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外,火把通明,整座城池已經陷入重重包圍之中。
蕭啓看在眼裏,心中先是一松,得知齊煜應該平安無事,但接着便萬分凝重,敵強我弱,恐怕不好對付。
蕭啓思索片刻,向安平道:“先調息片刻,你我想辦法進城一探。”
安平點頭道:“七郎,我們先好好休息,三更時分再調查不晚。”
蕭啓不言,坐下調息,但心神無論如何也不能平靜,這一次,進城是罪,不進城也是罪,可是,隻能如此,不可回避。
很快便到了三更,蕭啓與安平兩人換好衣服,都隻帶一柄大刀,十餘隻箭矢,沿着小路慢慢接近上京城。
因爲地處偏僻,開始并沒有遇到多少守軍,可蕭啓與安平卻絲毫不敢大意,一直将身體隐藏在陰影中,借着夜色的掩護慢慢向前,在向前走,便可被城頭火把照到,可兩人并不擔心,忽然轉了個彎,又隐入黑暗中,蕭啓俯下身,手指猛地一揮,兩道銀光激射而出,隻聽兩聲輕響,還在警覺盯着前方的暗哨被輕松解決。
蕭啓與安平上前,将自己的衣服與暗哨的換好,然後将兩人的屍體拖到樹後,又等了半個時辰,就聽見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蕭啓壓低聲音道:“口令!”
“直搗黃龍。”
蕭啓抿嘴道:“兄弟們辛苦,我們先去睡了。”
“好,我們來守夜。”
交接完畢後,蕭啓與安平順着來人的方向試探着向前,漸漸地,腳下開始有些光亮,蕭啓也特擡起頭仔細打量衆人,沒錯,是大齊的軍士,很多人似乎都根本不知道爲什麽守城,而一些身披重甲的低階将領,卻都是憂心忡忡。
“站住,口令!”
蕭啓一面暗中掏出幾根銀針,一面壓低嗓子道:“直搗黃龍。”
“行了,快滾,别在這裏晃,老子看的煩!”
蕭啓松了一口氣,拉着安平登上城牆,一面走,一面暗中打量對方,雖然是倉促集合,但是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大齊軍隊,戰鬥力不容小觑,因爲穿着暗哨的衣服,兩人一直道進城,都沒有遇到太多的障礙,于是他們趁守軍不備,閃入一條小巷,安平道:“七郎我們怎麽辦?”
蕭啓一面脫下暗哨的衣服,一面道:“先去找仁厚了解情況吧。”
安平點點頭,等兩人換好夜行衣後,抄小路趕往仁厚将軍府。
仁厚将軍府,一片黑暗,就連門口的守衛都不見蹤影,蕭啓心頭一沉,掃視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任何異樣,便從南側的圍牆一躍而入。
他沒有到過仁厚将軍府,但所幸敕造的将軍府邸格局都相差不大,蕭啓和安平沒費什麽周折便找到了書房的所在。
可是,裏面也是一片漆黑。
蕭啓心頭一緊,輕輕走到書房窗前,感覺敏銳的他分明感到,裏面空無一人,可是,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卻一直如影随形,蕭啓一直相信自己的隻覺,于是他低聲向安平道:“走!”
安平不敢多問,跟着蕭啓鑽入樹影婆娑的後花園,兩人藏了片刻,見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但還是不敢放松。
而剛剛書房門外,出現了一個矮胖的身影。
“越來越有趣了……”說完這句話,那個人一一晃不見了蹤迹。
天色漸明,蕭啓與安明藏身與後花園不敢妄動,隻等晚上再次探查,兩人正在調息之際,蕭啓忽然睜開眼睛道:“有人。”
安平一怔,張開眼透過樹縫看去,隻見一個小厮打扮的人提着食盒繞到假山後面,大約半個時辰後,又匆匆離去,蕭啓按住想要站起身的安平,輕輕搖了搖頭。
終于又是夜幕降臨之時,蕭啓與安平警覺的靠近了那座假山,繞着假山走了幾圈,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忽然,安平停下腳步,扣了扣假山上的大石,思索片刻,用力踩了一下腳下的方磚。隻聽一聲輕響,假山的一塊石頭松動開來,裏面露出一根紋着麒麟呃銅杆。
安平阻止想要上前的蕭啓,自己猛的一拉銅杆,卻沒有任何聲息,但兩人眼前卻出現了一扇石門。
安上前将門推開,裏面一片漆黑,隻聽一個男聲吼道:“滾!老子絕對不和你們同流合污!滾!”
“仁厚!”蕭啓終究忍不住,低聲喚道。
裏面沉默片刻,終究遲疑道:“父親?是你嗎?”
蕭啓穩了穩神,慢慢走進裏面,輕聲道:“仁厚,你還好嗎?”
“沒事兒,隻是讓他們關在這裏而已,父親,你終于來了……”說到這裏,仁厚忍不住咳嗽兩聲,接着便是鐵鏈一陣亂響。
蕭啓循聲走到仁厚身邊,蹲下身子扶住仁厚,卻覺得手下溫熱:“他們對你動刑了?”
“咳咳……沒事兒,一點兒皮肉傷,父親,你快去救皇上,皇上被困在皇宮你……你快去……”
蕭啓略一沉吟道:“大緻經過山河已經告訴我,爲了不打草驚蛇,我先不救你出去,安平伯伯會在暗處保護你,等我救出皇上,就來接你。”
“父親放心,我還撐得住……”仁厚輕輕咳嗽幾聲,黑暗中,他的身影隻是個模糊的輪廓,可一雙眼睛,卻閃着倔強的光彩:“父親,仁厚本不該叫你來,可是,沒有虎符,沒人能夠調動軍隊,突破封鎖進入皇宮的,隻有父親一人,孩兒……隻能求父親來救援,孩兒知道,父親一旦回來,就會背上抗旨不尊的大罪,可是……。”
蕭啓拍了拍仁厚的肩膀,笑道:“不要再說了……我這就去見皇上。”
說完,蕭啓看向安平,安平會意點頭。
蕭啓道:“你将這裏恢複原樣,天亮前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帶着仁厚離開。”
安平點頭道:“主人放心,安平一定不辱使命。”
蕭啓淺笑點頭,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蒼茫夜色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