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主,咱們要不要進去坐坐”金眼道人驅趕着馬車道。
“不用了,沒有那麽多時間,咱們直接去找明陽先生”馬車中傳出男子淡淡的聲音。
馬車在應天書院疾馳而過,書院裏面都是在辛苦讀書的學子,有什麽好看。
房屋依舊,浩然紫氣從院子中散發出來,周邊鬼神辟易。
“陳公子,我家老爺有請”一個學子模樣的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隻有十四五歲,稚嫩的臉上僞裝着深沉,老成,看起來頗爲滑稽。
陳九點點頭,沒有多說,跟着走了進去。
熟悉的院子,明陽先生一身藍衫,坐在樓閣上下棋。
不是與别人對弈,是自己與自己對弈,因爲明陽先生對面是空蕩蕩的。
一行人悄悄走近,沒有說話,隻是看着明陽先生不斷落子,時而猶豫的手指。
第一百三十一首的時候,陳九忽然間一步上前:“先生下錯了”。
王明陽看了陳九一眼:“何錯之有?”。
“先生雖然儒家修爲深不可測,但是這謀算之道卻不如我這個小子,這樣下去不出三十首,黑棋的大龍就要被白棋屠了”。
王明陽往棋盤上看了一眼,然後卻搖搖頭:“未必”。
陳九也不多手。直接拿起白棋“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周圍衆人無語,而那個領衆人進來的學子更是略帶好奇的看着陳九。
他可是知道自家老師的嚴厲,修爲上說是儒家第一人也不爲過,可是這個比自己年齡還小的家夥卻與自家老師這般熟絡,絲毫不畏懼老師的威嚴,這令他感到驚奇,要知道他平日裏在老師的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啪”“啪”“啪”陳九與王明陽落子如飛,轉瞬間就到了三十首。
陳九執白,王明陽執黑。第三十首的時候。陳九一顆棋子落下,風雨具消,王明陽久久不語。
過了一會,王明陽才道:“長江後浪推前浪”。
“先生的路走錯了”陳九道。
王明陽搖了搖頭:“理念不一樣。你永遠不會了解我這種爲人族犧牲的精神。可以付出。貢獻一切的精神”。
陳九默然,王明陽是可敬的,爲了人族。将自己身的修爲與人族的前途綁在一切,一生的希望,果位都綁在人族的這個戰車上,這種爲了種族可以付出一切的精神,陳九絕對做不到。
噗嗤一笑,陳九輕輕的将棋盤上黑子一粒粒撿起,放回棋簍:“先生錯了,這天地都會有腐朽的一天,紀元大劫誰又能躲得過去,每當紀元更替之時,就是天地間主角更換之日,先生将自身的前途交付與外物,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說到這裏,陳九肅然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山會倒,水會幹涸,唯有自己才能夠永存”。
王明陽的此時神情肅穆,周身紫氣湧動,好像是有一股聖潔的氣息在散發:“道不同不相爲謀”。
陳九苦笑:“神祗蟄伏,妖族隐藏王朝内外,邊域異族虎視眈眈,人族雖然能夠鎮壓九天十地,但是剛不可久,我看不到先生的出路在哪裏”。
王明陽将白色棋子收起:“正是因爲好多大能,修士都是你這種想法,所以人族還沒有消滅神祗,破滅妖族,鎮壓蠻族,一統九天十地”。
陳九默然:“天地無時無刻不在變動,先生将自身命運交付給人族,可是你看看人族在做什麽,他們将自己的信仰交給了人族的對頭神祗,真是可笑,人性多貪婪,多孽根,不值得守護”。
王明陽深深的看了陳九一眼,沒有多說,直接用黑子在棋盤上擺下了一個字。
看着棋盤上的“仁”字,陳九一笑:“仁就是一個人犯二了,可見仁并不是誇贊的意思”。
說着,陳九将“二”給抹去,用白色的棋子擺出來,黑色的人,白色的二,一個奇怪的仁字。
王明陽久久不語,一雙眼睛好像是能夠看穿諸天:“我覺得你應該去縱橫家”。
陳九笑而不語,他根本就不信什麽學派,隻信自己的大道。
“這是我新收的弟子”王明陽指着那個幼童道。
陳九打量了幼童一會,見到其神色拘謹,笑了笑:“不錯的資質,小小年紀就已經領悟了浩然正氣,日後成就更在我之上”。
王明陽一笑:“他這資質雖然不錯,但是卻無法與你比,你的心智手段無一不是上上選,可惜了,你不肯繼承我的道,我隻能再找一個弟子,畢竟人族不能沒有守護者”。
陳九露出一絲不好意是樣子:“是學生錯了,辜負先生的期望”。
王明陽搖搖頭:“道不同不相爲謀,沒有誰對誰錯,隻不過是道不同罷了”。
說到這裏,王明陽忽然道:“我倒是奇怪,你當時既然選擇放棄儒家果位,卻又如何躲得過民願的沖擊?”。
“無他,學生修煉了一門秘法,正需要龐大的能量,那萬民之念正好解決了我一時之需”。
王明陽看向那孩童:“李儒,還不見過你師兄”。
孩童快步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對着陳九施了一禮,像是一個古闆的老夫子:“李儒見過師兄”。
“師弟,快起來,咱們師兄弟何必如此大禮”陳九手中勁氣湧動,将李儒扶了起來。
誰知道李儒卻是不肯起身:“禮不可廢”。
一股奇異的力量随着李儒的“禮不可廢”産生輕微的震動,陳九散發出去的勁氣瞬間被那波動化爲無形。
陳九露出驚容:“這莫非是聖道之音,先生的道路終于有人繼承了,還要恭賀先生才是”。
聖賢之音,是隻有亞聖才能領略出的一種神通,以經典通曉諸天之奧義,化爲法則施展于世間。
王明陽看着李儒,露出慈愛之色:“這孩子命苦,父母都被妖怪吃了,我在上京返回的途中碰到了他,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卻不吃嗟來之食,我看這孩子頗爲順眼,就領了回來,沒想到老天待我不薄”。
陳九在身上一陣摸索,終于從懷中拿出一個閃爍着晶瑩之色的玉佩,玉佩拳頭大小,散發着瑩瑩之光。
“這萬載暖玉,長期佩戴可以洗髓伐毛,脫胎換骨,溫腎養氣,有種種妙用,初次見面也沒有準備什麽見面禮,這塊暖玉師弟就收下吧”。
看着暖玉,李儒眼中明顯閃過一抹意動,不過卻收回目光,看向王明陽。
王明陽摸摸胡須:“這萬載暖玉自從天地大變之後可不多見,是稀奇物,既然是你師兄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以後等你浩然之氣增加,就用浩然之氣洗練,可以将其練成君子玉,到時候諸多妙用無窮,本來爲師正在頭痛去哪裏給你找一塊好的玉石,想你這等天資,可不能用普通玉石,不然就是明珠暗投”。
李儒接過玉佩之後,再次恭敬一禮:“謝過師兄”。
陳九無奈,隻能看向王明陽:“先生日後有何打算?”。
“正要在這裏修煉,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證就聖人果位,要是能僥幸脫劫,就是托天之幸”。
陳九聞言沒有言語,現在天地在不不斷變動,究竟是向好的方向變動,還是向壞的方面變動,這都不好說,對于王明陽這種将命運交托與人手之事,陳九感覺費解,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