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奇門子家,卻沒有見到山河,奇門子說山河到城外啞伯那裏練習機關,恐怕要幾日後才回來,蕭啓點點頭,得知山河一切安好,學習奇門異術進步神速後,也放下心來。
午飯時,判官和閻王等人也再次來到奇門子家,可衆人很默契的都沒有提朝中之事,蕭啓心事重重,吃到一半,終究忍不住将昨日之事告訴的衆人。
“什麽?”奇門子聞言重重放下筷子:“他竟然這樣對你?”
蕭啓點頭道:“我也始料未及……”
“如果我是你,就拍拍屁股走人!管他呢!”活閻王也忍不住吼道。
“可是……百越……”
“去你娘的百越!有越毒子那老頭在,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蕭啓沉吟片刻道:“我并非在意他如此,隻是……他終究不肯還兄弟們身份,即使我也……”
“他是皇帝嘛,齊家沒一個好東西!”
蕭啓輕歎道:“其實也不能全怪他,他……畢竟是皇帝,如果暴露兄弟們身份,必将讓人懷疑八年前的事情,這也違背了我的初衷……可,他這樣做,我也不能原諒。”
鐵判官也道:“要我說,那小子也真不夠意思,他這樣對你算什麽?你是活人嗎?你還不是活人?”
蕭啓點頭道:“煥公子一事……讓他不得不宣揚他皇位的合理性,而且……七将軍是天帝七子之事,在民間早有傳言,所以……這樣做,正好成全他……”
“即使在上京,也有人說七将軍是天神降世……這小子打得好算盤,利用老百姓對你的崇拜,鞏固他的地位!”活閻王站起身來,狠狠道:“他父親害死我們全家,生了個好兒子,直接害的所有兄弟不人不鬼!”
蕭啓歎口氣道:“我都知道,可是……事已至此……”
“你聽哥哥我一句話,走吧!”鐵判官搖了搖手指,将肩膀放在蕭啓肩膀上。
蕭啓爲難的搖搖頭:“根據與百越協議,我要在百越邊境守衛十年,這樣其實也不錯,可以遠離朝堂紛争,十年,也足夠讓人忘記我……”
“你還想着幫他守衛邊疆?”鐵判官怒道。
“自然不是……秀郡主說,如果不是我,她會毒死所有來到百越邊境的将領……而且,我還可以照顧一下越毒子前輩……”
“還因爲有個小娘子對吧……我聽說那秀郡主長得也是國色天香啊!”
蕭啓神色一黯,轉移話題道:“越毒子前輩身體很好,讓我帶話說不必挂懷,如今百越已經投降,老兄弟們雖然都走不動了,但通信還是可以的……”
奇門子歎口氣道:“也是……那個老家夥,真是冥頑不靈啊……他……過得不錯吧?”
“越毒子前輩一直被百越王重用,又是朵郡主的師父,自然很好。”
“那就好啊!”奇門子點點頭:“相比之下,我還是擔心你小子……”
“兩個月後,我便離開上京,回到百越,遠離朝堂,不必擔心了……”
“百越天氣濕熱多瘴氣,你的身體……”
蕭啓揚眉一笑:“沒關系,有迷糊在……”
衆人聞言,也知蕭啓固執而重諾,所以都不再勸阻,而是沉默不語。
又坐了半響,蕭啓起身告辭,奇門子等人将他送到門外,告訴他山河一個月後就會回來,蕭啓點頭記住。
雖是下午,但還是有些悶熱,蕭啓漫無目的的走在主幹道上,忽然有些不想回去,他不願走進七将軍府的大門,不敢面對舊日的弟兄,即使一切錯不在他,他也深深愧疚,如果當時死在中州,該有多好……
一隊鐵甲軍士走過,铿锵有力,英姿飒爽,不愧爲大齊上京禁衛,可其中一人,卻吸引了蕭啓的注意,不由仔細看去,可那人卻始終沒有回頭,蕭啓有些遺憾的收回視線,漫步走進上京最著名的酒樓,望江樓。
望江樓,一年四季食客盈門即使是下午,一樓和二樓也是高朋滿座,小二見蕭啓雖然獨自一人,卻氣度不凡,便将他引入三樓的雅室,蕭啓隻要了一壺茶,涼碟點心,然後賞了小二一錠銀子,拉他坐下問道:“如今上京禁衛統領中,可有一人年紀不到三十,身材瘦高,眼睛很大,有些柔弱的樣子?”
小二一怔,上下打量蕭啓,不敢回答。
蕭啓笑道:“不要擔心,我不是探子,隻是我家二哥頗通武藝,幾年前離家出走,一直沒有消息,剛剛在街上看到一隊上京禁軍,爲首一人身形氣度很像我二哥,所以想問問小二哥。”
那店小二猶豫片刻,見蕭啓目光真誠,不似作僞,便道:“剛剛過去的是禁軍校尉陳大人的親兵,我隻知道這個人是三年前近的禁軍,武藝高強,很快便被提拔爲校尉,禁軍統領姜大人很是賞識呢……”
“姓陳……”蕭啓皺了皺眉頭:“可知他全名?府邸何處?”
“呃……似乎是叫什麽陳……陳默……至于家在哪裏,小的就不知道了……”說着,小二彎腰站起身,有了要離開的意思,蕭啓陷入沉思,也就揮揮手由他去了。
“陳……陳默……三年前……世間之大,相似之人很多……還是不要多想的好。”
蕭啓又做了半響,覺得無趣,就随手對了一小錠銀兩,起身準備離去,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個爽朗的男聲:“小二!一份桂花糕!一壺桂花酒,快點兒,我趕着走!”蕭啓循聲望去,隻見一中年男子負手立在一樓大堂中央,身長玉立,氣度不凡,仔細看他容貌,更是一驚,便閃身都在門柱後,等那人拿着糕點和酒離開,才暗暗跟在那人身後。
那人似乎并沒有發現蕭啓的尾随。一路向南,出了城,又走了幾裏路,到達十裏亭楓葉林,便坐在亭中,對着滿目的紅葉,自酌自飲,不時還低低的吟詠一兩句詩句,等到日薄西山,才收起酒壺,帶着薄薄的醉意離去。
蕭啓又一路跟蹤他進城,見他走進洪興胡同的一間民居,在若有所思的離去。
這個人……蕭啓低下頭,仔細看了看一直待在身邊的挂墜,沒想到,一切預言都是真的,自己,真的遇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