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慢慢睜開眼睛:“差不多了,應該是這個時候,去将内侍大人請進來吧”。
“尊令”。
侍衛退下,随後一個身穿黃色衣衫的小黃門捧着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盒子雕龍刻鳳,威武不凡,顯然不是凡物。
“奴才見過王爺”小黃門趕緊對陳九行了一禮。
“起來吧,内侍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不知父皇有何事情要交代?”陳九令人扶起小黃門,溫聲道。
“大人,有聖旨,還請王爺接旨”小黃門低眉順眼道。
“念吧”陳九也沒下跪,更沒有擺香案。
小黃門識趣的沒有啰嗦,直接打開那盒子,拿出一個名煌煌卷軸:“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平天王即刻進京面聖,不得有誤,欽此”。
念完之後,小黃門将聖旨卷起來,恭敬的遞給陳九。
朝小漁在陳九身邊,接過聖旨,遞給陳九。
看了看手中的聖旨,陳九點點頭:“啓程吧”。
這樂央境距離上京城太遠,直接使用傳送陣法。
一陣天地變換,卻是到了這終于最繁華之地,上京。
“王爺,陛下說王爺進京之後即可面聖,無須通傳”小黃門跟在陳九身後道。
“有勞内侍帶路了”陳九道。
一路上穿過一層層宮殿,護衛,方才來到人皇所居的養心殿。
養心殿外站着一大堆人,有滿朝文武,還有各位皇子皇孫,卻是沒有看到太子。
“平天王道”小黃門高呼。
衆位皇子雖然是王爺。但是其身份地位與陳九相差雲泥之别,陳九有自己的封地,乃是實權王爺。非尋常遊散王爺可比。
衆人聞言紛紛讓開路,陳九一路通行無阻。進入了養心殿。
人皇躺在那裏,在人皇床前的是馬瑞,下面站着太子與“易笑笑”。
陳九進來,易笑笑與太子将目光望來。
陳九視若未見,對着人皇一禮:“見過父皇”。
人皇睜開眼睛,露出一個笑容,不過這笑容比哭還難看,再也不複那個威震諸天。豐神如玉的美男子形象。
“英雄遲暮,不過如此”陳九心中一歎,悲哀之色不由得在眼中一閃而過。
人皇好像是看到了陳九眼中的那一抹悲痛,頓時暢快的一笑:“咳咳咳,不用傷感,這蒼天如此,英雄遲暮,都是如此悲涼,任你叱咤風雲,威震諸天。到頭來還不是要與朕一樣,落幕凄慘”。
人皇說話氣喘籲籲,看得出。氣運反噬很嚴重,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父皇召喚兒臣前來有何要事?”陳九低着頭道。
人皇手指動了動,微微彎曲:“你過來,到爲父的身邊,讓爲父好好看看你”。
這一刻,陳寰好像不再是那個叱咤諸天的王者,而是一個遲暮的老人。
“你的文采一直很好,乃是當年三甲狀元,雖然如今棄筆從戎。但是朕在這最後時刻,還想聽你寫一首英雄遲暮的詩詞”。
陳九默然。随後嘴唇微動。
陳九吟完一首詩詞,整個大殿内靜悄悄的。“易笑笑”看向陳九的目光中有一絲絲别樣的複雜。
太子陳乾的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他不得不承認,陳九的詩詞實在是太好了。
良久,人皇眼睛猛然間睜開,一道神光射出,諸天大能爲之一驚。
“好好好,好一個英雄末路,美人遲暮,都是這諸天中最可悲之事”。
說完之後,人皇擺擺手:“你們都退出去吧,朕和陳九要談一些話”。
太子與“易笑笑”面色一變,慢慢的退出,退出前深深的看了眼陳九,轉身離去。
“來,扶朕起來”人皇看着陳九。
陳九點點頭,将人皇扶起來,現在的人皇盡量收斂法力,不然天地反噬更是嚴重。
人皇慢慢來到大殿的窗子前,看着遠處連綿的燈火,露出留戀之色:“朕一旦陷入沉睡,再相見不知道是多少萬年之後,到時候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其中悲痛實在是難以描述萬一”。
陳九靜靜的聽着,沒有多說話。
人皇手中出現一個虎符,這虎符透漏着無盡的煞氣,比那巫族之人的煞氣更要嚴重。
“這是?”陳九疑惑的接過虎符道。
“别看他僅僅是一個虎符,但這虎符中蘊含一個世界,裏面有我大周朝最後的底蘊,億萬征繳大軍士兵駐紮其内,乃是我大周朝開國之初,一直積累到今天,所有的底蘊都在這裏”人皇的目光中透漏着一絲絲嚴肅。
縱使陳九心智穩如泰山,此時也不由得一顫抖,這太令人意外了。
眼看着陳九要推辭,人皇目光一變:“你先不要推辭,聽完朕的話”。
陳九聞言将虎符攥在手中,知道人皇接下來的話一定了不得。
“儒家一直以來都伴随着人族而生,一直以來都臣服與王朝之下,是以各朝代的統治者對其不但不打壓,反而不斷支持,因爲儒家的浩然正氣乃是妖族等異族的克星,到了我大周之時,更是興盛到了極點,以至于現在想要謀篡權利,尾大不掉”。
“朕活着的時候,可以對其壓制,那太子被儒家之人洗腦,死忠于儒家學說,這也是朕的失責”。
說到這裏,人皇一歎:“等到朕陷入沉睡之中,儒家必然有大動作,篡奪我大周氣運,這等事情可不能容忍,這個王朝好多事情已經沒辦法控制,想要消除儒家的影響,徹底鏟除儒家,非得要從根子上将其拔起不可”。
“父皇的意思是?”陳九疑惑道。
“若有朝一日,儒家真的謀篡我大周氣運,你就挑動人族内亂,撩撥諸天百族,将這天地中的大勢力重新洗牌,如今諸天百族對我人族虎視眈眈,單憑一個王明陽獨木難支,我人族注定大劫降臨,想要在這大劫之中尋找那一線生機,自然是推倒重建,徹底将儒家消磨在劫難之中”。
人皇的話語中透漏着森寒殺意,人族的氣運真龍有靈,好像是知道了人皇的打算,頓時一聲怒吼,人族上空籠罩了一層層血霧,諸天百族變色,妖皇動容。
上次人族這般異象,就是諸天百族修士應劫之時,最終遠離中域,百族之人十不存一。
現在幸存下來的老古董都是談之心驚肉跳,猶若喪家之犬,驚弓之鳥。
“沒想到人皇居然有這等魄力,不愧壓制了百族五千年沒有擡起頭的蓋代天驕,若要不是本皇出手,隻怕我百族依舊是過着那般痛苦不堪的日子”妖皇喃喃自語,目光中透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焦躁。
人族,王明陽正在端坐在哪裏看書,突然間一口逆血咳出,染紅了衣襟。
手掌輕輕擦拭着鮮血,王明陽面色不變:“人皇好魄力,好強大的人道反噬,不過有我坐鎮一天,我儒家就薪火相傳,永不滅絕”。
說完之後,浩然正氣湧動,胸前衣襟上的鮮血瞬間化爲無形。
同一時間,整個大周内所有的儒家學子都是眼皮跳個不停,或寫字歪斜,或者是打碎筆墨硯台,這般異動,儒家之人心中不安之意更甚。
陳九緩緩的将虎符收起,眼睛像是星辰,盯着人皇:“父皇下不怕我奪了大哥的天下?”。
人皇搖搖頭“一個根基已腐掉的天下,還是新的王朝,你會選擇哪個,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出糊塗事情吧”。
“我的目标是真正不死不滅,父皇以爲我會爲人族分心出力?”陳九反問。
“我隻是将人族的底蘊希望交給你,你要是不想收拾爛攤子,可以找一大氣運之人,交托了事”人皇淡然一笑,吃定了陳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