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火地獄?
自己怎麽回到了這裏?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蕭啓伸手去摸羅盤,可懷中空空如也,很有可能是在毒地獄被人拿走了。蕭啓懊惱的錘了一下滾燙的土地,這個樣子,怎麽可能再來一次?
可是,蕭啓并不甘心死在這裏,于是爬起身,憑着感覺慢慢向前。
熱氣氤氲,使蕭啓眼前的景物微微有些扭曲,不知爲什麽,蕭啓感覺,這裏和上次來時不一樣了。
難道……這裏不是火地獄?想到這裏,蕭啓又警覺的看了看四周,隻有焦土和偶然騰起的火星,可是,還是不對。
蕭啓擡頭看向空中,似乎發現哪裏不太一樣了。
天,是墨綠色的。
自己來時雖然沒有注意天空的顔色,但是他确定,天空的顔色,絕對不是墨綠色。
墨綠色……也就是說,自己很有可能還在毒地獄裏。
想到這裏,蕭啓握緊刀柄,警覺的看着四周。
與第一次進入火地獄一樣,燥熱,寂靜,毫無生機,可自從蕭啓知道這裏是毒地獄後,心中的警覺猶甚,不肯放過任何蛛絲馬迹。
果然,向前走了一陣,忽然感到腳下一陣劇烈的震動,前方龜裂的土地忽然裂開,一個小山一樣的身軀緩緩升起,蕭啓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才看清那巨物竟然是一隻老鼠。
老鼠渾身焦黑,毛發上還有未燃盡的火焰,一雙燈籠大小的血紅眼睛惡狠狠的瞪着蕭啓。
蕭啓深吸一口氣,隻得應戰。
那老鼠低下頭,雙眼放出詭異的身材,似乎是在研究自己的敵人,而蕭啓毫不畏懼的擡首與它對視。
老鼠張開尖嘴發出一聲低吼,聲音刺耳無比,粘稠的口水順着尖牙流下,滴在地上,立刻蒸發,隻留一道白氣。
蕭啓皺了皺眉,在不知敵方底細前,他并不着急進攻。
那老鼠卻先動了。
那老鼠雖然體型巨大,行動卻敏捷異常,一眨眼就竄到蕭啓身前,擡起前爪猛的掃向蕭啓,指甲呈深黑色,似乎也帶有劇毒。
蕭啓閃身堪堪避過,老鼠的另一隻前爪就跟了過來,直擊蕭啓面門。蕭啓轉到老鼠身側,那老鼠猛地一轉,将像鞭子一樣的鼠尾掃向蕭啓。
蕭啓就地一滾,還沒站起身,鼠爪就又一次掃了過來。蕭啓急忙又是一滾,才免于受傷。
看着蕭啓狼狽的樣子,神巫笑道:“哼哼……七将軍,你難道要死在毒地獄中嗎?老子還沒玩兒夠呢!真真無趣!”
秀郡主媚笑道:“神巫大人果然厲害啊……”
神巫笑道:“那是自然,外面風大,咱們回去?”
秀郡主的粉拳砸在神巫的前胸上:“讨厭了啦……”
蕭啓一面躲閃着老鼠的攻擊,一面仔細觀察那老鼠的破綻,這時,那老鼠又一次擡起了前爪,蕭啓找準機會,右手猛地一拍土地,一躍而起,騎到老鼠背上。
那老鼠後背負重,自然不依,急速向前沖去。
蕭啓一手死死抓住那老鼠的背毛,一手拔刀看準老鼠的後心狠狠刺下,頓時鮮血湧出,老鼠狂奔了幾步便倒在地上再無氣息。
蕭啓将到從老鼠身上拔出,隻覺眼前微微眩暈,周遭景物,再次變化。
冰地獄。
可這冰地獄,卻不是原來的樣子。
一樣的草地,變成了詭異的深綠色,草葉肥重,似乎一碰就會流出綠色的汁液。
原本清澈的流水也變成了墨綠粘稠的液體,上面還泛着星星點點的泡沫。
蕭啓隐隐覺得,如果有活物進去,恐怕很快便被腐蝕的隻剩骨架。
就在這時,隻聽一聲水響,一隻通體碧綠的青蛙從水底跳出,黑紫色的細長舌頭如鎖鏈般向蕭啓襲來。
蕭啓後退幾步,忽覺腳腕一痛,低頭看去,原來是一隻青蛙從蕭啓身後襲來,舌頭已經纏住了他的腳腕。
蕭啓揮刀砍斷那隻青蛙的舌頭,幾滴血濺到他的他的衣袍上,衣袍頓時被燒出幾個大洞,蕭啓皺了皺眉頭,心生警覺。小心避開濺在地上的血液,揮刀刺穿沒了舌頭的青蛙的脖子,然後拔出刀,趁轉身躲避知己射出一枚銀針,刺穿另一隻青蛙的頭顱。
大齊軍營中,曲徑幽正提筆寫着什麽。忽然手中的筆一滞,一滴濃墨滴在紙上,蔓延開來。
曲徑幽的身體微微抖動,六道輪回陣……似乎變化了……
他掏出羅盤,在帳中急速走動,忽然,他停下腳步,手中的羅盤掉在地上……斷魂七絕陣……
冒州城中,神巫正抱着秀郡主坐在飯桌前,桌上擺着一隻羊頭,還有很多南國的精緻小菜和新鮮水果。
秀郡主玉手剝開一顆葡萄,遞到神巫嘴邊,柔聲道:“神巫大人……請……”
神巫眼神迷亂的吞下葡萄,又用舌頭舔了舔秀郡主的指尖。
秀郡主臉色一紅,低下了頭。
神巫笑道:“你說,我厲害不厲害?”
“厲害,神巫大人最厲害了……”
“哼哼……斷魂七絕陣……七将軍,我要你有來無回!”
秀郡主低低應了一聲,一絲擔心劃過心頭,但很快就被狠絕代替,七将軍,隻有你死了,我百越才能奪天下!
曲徑幽帳中。
趙開疆死死扯着曲徑幽的衣領,低吼道:“你再說一遍!”
安平還算冷靜,坐在那裏默默擦着手裏的短刀,動作遲緩。
賀飛虎隻是靜靜站在曲徑幽身側,那眼神足夠殺死他一百次。
曲徑幽臉色慘白,任由趙開疆抓着,喃喃道:“我……也沒想到……斷魂……七絕陣……”
江映月輕輕撥動着琴弦,插言道:“即使斷魂七絕陣兇險異常,也要聽曲徑幽說完,也許還有解決之法。”
趙開疆歎了口氣,松開曲徑幽,道:“講。”
曲徑幽道:“斷魂七絕陣,是在六道輪回陣的基礎上加工而來,比六道輪回陣更加詭異兇險,它的特點是不同地獄相互交替,變幻莫測,明明是在刃地獄,可眼前的景色卻與以前路過的地獄景色毫無區别,入陣者大多會以爲陣中已經紊亂,在陣中亂闖,絕望而死。即使保持鎮定,也很有可能按照曾經的套路重新來過,那自然不可能破陣。”
“那……七郎……沒有辦法幫幫七郎嗎?”臧乃清道。
“沒有……”
“七郎不會有事。”安平一邊擦刀一邊冷冷道。
趙開疆無奈的點頭道:“目前我們隻能祈禱七郎平安無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