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左邊的少年是蕭啓,而右邊的,便是洛煙雨。
兩人約定以孿生兄弟相稱,化名風起、雲湧,一起行走江湖。
蕭啓的腰間,挂着完顔悭送的映月刀,洛煙雨的兵器,則是一柄名爲逐月的軟鞭。
除此之外,兩人并未帶多少銀兩,而是拿着一張完顔家族的令牌,有了這張令牌,兩人可以到完顔家族旗下任意一家産業随意支取銀兩。
兩人踏雪前行,策馬南下,五日後,就到達了坤城城外。
望着坤城高大的城牆,蕭啓輕輕一歎,策馬進了坤城,洛煙雨跟在後面,笑的神采飛揚。
兩人剛剛進入城中,洛煙雨便指着客棧高大的招牌吼道:“哥,你看,原來這個就是客棧啊!裏面是不是還有一個什麽都知道的店小二,還有落難的唱曲兒姑娘,或者深藏不露的隐世高手?”
蕭啓淡笑着搖頭,這孩子,一看就是話本看多了。
就在這時,一個官差打扮的男子騎馬飛馳而來,口中嚷道:“天佑大齊,太子即位,國号啓元,大赦天下!”
洛煙雨低聲向蕭啓道:“哥,他們消息來得真是晚啊!齊鳴那個老家夥一個月前就翹辮子了!”
蕭啓低聲制止道:“隔牆有耳。”
洛煙雨登時噤聲,看了看左右,然後調皮的一笑,道:“哥,我們進客棧吧?”說完,也不等蕭啓,牽着馬就奔着店小二跑去。
蕭啓出神的看着洛煙雨,除了心思單純,他的性格,真的有些像有才,不對,是齊煜,當今皇上。
同時,蕭啓終于明白齊鳴爲何要在臨死前密旨處死自己,當初将自己流放,一定是齊煜抗争的結果。可如今齊煜成爲皇帝,即使有着遇赦不得釋的旨意,他也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赦免自己。唯有自己身死,才能永絕後患。
搖搖頭驅散腦海中紛亂的思緒,蕭啓也牽着馬走向前,隻見那洛煙雨拉着店小二的袖子,不停的追問:“你就是問什麽都會告訴我答案的店小二對不對?你爲什麽消息這麽靈通呢?那你知不知道中原最厲害的大俠是誰呢?他長得什麽樣子,喜歡吃什麽,有幾個老婆……”
那店小二一臉驚恐的看着洛煙雨,礙于他帶着面具,身上又别着兵器,一見便是習武之人,自然不敢得罪,隻是悻悻的站着,說不出一個字。
蕭啓上前拍了拍洛煙雨的肩膀,淡淡道:“雲湧,莫要再調皮。”然後向小二道:“麻煩準備一間上房,飯食熱水全都送到門口,沒有吩咐,不要打擾。”
小二見有人解圍,忙不疊的去安排。洛煙雨道:“哥,咱又不缺銀子,爲什麽隻定一間上房呢?”
“安全。”兩個字輕輕的從蕭啓唇瓣中溢出,飄入洛煙雨的耳朵裏,等洛煙雨反應過來,蕭啓已經進了客棧大門,洛煙雨急忙将缰繩遞給夥計,跺了跺腳去追蕭啓。
坤城雖然是邊城,但客棧卻絲毫不見簡陋,外間寬敞,可以作會客和吃飯場所,内間稍小,但也溫馨舒适。一張大床,足足可睡四個人。
剛剛插好門,洛煙雨就摘下面具道:“哎呀,憋死我了,這個東西戴着真是不舒服,哥,你也摘下來啊!”
蕭啓微微搖頭,仔細檢查客房的布局,轉了幾圈,點頭道:“可住。”
“我說哥,你不要總是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出蹦好不好?你和我說個長一點兒的句子,哪怕,嗯,十個字也行,怎麽樣?”
“好。”蕭啓淡淡應和,卻沒了下文。
洛煙雨無奈的聳聳肩,也戴好面具,道:“哥,我聽說坤城南面有一個雲夢山莊,山莊主人是曾經的塞北第一刀封飛龍,咱們去拜訪一下好不好?”
蕭啓道:“你去,我等你。”
洛煙雨跺腳道:“哥,他們都說你是溫和的謙謙君子,可是你現在怎麽這個樣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蕭啓一愣,強笑道:“怎會?”
洛煙雨故作委屈道:“那你都不願意理我的?”
蕭啓搖搖頭,掏出懷中的小狼,小狼仍在沉睡。蕭啓一撫摸着小狼頭頂的絨毛,一邊道:“其實……我并非針對你,隻是……對什麽都提不起興緻,如有得罪,向你道歉。”
洛煙雨跺腳道:“哥!誰讓你道歉了?我問你,你是不是還活着?你要是活着,就好好的,别做出一副行将就木的樣子!沒人喜歡看,你那些兄弟要是知道你這個樣子,也不會高興的!你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嗎?你不是要報仇雪恨嗎?你這麽消沉着就能報仇了?有這點兒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麽殺了那群畜生,讓兄弟們死也瞑目,否則,你根本不配擁有展邦将軍的威名,不配活到現在!”
蕭啓一怔,喃喃道:“我希望……我死在中州的城牆上……”說完,看向洛煙雨,沉聲道:“謝謝你,還請容我再好好想想。”
洛煙雨也不再勸說,而是重重撲倒在床上,來回翻滾着。
不一會兒,又跳下床,打開門吼道:“小二哥,往我們房裏送兩隻燒雞,一盤牛肉,幾樣招牌菜,一壺好酒!對了,準備洗澡水,戌時送來!”小二應了一聲,很快就上齊了飯菜。
洛煙雨提起酒壺灌了一口,贊道:“嗯,好酒,哥,你不喝口嗎?”
蕭啓淡淡搖頭,隻是扯下一隻雞腿,将肉撕成一條一條的,喂小狼吃下,這幾日,小狼略微壯實了一些,皮毛也有了光澤。
洛煙雨道:“哥,等小狼在大些就要喂它活物了。”
蕭啓點頭,還是沒有答話,洛煙雨嫉妒的看着小狼,歎道:“你着小家夥真是好福氣啊!被天下第一美人天天捧在手心裏!”
蕭啓這才擡起頭,無奈道:“你竟然也拿我取笑……”
洛煙雨聽出蕭啓的語氣溫和了少許,懸着的心略微放下,笑道:“哥,我哪裏取笑你了?我是大漠第一美男,你比我還美,難道就當不起天下第一嗎?”
蕭啓但笑不語,吃過晚飯,洗完澡,已經接近子時,洛煙雨幫蕭啓換好藥,兩人便并肩躺下。
洛煙雨很快便沉沉睡去,可是蕭啓卻難以入眠,輾轉反側間,似乎聽到有人越過房頂的聲音,于是猛得坐起細聽,隻聽那些人竟然遠離了自己的卧房,才長出了一口氣,輕輕躺下,對于别人的閑事,蕭啓不想管,可這種草木皆兵的日子,也着實令人不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