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酒已經快喝完,索姆趕快說:“兄弟們放心喝,我這就再去店裏拿。”
蕭啓搖搖手阻止道:“索姆哥,不用了,我們明天還要幹活,這些就夠了。”
索姆也不見怪,笑了笑就把羊放在了桌上,道:“各位嘗嘗吧,給點意見。”
轉而對錦繡道:“男人喝酒你一個婦道人家摻和什麽!回屋去!”
錦繡嬌媚的瞪了索姆一眼,轉身回了屋。索姆主動扯下一塊肉遞給蕭啓,笑道:“兄弟,嘗嘗。”
蕭啓接過來咬了一口,笑道:“大哥手藝不錯。”
見他這樣說。李有才馬上站起來扯下一隻羊腿,賣力的啃着,嘴裏塞滿了肉還要喊:“好吃!難怪阿樵讓讓我們來這裏!”
索姆笑笑,道:“那各位吃着啊,我前面店裏還有客人,就不陪各位了啊!”大家忙站起來把他送走。
吃了沒多長時間,錦繡又端着一盤蘋果走了過來,笑道:“天寒地凍的,也沒什麽好吃的,秋天的蘋果倒還有一些,大家換換口味吧。”
說着,用刀把蘋果切成小塊,放到每個人盤子裏。蕭啓盯着錦繡手裏的刀,道:“夫人的刀很别緻啊。”
錦繡玉手拿起刀轉了轉,望向蕭啓道:“這把刀是外子的,我也不懂得,随手就拿出來了。”
蕭啓點點頭,也不再說話,端起碗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轉而問正在啃羊腿的李有才道:“李子,霍員外讓咱帶的東西你裝到車上了嗎?”
李有才一愣,輕聲道:“什麽東西啊?”轉而又大叫道:“媽呀!老子忘了!好幾大箱呢!”
蕭啓一聽。立刻站了起來,對其他人說:“兄弟們,都快一點,吃完了好走,霍員外的東西沒有裝上車,吃完趁亮都得裝好了呢!”
大家一聽都一愣,還是林狀元先反應過來,幾口塞完手裏的肉,站起來跟着說:“兄弟們,快點吃,吃完了就走!别給人家誤了事!”
有的人雖然仍不太明白,但畢竟在一起兩年,彼此心意相通,都沒有問而是加快了速度,很快的吃完了自己眼前的肉,站了起來。張樵走上前,對錦繡說:“嫂子,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得走了,您看,今天多少錢?”
錦繡看了看蕭啓,媚笑道:“咱們這麽熟了,就給個羊錢吧,五兩,怎麽樣?”
張樵巴不得馬上離開,從懷裏掏出大家湊的碎銀子,數出五兩多來,遞給錦繡,一再行禮道:“嫂子,對不住,我們走了啊。”
錦繡笑着把他們送到了門口。等他們走遠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原本嬌媚的臉上全是陰狠之色。
走過一條街,李有才才拉起蕭啓輕聲問:“老哥,剛才怎麽了,非拉大家出來。”
蕭啓搖搖頭說:“别問了,當心有人跟蹤,跟我走。”
說完,幾乎是下意識的,領着大家向五福胡同走去。一路上,蕭啓故意帶大家從鬧市穿過,還将常突然拐進胡同,就這樣,輾轉了一個時辰,終于來到了奇門子家門口。蕭啓扣了扣門環,顧嬸兒很快打開了門,見是蕭啓,剛想說什麽,就被他推到了一邊。
蕭啓站在門口,警覺地看着外面,直到大家都進去了蕭啓才看了看左右,輕輕關上了門。
顧嬸兒驚恐的看着蕭啓,蕭啓向顧嬸兒打手勢要他不要出聲音,然後示意其他人都和他躲到屋裏。果然,沒過多久,就想起了敲門聲。顧嬸兒見他們都進去了,壯着膽子喊了一聲:“誰呀?”
門外應道:“過路的,借口水喝。”
顧嬸兒道:“等着啊!”說着,端了一碗水打開了門,一個一身短打的年輕人站在門口,笑着接過碗,卻沒有喝,而是不停地向院裏張望着。
顧嬸兒道:“您找人嗎?”那人趕緊說:“不,沒事兒。”說着,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等他走了,顧嬸兒趴在門上一聽,那人好像又去敲七十五号的房門。蕭啓在門縫裏看得清楚,那人分明是索姆家的夥計。
過了一會兒,蕭啓約摸着那人走遠了,才走到院裏,想驚魂未定的顧嬸兒施禮道:“多謝您解圍,給您添麻煩了。”
顧嬸兒長出了一口氣道:“蕭少爺啊,你們這是惹了什麽人啊。”
蕭啓正要回答,奇門子從卧室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我說顧嬸兒,外面這麽吵,幹什麽呢。”
擡頭看見蕭啓一行人,明顯的一愣,道:“你……”
蕭啓忙上前施禮道:“三叔……”兩年不見,奇門子衰老了不少,也瘦了下去,如果說兩年前的他像一個蘋果,那現在的他就像一顆棗胡,除了肚子大以外,其他地方相比之下顯得細了不少。蕭啓不由想到,三叔一定是幫自己做刀累成這樣的,心下一陣感動。
奇門子看了看他身後的人,笑道:“你們不是晚飯前必須回去嘛,怎麽?來你三叔這裏來蹭飯啊!”
蕭啓搖搖頭,道:“不是,三叔。我們進去說好嗎?”
奇門子點了點頭,眼神在李有才臉上停留了片刻,點點頭轉身先走了進去,蕭啓示意其他人跟上,一起進了屋。
卧室本來就不大,進來了三十幾個人就更顯得擁擠了,也沒有地方坐,隻得站着。
一進門,蕭啓就把發生的事情和奇門子說了,其他人不明白一向謹慎的蕭啓爲什麽會向一個遠房親戚全盤托出,但出于對他的信任也都沒有阻止。
說完經過,李有才憋不住了,問道:“我說老哥你剛才爲什麽叫我們都走啊?幸虧我反應快,要不就露餡了!”
張樵道:“是啊隊長,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蕭啓看了看奇門子,道:“她的手镯。”
龐海失聲道:“她的手镯?我還以爲是那把刀有問題呢!”
蕭啓搖搖頭,道:“不是,她用刀切蘋果時,我看到了她的手镯有問題。”
趙寶兒道:“怎麽講?”蕭啓道:“她的手镯是方形,由銀線扭成的,分明是百越異族的樣式,可她卻和張樵說她是漢人。”
龐海道:“那又怎麽啦?不可以是她買的嗎?”
蕭啓道:“我們和百越交戰有十幾年了,不可能互通貨物,所以我覺得蹊跷。而且,她的表現讓我不得不防備。”
李有才道:“這個破綻也太明顯了吧?會不會是故意的啊?”
蕭啓道:“那個錦繡前兩次出來都沒有帶那個手镯,可能是進去拿蘋果時看見了就順手帶上了吧。”
趙寶兒點點頭道:“确實有可能,隊長,剛才來借水的人你看清了嗎?”
蕭啓道:“看清了,是索姆家的夥計。”
衆人心事重重地點點頭,李有才道:“看來這個索姆确實有問題啊。”蕭啓道:“三叔,現在要買一隻樣大約多少銀子?”
奇門子道:“如果是大羊的話最少得十兩銀子。上京還沒有,得去北邊的宋城買。”
大家一愣,張樵道:“我們喝了那麽多酒,還烤了一隻羊,隻要了五兩銀子。”
蕭啓道:“也許,他們根本不知道羊多少錢一隻,我猜想,他們主要做的是打聽我大齊的情況。”
趙寶兒道:“你是說……奸細?”
蕭啓點點頭道:“恩,城北緊鄰六司,他家價錢便宜,恐怕很容易吸引一些官吏前來喝酒,酒後失言可就麻煩了。”
趙寶兒點點頭道:“是啊,明天等白将軍來了告訴他吧。”
蕭啓道:“隻能先這樣了,對了,三叔,你幫我看看這菜有什麽問題。”
說着,遞給奇門子幾根菜梗,剛才在吃飯時,蕭啓趁錦繡不注意藏了幾根在手心裏,本來打算明天問白钺,現在正好拿出來讓奇門子看看。奇門子接過來,拿了一根嚼了嚼,道:“裏面加了白礬和葡萄汁,如果在喝酒的話,本就容易醉,如果,酒裏也加了東西,恐怕……。”
龐海一聽,吼道:“媽的,這娼婦!分明是想把我們灌醉!”
林狀元道:“多虧了隊長,要不我們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蕭啓道:“殺了我們到不至于,隻是想從我們嘴裏得到情報罷了。”
趙寶兒道:“那更可怕,大丈夫死則死矣,但如果真的說了什麽那可就成了大齊的罪人了。”
蕭啓苦笑道:“他們能這樣賠錢支撐下來,恐怕已經知道不少了。”
趙寶兒憂心忡忡的點點頭,道:“是啊,明天一定要告訴白将軍。”
頓了一會兒,蕭啓愧疚的說:“三叔,今天給您添麻煩了。”
奇門子一笑,道:“麻煩?越麻煩越有意思嘛!好了,天也快黑了,你們都走吧,七兒啊,初一記得來啊!三叔給你炖肉吃!”
蕭啓一愣,忙答道:“好的三叔,一定來!”
奇門子又說:“你們都是蕭啓的好兄弟,現在也認得門了,沒事就過來,我這裏别的沒有,好吃的有的是!”
衆人紛紛答應着走了出去。出了門,蕭啓攔住大家道:“我擔心還有人埋伏在外面,一會兒咱們分頭一批一批的出去。”衆人答應着照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