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還合身的衣服,現在竟有些短了。蕭啓無奈的向下拉了拉下擺,心下暗道不知自己要長多高。
忽然,門簾一動,李有才身穿铠甲走了進來,看到蕭啓隻穿布衣,愣了一下,道:“老哥,準備走了嗎?”
蕭啓點點頭,道:“我再梳一下頭就走。”李有才也沒說什麽就出去了。
等蕭啓梳好頭,走出大帳,兄弟們竟齊齊在外等候,所有人都穿着布衣。蕭啓心頭一酸,看着大家哽咽着說不出話的。
趙寶兒上前拍拍蕭啓的胳膊,道:“營長,我們相信奚将軍不會處罰你,但無論發生什麽,咱們大家一起擔當。”蕭啓心中感動,也沒有再說什麽,拍了拍趙寶兒的肩,輕聲道:“走吧。”
到了奚正陽大帳外,就已經有士兵等候。蕭啓深吸了一口氣,跟着士兵走了進去。
千夫營的兄弟緊緊跟在後面。
進入大帳,發現竟隻有奚正陽一個人在。奚正陽點點頭,也沒叫他們起來,而是道:“你們越來越沒規矩了,身在軍營甲胄輕易不得離身,你們不知道嗎?”
蕭啓施禮道:“前日之事還未有定論,按照軍規,蕭啓不可披甲。”
奚正陽道:“那麽,蕭啓你可知罪?”
蕭啓道:“蕭啓知罪,蕭啓禦下不嚴,指揮不力,緻使千夫營有五人戰死,請将軍責罰。”
沒等奚正陽說話,李有才膝行上前,搶先道:“将軍,這和營長沒關系,是我的錯,我身爲小隊長,看到他們擅離職守卻沒有阻止,是我害死了他們!營長他本身布置的很嚴密了!根本不存在指揮不力的說法啊!将軍,是我的責任,要罰,就罰我吧!”
林諸補充道:“皮修羅進來的地方本來是我負責守着的,如果我守住了就不會出事了。請将軍責罰!”
其他人也都紛紛扣首,請求奚正陽不要處罰蕭啓。
奚正陽看了看衆人,道:“先别說是誰的責任,,蕭啓,我問你件事兒,皮修羅是你殺的嗎?”
蕭啓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奚正陽又道:“白将軍和你談了?”
蕭啓又點點頭。
奚正陽道:“想開了?”
蕭啓道:“是。”
奚正陽道:“你一進來我就知道了,以前一看到你,隻是覺得是少年英雄。今天再見你,終于有大将風範了。再好好磨練磨練,可真是帥才啊!”
蕭啓被他說的有些難爲情,低下了頭。奚正陽見狀大笑道:“你們都起來吧!”
蕭啓疑惑道:“處罰的事……”
奚正陽道:“爲什麽要處罰你們啊?殺敵一萬,斬敵将皮修羅。我已經給你們請功啦!快起來快起來!”
衆人這才站了起來。李有才道:“将軍,那天您說要把我們營長關押起來,還說調查清楚再審,可吓壞我們啦!”
奚正陽大笑道:“你們營長啊,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實際上倔的像頭驢一樣,我不這麽說,他能起來嘛!”
龐海道:“将軍你不知道,他那天可把我們吓壞啦。”
奚正陽道:“我進來也吓了一跳呢!這麽清秀的人兒,披頭散發,渾身是血的跪在地上,誰看了也心疼啊!以後不許亂來了啊!”
蕭啓自知那日過于沖動,便恭身道:“是。蕭啓還有一事相求。”
奚正陽道:“是洪天寶的事吧?今天晚上,和何載誠副将的屍體一起火化。到時全軍都會參加,放心吧。”
蕭啓道:“還有一事,洪天寶他們……能不能算做戰死?”
奚正陽道:“你們放心吧,我記的就是戰死。”
蕭啓忙扣首道:“多謝将軍大恩。”
奚正陽扶起蕭啓,正要說話,忽然從外面闖進兩個人來,正是閻王和判官。
判官一進來就吼道:“小奚啊!你把我老弟怎麽樣了要是……”話說了一半,看到千夫營衆人,愣了一下,沖到蕭啓跟前,道:“老弟,姓奚的要是趕罰你,老子和他拼命!”
蕭啓忙道:“奚将軍并未責罰蕭啓。”
判官聽了,拍着奚正陽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還算有點良心!”
奚正陽也不敢躲,陪笑道:“教頭,我都怕您了。您這樣,讓我這個将軍怎麽當啊?”
活閻王也走上來,向蕭啓道:“傷好了?想開了?”
蕭啓點頭道:“是。謝教頭關心。”
活閻王笑道:“那就好,我和判官受老白所托去接一個老朋友,所以也沒去看你,你不怪哥哥吧?”
蕭啓道:“蕭啓不敢。”
鐵判官道:“蕭啓,别以爲你傷還沒好老子就不敢打你!說話和那些酸老頭子一樣。”
活閻王道:“省省吧,判官!我們斯斯文文的挺好!我說呀,誰第一次經曆這種事都不好受,以後就好了。”
蕭啓點點頭,道:“教頭說的是。”
奚正陽道:“重情意是好事,但以後可不要這麽沖動了啊!你們和教頭好好聊着,我去看看過年的東西準備的怎麽樣了。”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下去,失去兄弟的痛苦亦随着時間的流逝變得不那麽刻骨銘心,蕭啓的心情也漸漸歸于平靜。
轉眼已是二月,千夫營的兄弟已經适應了軍營的生活,也因此對以後的生活充滿了渴望。
這天傍晚,蕭啓剛剛洗完澡,正挽着頭發撩開大帳的門簾,隻聽有人用試探的聲音喊道:“蕭營長嗎?”
蕭啓松開手,回頭看到一衛兵站在身後,便笑道:“這位兄弟有什麽事嗎?”
那衛兵微微一怔,低頭道:“蕭營長,奚将軍讓你即刻去大帳找他。”
蕭啓點點頭,回大帳披好铠甲便匆匆趕到奚正陽大帳中。
奚正陽的大帳中,又坐着一個紅衣美人,見到蕭啓,奚正陽拍了拍美人的屁股,低低耳語了句什麽,美人擡頭看了蕭啓一眼。臉色一紅,低頭跑了出去。
蕭啓閃身讓美人出去,俯下身子剛想行禮,便被上前的奚正陽扶了起來。
“蕭啓啊。沒有别人時你不用行禮的。”
蕭啓低下頭拘謹的答道:“屬下不敢。”
奚正陽笑着拉蕭啓坐下,道:“蕭啓,我和白将軍商量過了,打算再交給你們一個任務。”
蕭啓忙直起身子叩首道:“屬下領命。”
奚正陽擺擺手道:“又快到了春耕的時候,咯衛什一到這時候就不太安分。我們雖然有地圖,可還是經常讓他們趁虛而入騷擾附近的百姓。對于這個,我很愧疚啊。所以,以後的一個月,我想讓你們千夫營校對一下這份地圖。所以……在校對完地圖之前你們就不用和重甲營訓練了。”
蕭啓被奚正陽按着,不能行禮,便颔首道:“屬下領命。”
奚正陽笑道:“剛才我和那個姑娘說,讓她晚上到你帳裏。”
蕭啓一驚,臉色瞬間慘白:“将軍……”
奚正陽笑道:“不用擔心,那個姑娘還是整貨呢。”
蕭啓正色道:“還請将軍收回成命。蕭啓……”
奚正陽哈哈大笑:“你連上戰場都不怕,還會害怕一個姑娘?”
蕭啓的臉慢慢由白轉紅:“将軍……還是不要了吧……”
奚正陽拍着蕭啓的肩膀道:“去吧去吧,女人真的是好東西,真的體驗過了就連戒都戒不掉了呢……”
蕭啓臉色更紅,局促的站起身道:“将軍……蕭啓……先告退了……”說着,疾步走出奚正陽的大帳。
望着蕭啓的背影,奚正陽難以抑制臉上的笑意,這個孩子,真是害羞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