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啓他們第二次來到了将軍府。這次,他們是從正門進去的,到了書房,衛兵讓他們在偏廳等候,叫到誰,誰就去書房,白将軍親自面試,出去的,一律不許回來。
交代完規則後,第一号就被叫出去了,剩下的人見有衛兵守着他們,誰也不敢說話,都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座位上。
蕭啓刻意坐在一個角落,李有才挨在他身邊。略顯昏暗偏廳裏除了擺成兩排的四十張椅子,什麽也沒有,牆上的痕迹說明這裏曾經挂過字畫。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二号也被叫走了。蕭啓估算了一下時間,等到自己估計得中午了,就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李有才可不是個坐得住的人,不一會兒,就開始左右張望,想捅捅蕭啓,看了看監視他們的衛兵,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其他人大多也好不了多少,不時的盯着門口。他們沒有注意,其中一名衛兵正透過面罩打量着大家。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輪到李有才了。他看了看蕭啓,蕭啓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看着他走了出去。
李有才在衛兵的帶領走進了書房,發現裏面除了白钺外還有兩個中年人,就走上前去,跪下磕了個頭,道:“小的李有才給各位大人請安!”
白钺示意他起來,讓他坐下。李有才又磕了個頭,才在凳子上坐了半個屁股,謙卑的低着頭。
白钺見他坐定才問道:“李有才,你能保證一會兒你的回答都是真的嗎?”
李有才忙站起來答道道:“當然,将軍放心,我李有才可是英……啊……很誠實的。”
白钺點點頭:“坐下說說你自己和家裏的情況吧。”李有才坐回去說:“小的是金壇鎮上村人,今年十三歲。小的的娘很早就死了,爹是教書先生,半年前病死了,小的就參了軍。”
白钺道:“看你的樣子,練過功夫吧。”
李有才一愣,随即答道:“小的和村裏的一個老兵學過一些粗淺功夫。”“粗淺?恐怕不是吧?”
李有才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低聲答道:“如果是不會武功的壯漢,小的可以對付十餘人而不落下風。”
白钺這才點點頭。左邊的中年人問道:“你爲什麽參軍?”
李有才猶豫了一下,照實答道:“小的除了會打架沒有别的本事,就參軍了。”
白钺問道:“你爹不是教書的嗎?你爲什麽不走科舉這條路?”
李有才冷笑道:“科舉?我爹也是舉人出身,還不是窮困潦倒。到他死時,連買棺材的錢都沒有。還是我把房子賣了才湊夠了他下葬的費用。葬了我爹,我也就死了科舉這條心。”
白钺又道:“你習武你爹知道嗎?”
“不知道,那老兵讓我每天晚上去找他偷偷練。”白钺點點頭,說:“你是怎麽和這個老兵認識的?”李有才想了一會,說:“我五歲那年,被村裏人欺負,他救了我,然後就問我想不想和他學功夫。就這樣認識的。”
白钺疑惑的點點頭,也沒有再追問什麽,而是拿出一張紙說:“這是你文試第二輪的卷子,你很聰明,但我想知道,如果你的計策失敗,你會怎麽樣?”
李有才答道:“可能會想别的辦法吧。”
白钺又問:“如果都不成功呢?”
李有才一愣,答道:“我沒有那麽笨吧?”
白钺笑了,說道:“當然沒有,你可以出去了,出去以後會有人送你到另一間偏房,你要在那裏呆到今天上午的考試結束。”李有才沒有吭聲,忐忑不安的出去了。
等輪到蕭啓時已近中午,蕭啓走進書房,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一進門的磚地上,留下斑駁的光斑,蕭啓踩着這一地斑駁走了過去,在正中單膝跪倒,朗聲道:“蕭啓見過白将軍。”
白钺見到蕭啓,明顯一愣,第一眼看到蕭啓,白钺微微皺了皺眉頭,出現在他腦海裏的第一個詞竟然是……我見猶憐,蕭啓的臉,美得無法形容,隻看一眼,就炫目的讓人再也移不開眼睛。
隻是,這種美過于陰柔,再加上蕭啓年齡尚小,又微低着頭,使他看起來沒有一點男子漢應有的陽剛氣。這樣的容貌,根本不适合軍營,如果不是在這裏看到這樣一張臉,白钺甚至會以爲來人是一個喬裝打扮的絕色女子。
白钺知道,太過美好的東西都不能長存,看似完美的事物背後往往藏着緻命的缺陷。白钺仔細打量蕭啓的臉,想從上面找到些許不足,可卻失望地發現,一點輕微的變動,都會影響這張臉的美感。
有這樣容貌的蕭啓,會是怎樣一個人,不知甩石子爲什麽大力推薦他。
沉默了一會兒,白钺笑道:“起來吧,這裏就你我兩人,不必多禮。”
蕭啓什麽也沒說,利落的站起來。白越說:“别緊張,坐。”
蕭啓道:“多謝将軍。”就坐了下來,手放在膝蓋上,雙目平視,不卑不亢的看着白钺。
白钺也看着蕭啓的眼睛,蕭啓的眼睛給他的感覺是,很大,很黑,像一潭深水。白钺閱人無數,看着蕭啓的眼睛,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人非常親切幹淨,再仔細看,眼中有一絲厲芒,也就是文人口中的浩然之氣。這絲厲芒,使蕭啓五官的陰柔之氣退去不少。
面試第一關,就是觀氣,看人的從容氣度。雖然容貌過于秀氣,白钺對蕭啓的氣很是滿意。但仍神色凜然的問道:“蕭啓,你願意起誓說你今天回答我的話都是真實的嗎?”
蕭啓站起來,雙目平視,一字一句的說:“我蕭啓,願以身家性命起誓,今日我回答白将軍的話,全部屬實,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白钺這才笑着示意他坐下,然後說:“講一下你自己和家裏的情況吧。”
蕭啓一愣,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