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軍隐隐看到車上全是糧草,便已經有些激動,軍長見難以控制,便急急向蕭啓報告。
蕭啓聞言,也起身相迎,奚正陽也一怔,見蕭啓前去,便也疑惑的跟在後面。
城牆上,士兵交頭結耳的看着城下的糧車,恨不得城門一開,就沖下去将糧食搶回來。
見到蕭啓,黎子建上前施禮道:“草民黎子建見過七将軍。”
蕭啓穩住情緒,擡起右手扶起黎子建,道:“不必多禮。不知兄弟來所爲何事?”
黎子建掃了一眼蕭啓軟軟垂下的左臂,道:“七将軍率領将士們誓死守城,保衛山河百姓,子建雖爲商賈,但也知匹夫之責,特帶糧草五千斤獻與七将軍,還請将軍莫要嫌棄。”
蕭啓心中感動,由衷道“:黎大哥高義,在下替榮城百姓先行謝過。”
黎子建指着身後的糧車道:“這幾車先送來,後面的還在金城,随後就到。”
“外面風大,還請黎大哥進城一叙。”
黎子建也不推辭,随蕭啓等人進了城,奚正陽雖然對黎子建并不熟悉,但見蕭啓對他毫無戒心,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沒有阻止。
很快,後續的五千斤糧草便送到榮城,奚正陽怕手下的士兵出差錯,親自監督着将士們押運糧草,蕭啓帳中,隻剩蕭啓與黎子建兩人。
沉默半響,蕭啓低聲道:“黎大哥……謝謝你……”
黎子建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客氣。”
“百越互市進行的是否順利?”
“哈哈……”黎子建大笑道:“這可要感謝兄弟你啊!哥哥我真是大賺了一筆呢!你放心,百越那裏有我壓着,一旦有風吹草動,絕對逃不出我的眼皮。”
蕭啓點點頭:“那就勞煩黎大哥費心了,那……郁前輩可好?”
“矜飏啊,前幾天生下兩個女兒,她還遺憾來着,說下次一定生一個兒子起名叫風起呢!這次她本來也想過來,可是我不想讓她在月子裏奔波,就沒讓她過來。”
蕭啓淺笑道:“恭喜黎大哥了。”
黎子建笑道:“那兩個小家夥啊,一個左胳膊上有痣,另一個長在右胳膊上,位置一模一樣,真是有趣。”
蕭啓也抿嘴一笑,可惜黎子建看不到。
黎子建又道:“你的胳膊?”
蕭啓搖頭道:“無妨。”
黎子建幾步上前,将手輕輕按在蕭啓肩膀上,半響道:“不嚴重,好好養不會有影響的。可是你……怎能叫我放心……”
蕭啓道:“黎大哥放心,在沒有做好這一切以前,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那做好以後呢?”黎子建輕聲追問。
蕭啓一怔,以後怎樣,自己真的沒有想過。
黎子建又道:“不知道别人是否和你說起過,你現在這個樣子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沒有可以大白于天下的身份,沒有名字,現在那皇帝對你還算仁義,可難保以後不會變,到時候,你又該如何自保?”
蕭啓不語,這個問題自從葉遮天講過,他也仔細思考過,可始終沒有答案。
黎子建又道:“你不是愚忠之人,可是……面對他,你恐怕硬不下心來。可你保證他硬不下嗎?”
蕭啓沉默半響,道:“黎大哥,目前我不願去想這個問題。”
黎子建歎口氣,道:“我還有事情告訴你,大齊援軍遇到暴亂,恐怕……不過葉莊主已經号令北方門派前來支援,笛風前輩也讓弟子前去幫忙處理叛亂,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不過有一事你得小心。”
“黎大哥請講。”
“百越派人秘密入境,與墨扇門的人私下交易,我們擔心,是沖着你來的。那些人很可能混入戰場上,在你纏鬥時偷襲,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身先士卒。畢竟你在明敵人在暗。”
蕭啓一怔,回憶起那日戰場上射來的鐵箭,那種力道,恐怕不是普通弓箭手所爲,于是拿出那日插在城門上的那支鐵箭,遞給黎子建道:“黎大哥,這種箭可是關外部落可以制出來的嗎?”
黎子建仔細看了看手中的箭,出言道:“你可被此箭傷到?”
蕭啓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蕭啓見他說得焦急,便起身命安平守在帳外,将外衣除下,黎子建皺眉看了看蕭啓鎖骨上的傷疤,慢慢解開繃帶,見蕭啓肩上的傷口皮肉外翻,格外猙獰,微微搖頭道:“你也能忍得。”
又探查了一番,黎子建看了看那支鐵箭,道:“箭上有毒。”
蕭啓一怔,似是不信。
黎子建道:“不是後加的毒,而是這種鐵在鑄造過程加入了毒藥,這種毒當時不會有感覺,有經驗的醫生也看不出來,可一旦受内傷,便會毒發身亡。”
蕭啓鎮靜的點點頭,道:“這種鐵箭關外是否出産?”
黎子建道:“你呀……不關心你的毒……這種鐵箭隻有百越會造……”
蕭啓點頭,心中已經明了,百越求和是假,圖謀再起是真。
黎子建道:“不要擔心,隻要不上戰場就不會有危險,我回去和矜飏商量一下,解藥很快便送來。”
“多謝黎大哥。”
黎子建長出一口氣道:“我也不便久留,等糧食卸的差不多了,便帶着兄弟們回去。你……照顧好自己,矜飏他們都很擔心你。”
蕭啓點頭不語,黎子建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不舍離去。
上京,皇城。
“皇上……援軍行至新城,遭遇饑民暴亂,可能一時難以到達榮城。”
齊煜憂心忡忡的點頭,半響道:“那……可有七将軍的消息?”
“七将軍與奚将軍一起守城,已經成功将咯衛什缇娜聯軍擊退。”
齊煜臉上卻不見喜色,而是又問道:“前去報信的人可有消息?”
“那人出了城便失去了聯絡。”
齊煜無奈的揮揮手讓那人退下,然後喃喃道:“七哥……希望你平安無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