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日,百越大軍撤回本國,遞上投降書。
蕭啓坐在大帳中,看着百越的信,卻遲遲沒有打開。
靜松端着午飯進來,問道:“将軍,百越怎麽說?”
蕭啓搖頭道:“這個我不會看,你叫傳令官,讓他星夜兼程将信送到上京。”
靜松雖然不懂,但還是照辦。
又過一個月,上京來了旨意,接受百越投降,由七将軍代表百越商談。聖旨中,并沒有提及如何談判,隻是說讓蕭啓便宜行事。蕭啓隻是苦笑,皇上還真是信任于他。
同一日,百越來使,遞交降書,蕭啓并未親自相迎,而是讓陸遠以皇上的名義接待了使者,可那使者卻拒絕将降書交給陸遠,堅持要面見蕭啓才投降。
蕭啓本不情願,但一連拖了三日對方依然堅持,蕭啓也擔心對上面不好交代,隻得與對方約定第二日未時相見。
那日,天氣晴朗,樹抽出新芽的樹枝微微搖擺,蕭啓在一百五十衛兵護衛下按時到達約定地點,而百越來使卻早就在等待。
與在戰場上見到的一樣,護衛頭戴牛角,身披皮甲,而爲首的,竟然是一個女子,女子容貌嬌豔,雖不似郁矜飏般絕色,但也明麗動人,蕭啓眼睫一跳,錦繡?
想不到,七年後,竟還有緣相見。
秀郡主盈盈施禮道:“我是百越王長女錦繡,代表父王和巫王大人來和七将軍商談。”
蕭啓點頭道:“見過郡主。”
“什麽郡主,呵呵,七将軍還真是難請啊,小女子可是等了好幾天了。”錦繡一擡眼睫,媚态叢生:“真是架子好大呢!”
蕭啓淡淡道:“軍務繁忙,還望見諒。”
“呵呵,軍務?”秀郡主輕笑道:“将軍是擔心親自前來給自己惹麻煩吧?你放心,我們是投降大齊,不是投降你。”
“郡主想多了。”
“呵呵,但願如此。七将軍一人破得斷魂七絕陣,百戰百勝可真是厲害啊!有這樣的主将,我們百越輸的不冤枉,不過……我們一有機會,一定報仇雪恨。”
“随時恭候。”
“呵呵,七将軍還是一個惜字如金的人,好吧,那我也就不廢話了,這是我們的降書,不知七将軍是否滿意呢?”
蕭啓本想伸手接過,卻被安平搶了先:“我念給你聽。”
秀郡主眼神閃了閃,笑道:“這位護衛很是忠心啊!你放心,我們是來投降的,不敢對你家将軍下蠱。”
安平沒有說話,而是小心翼翼的打開降書,念道:
“大齊天威,百越不敵,甘願受降,俯首稱臣。
以後年年納貢,歲歲來朝。
從今年起,每年向大齊進貢白銀萬兩,靈芝十顆,上等茶葉百斤,少女十人,還望大齊憐我百越,停止讨伐。”
念完,安平看向蕭啓,蕭啓微微皺了皺眉頭,百越小國,竟然寫下如此降書,倘若年年如此,想必根本承受不起,可見百越并未真心投降,可處在他在的圍着,蕭啓根本不可能讓他們降低進貢的數目。
思索良久,蕭啓道:“進貢數目可以,再加一條:日後百越永久對大齊稱臣,倘若有反抗之心,大軍直搗神牛城,俘虜百越王,免其封号,奪其封地,絕不姑息。如何?”
秀郡主一愣,揚了揚嘴角,輕笑道:“倘若我們敢反,孰勝孰敗還未可知,不過這個條件我可以代父王同意。”
蕭啓示意安平加上,然後道:“郡主即使不信,本帥仍要提醒一句,倘若日後百越有貳臣之心,本帥絕對履行今日之言。”
秀郡主道:“如真有這一日,錦繡在神牛城恭候七将軍。”
蕭啓側臉道:“即使隻是權宜之計,還請秀郡主轉告百越王,爲人君上,自然要愛護百姓,連年征戰,對誰都沒好處。”
錦繡嘲諷道:“怎麽,原來七将軍還是心系天下百姓的慈悲之人啊!不知在殺我族人時是否會心生愧疚呢?”
蕭啓側目不語,許久道:“還有一事,既然求和,可以在邊境互市,籌建市場之事,我已聯系中原大賈黎子建,這幾日他便會來與你商量此事,畢竟對百越有好處,還望郡主不要推辭。”
秀郡主道:“七将軍真是心系萬民啊!你放心,你可以在商賈中安插暗探,我也可以!”
蕭啓冷笑道:“本帥本無此意,此事也與本帥無關,倘若郡主想在商賈中安插奸細,一經發現,殺無赦!”
秀郡主本打算震懾蕭啓,誰想卻被蕭啓抓住了把柄,自悔失言,幹咳一聲道:“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七将軍不必見怪,将軍既然對我們的投降書沒有異議,還請簽字。”
蕭啓搖搖頭,提筆寫下一個大大的“柒”字,然後拿出自己的将軍印,摁了上去。
秀郡主嬌媚一笑:“七将軍果然痛快,小女子怎麽能落後呢?”
說着,也提筆用漢字寫下自己的名字,蓋好章,道:“七将軍,日後百越成爲大齊附屬,還望七将軍多多照拂呢!”
“百越歸附大齊,自然有皇上管轄,本帥身爲臣子,隻爲守護邊關。”
“七将軍真是萬分小心呢!我百越一向敬佩英雄,有機會還請七将軍前往神牛城做客。”
“待天下平定本帥解甲歸田之日,自然會欣然前往。”
秀郡主歎口氣,道:“和聰明人鬥嘴真沒意思,既然已經簽好字了,我就回去了……你說的那個黎子建,我會等他的。百越與南景雖然也算交好,可一直沒有什麽貨物往來,這幾年又是在打仗,族人過的确實不太好,互市是好事,七将軍有心了,錦繡代表百越族人謝過七将軍。”
蕭啓一怔,正色道:“一切均是皇上的旨意,本帥不敢居功。”
“呵呵,将軍不要這樣說了,都是聰明人。”接着,丢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秀郡主帶着護衛離去,而蕭啓,卻望着秀郡主的背影,許久才帶人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