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一章生疑

下朝後,蕭啓走出宮門,等同僚們走盡,他又折了回來,無論如何,朵郡主進京之事,必須讓齊煜知道。

等他趕到書房,竟然看到齊煜在書房門口等候,他剛剛想行禮,就被齊煜制止:“七哥,我就知道你要回來!剛才在朝堂上我就知道你有事!”

蕭啓一怔,自己表現的如此明顯嗎?

齊煜看着發愣的蕭啓,哈哈大笑,常公公忍不住道:“七将軍,皇上是在等武妃娘娘的。”

蕭啓略一猶豫,似是在想是否留下,齊煜便一把抱住蕭啓:“走啦,平洛不是外人,七哥也不是外人,進去說!”

兩人進門後,常公公識趣的守在外面,蕭啓這才跪倒道:“皇上,末将有事禀報。”

齊煜見蕭啓鄭重,也收起嬉笑之色,道:“七哥,快說。”

蕭啓便将昨日遇到朵郡主和到呂府赴宴以及夜探呂府的經過細細講給齊煜聽,但是有意隐瞞了他與呂氏叔侄談話的内容。

齊煜點點頭,道:“呂家果然不安分了!朕一定要明察!”說完,扶蕭啓起來,道:“七哥放心,百越絕對不敢觊觎我大齊江山。”

蕭啓垂下眼簾不語,這件事情他真的不好保證。

這時,門猛的被推開,奚平洛含淚沖了進來,不顧蕭啓在場,撲倒齊煜懷裏哀泣道:“皇上,皇後姐姐她死了……”

齊煜滿臉驚訝,蕭啓也絲毫沒有想到。

齊煜道:“朕又沒有說是她做的,她這是何苦呢……”

奚平洛也點頭道:“皇後姐姐對臣妾很好,不會是她的,會不會是有人嫁禍呢?”

齊煜眼珠一轉,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朕一定要明察!”

蕭啓與齊煜相識已久,見到他剛才的眼神,暗暗心驚,不知爲何,他感覺自己掉入一個巨大的陰謀中,還在其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隻是事已至此,他絲毫沒有辦法去挽回。

想到這裏,蕭啓也無心久留,尋了個由頭匆匆告辭。

當日,齊煜以嫔妃自殺爲由查封将軍丞相兩府,從中搜出黃金千兩,珍珠十斛,其他奇珍異寶二十箱,更加讓天下震驚的,是從呂将軍府中找到一個小女孩兒,經人指認爲百越朵郡主。

那小女孩兒也算聰明,知道乖乖承認便會免受皮肉之苦,而大齊爲堵天下悠悠之口必然會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便欣然拿出自己的郡主金印,而此舉也徹底坐實了呂氏叔侄通敵的罪名。

三日内,呂家男丁全部下獄,女眷被押往城外偏府,專人照看。

可照看之人大多是兵痞,女眷苦不堪言,幾乎每日都有屍體被擡出,曾經的名媛淑女,竟落得如此下場。

這件事蕭啓雖然絲毫沒有參與,但卻時時刻刻關注這事件的進展。

他總是覺得不對,卻絲毫沒有頭緒。

爲什麽朵郡主出現在上京竟然沒有帶任何得力侍衛?爲什麽朵郡主竟然沒有反抗?爲什麽皇後出事與呂府東窗事發接踵而至?爲什麽齊煜聽自己訴說時的驚訝有些虛僞?爲什麽他在奚平洛提出呂清音自缢是否有人設計時面露精光?

不對,絕對不對,隻是他對朝堂并不熟悉,根本不能看出問題出在哪裏。

好幾次,他都掏出竹筒想要占蔔,但每每拿起竹筒,中州的回憶便會在腦海中閃現,讓他不得不放棄,因爲心痛,所以回避。

又十日,皇上親審呂氏通敵一案,呂氏男丁十四歲以上全部斬首,十四歲一下去勢發配邊關,女子一律沒入奴籍,終生不得贖身。

可歎京城名門,終究毀于一旦。

第二日,傳出呂清音自缢是被宮中大司馬之女蘭妃盛蘭琴所害,人證物證俱在,同時牽連出盛家父子貪污受賄一事,盛家抄家滅族,被貶爲宮女的蘭妃黯然自戮。

齊煜此舉,使大齊官員人心惶惶,謹小慎微,生怕稍稍行差踏錯丢了性命,一時間,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而這一切蕭啓隻是冷眼旁觀,可他總是覺得不對,似乎一開始便是個陰謀,而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做了幫兇,不知呂盛兩家的冤魂會不會向自己索命?

想到這裏,蕭啓不禁自嘲,征戰沙場,背負的人命不下數萬,何時又開始擔心冤魂索命?

百思不得其解的蕭啓幾經猶豫之下,決定去拜訪白钺。

告老還鄉的白钺住在上京城西,距離奇門子家不足百步,蕭啓身穿布衣輕輕叩響了白府的房門,等了許久,才見院門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名滿臉皺紋的老仆,老仆打量了蕭啓半響,慢吞吞道:“你找誰啊?”

蕭啓施禮道:“在下是白将軍的學生,今日路過上京,特來拜訪。”

老仆翻了翻眼睛,道:“白将軍早就辭官了。”

蕭啓道:“在下隻是一介商賈,并非求官而來。”

老仆臉色稍緩,道:“你叫什麽,我去通報。”

蕭啓微微一怔,是啊,我叫什麽呢?早在六年前,自己便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名字。略一猶豫,蕭啓咬牙道:“在下史多。”

那老仆也未在意,轉身進去通報,而蕭啓,隻是側臉呆呆的看着白府的大門,不語。

正在出神間,隻聽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接着一雙大手緊緊握住自己的雙肩,蕭啓因爲刑傷的緣故,對别人碰自己的肩膀分外敏感,剛想反抗,便聽來人道:“你終究還是肯來看我了……”白钺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蕭啓擡起頭,便要行禮,卻被白钺攔住:“進去,進去說。”

蕭啓看了看左右,跟在白钺身後進了書房。

白钺不顧蕭啓阻攔親自爲蕭啓斟上一杯熱茶,道:“坐下,外面涼,喝些熱的。”

蕭啓點頭接過:“多謝白将軍。”

“你何必謝我,身上還好吧?明日便是你的生日了。”

“将軍還記得……”

“自然記得,你們這屆千夫營每一個人的生日,我都記得……”

蕭啓歎了口氣,低頭不語,白钺又道:“這次天下也算太平了,無論怎樣,你也該考慮成個家了,這件事是我們白家對不起你,可看你這樣一年一年耽擱下去,我們也不忍心啊。”

蕭啓臉色平靜無波,淡淡道:“朝不保夕,不能耽誤人家姑娘。”

“我雖然退下來了,但在上京也有不少朋友,等有合适的,給你尋一個,也算是補償了。”蕭啓心中愈發疼痛,勉強鎮定道:“将軍要我帶着面具娶妻嗎?”

白钺一愣,搖頭道:“他對你如此,你還這樣……”

蕭啓不願解釋,轉移話題道:“将軍,那丞相呂文森是否與百越有親呢?”

“你怎麽知道?”

蕭啓心中雪亮,竟然被自己猜對了,于是試探道:“近來朝堂有些動蕩……”

“我已告老還鄉,這些事一概不聞不問。”

蕭啓見白钺确實不知,便也沒有再提,而是問道:“那……呂丞相與百越是什麽關系呢?”

白钺掃了一眼蕭啓道:“就知道你沒事不會來看我!唉……”

蕭啓揚了揚嘴角,此時的他,怎麽可能與白钺等人走的太近,可這種話是斷斷不能說出口的。

白钺瞪了蕭啓一眼,道:“那呂文森嫡妻是煥州人,帶着他們的大女兒會像省親時,大女兒救過一個受傷俠士,兩人互相愛慕,私定終身,後來才知道,那人竟然是百越王,于是,他女兒不惜與父親斷絕關系也要做百越王的妃妾,生下錦繡和幽朵後,撒手人寰,這件事可以說是上京官場公開的秘密。”

蕭啓微微颔首,心中已經雪亮,看來這件事齊煜可能早已知曉,朵郡主來看外祖天經地義,呂文森爲避嫌将她安置在呂強音家也無可厚非,恐怕所謂通敵,隻不過是齊煜扳倒呂氏叔侄的一個契機罷了。

那麽所謂蘭妃盛蘭琴毒害奚平洛,再嫁禍給皇後呂清音一事,多半也是無中生有,可是齊煜,你好狠的心,你竟然用自己妻子的性命來扳倒皇權的阻礙,鞏固自己的地位,那麽當我威脅到你,或者你覺得我可能會威脅時,你會不會也将我殺掉,再讓我背負千古罵名?

蕭啓苦笑着搖搖頭,一己榮辱在他看來已經不重要,自從自己跪在先祖畫像前發誓,他便暗暗下決心,作爲姬家後人,必定以守衛中原百姓河山爲己任,即使沒有兄弟們的囑托,依然執着。縱使是死無葬身之地,也毫不言悔,可是齊煜,曾經的有才,你真能做到不疑我半分,不将這些手段加諸于我身上嗎?

蕭啓不害怕這一切,隻是擔心自己沒有勇氣面對兄弟反目的慘淡真相,雖然聰慧如他,已經窺得星許端倪。

白钺見蕭啓面色凝重而略帶悲傷,隻道他有想起了伊娜,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蕭啓強打精神應和,然後拒絕了白钺留下他吃飯的好意,匆匆離去。

朝堂風雲已起,或者說,一直都沒有停過,曾經那個溫和柔弱少年所要經曆的一切,恐怕要更加慘烈的再次上演,隻是,當時聊以慰藉的兄弟情誼,恐怕也不複存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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