沈睿推到了池子裏。
這大冬天的,也幸好沈睿一直跟大伯父鍛煉身子,才沒被凍出個好歹來。饒是如此,老夫人也大發雷霆,親自下令禁了沈卓的足。
沈靜儀想起這些心裏歎了口氣,這個弟弟可的的确确是個狠角色,不要看他這麽小,她可是吃了他不少虧。
沈睿性子溫厚善良,也難怪會被他欺負。
應該說,這家裏沒有不怕他的同齡孩子。
偏廳裏,因着沒有其他人,便還是隔了道屏風,飯後,隐約間可以聽到隔壁說話的聲音。
“祖母,您喝茶潤潤。”沈含玉單手接過一盅茶遞給老夫人。
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黃鹂般,清脆,明亮。不像沈靜儀的聲音,糯糯的。
隔壁靜了一下,顯然是聽到了她的聲音。
蔣華倒是沒什麽,他也猜到了,大半是四表妹,隻有她的聲音這麽清脆。他記得小時候來過幾次,聽了也就記住了,沒想到還是這麽吐出。
想到這裏,他又想到了今日見到的沈靜儀,怎麽以前他沒注意到,原來二表妹長得這麽漂亮?
沈四老爺在一旁和陳煜談論着:“……英山居士的墨寶千金難求,便是宮裏也隻有一副罷了,還有前太師手裏也有一副,我有幸見過一次,走筆行法堪稱一絕。”
“不巧,這次同華哥兒遊學,順便帶回來了一副英山居士地的墨寶,倒是真如你所說,我當時見了就立刻買了過來。”
“哦?”沈四老爺奇道:“誰還能賣了英山居士的畫不成,這等墨寶現在可是有價無市的。”
陳煜笑了笑:“在一個商人手中買下的,他也是無意間得到,後來又碰上了我,自然是要買下。”
沈四老爺點點頭,直道可惜不是他遇上,不然也非得買下不可。
出了偏廳,沈靜儀扶着老夫人,偏頭跟大夫人說道:“大伯娘,聽說前些日子府裏進來了一批下人,正好我院子裏的錦雀病了,乳娘又不在,正缺了人手。我想去挑幾個人,您看看行嗎?”
誰都沒發現沈含玉走在最後,比平日裏慢了許多。
“你院子裏的錦雀?”老夫人問道:“她病了怎麽不送出去,留在院子裏當心過了病氣,你這幾日就跟我住吧,還住你以前的地兒。”
“哪裏用得着這麽麻煩,回頭把她送到莊子上就是。”末了,她又加了句:“也就是今天才病的。”
“那明兒個我就親自挑選幾個人送你那兒去。”大夫人道。
靜儀笑了笑:“大伯娘,我想親自去挑選一下,正好,試試我的眼光。”
老夫人和大夫人一笑,“行,就依你,回頭你大伯娘知會一聲,讓剛進來的下人們集中給你挑去。”她對着大夫人道:“瞧,我前幾日才準備調教幾個人給她送去,今兒個她就要了,你說她是不是跟我心靈相通?”
“可不就是,到底是您養大的,不跟您親跟誰親?”
“儀姐兒就是個貼心的,瞧祖母疼得,就是我看着都替我們如姐兒眼紅。”三太太笑着說道,這話少不得奉承,但是老人家就是喜歡聽,特别還是涉及到沈靜儀,她們自然不吝啬多說些。
“娘又取笑我。”沈敏如倒是個安靜的,一天下來,她見着沒自己什麽事兒倒也沒說什麽。
老夫人見三房是個安份的,在四房面前便有意擡舉她們,說道:“如姐兒也是個好的,既聽話又懂事,将來定能找個好夫婿。”
三太太聞言,心中一動,面上卻不顯,隻道:“那就托母親吉言了。”她拉着沈敏如的手微微捏了捏。
沈敏如臉紅了紅。
老夫人笑笑不說話,四房這邊卻不怎麽樂意了,四夫人平日好面子,沈凝香又一直盯着沈含玉那邊根本沒注意聽她們說什麽,看到蔣華他們出來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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