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年的改造擴建,如今的藥園建造了數座半圓形的溫室與寒室,用來培育不同地域的珍惜藥物。鹧鸪次神手下大約有百名員工,包括門衛、清潔、銷售、管理,以及少量園丁。這些員工有多半都留在舊區的辦公樓中,藥園内部隻有少量種植經驗豐富的專家,督促那些沒有任何智慧的僵屍勞工。
麗塔驅車進入藥園内部,狗魚先生很快召集了所有生者員工,然後送福利放了一天假,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拍屁股走人。隻有門衛和少數幾人感到奇怪,放假也沒必要将所有人都趕走吧?
進入藥園,西撒明顯感受到死亡力量驟然升高,呼吸之中有種暢快自在的舒适感,但比起他曾經見過的世界之脈,又有區别。那些已經形成神域的世界之脈,平時都是内斂的,常人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異樣,經過提醒,他們才會察覺那裏與普通環境的不同。但當神域展開後,世界之力的濃度會急速提升,産生極強的壓制,又不是這種低級世界之脈比拟的了的。
總而言之,這種弱小的‘芽級’世界之脈,就想大樹新生的枝桠,不懂得收斂,而且影響力又有限,充滿生機卻脆弱無比。
“不錯!不錯!這條世界之脈成長情況良好,預計五十到七十年内,或許可以成長到二級。不過黑毯城附近還有三條二級脈,相互搶奪更深層次的世界之力,滞礙了彼此更進一步的機會,‘脈級’已經是極限了。”将軍站在藥園中心的位置,不斷四處張望打量,念念有詞道。
“如果我将黑毯附近的世界之脈統一起來,有機會再進一步嗎?”西撒好奇問道。
“世界之脈的成長是很慢的。它畢竟代表了這個星球的生命脈絡,說是錫蘭的生命具現化也不爲過。最低級的‘芽’和‘脈’,就像人的毛細血管,數目很大,并不算太重要,可以快速催生。但到了第三極的‘域’,就不同了。在往上的真神脈,就如同人體内的重要系統,哪一個都和星球息息相關,數量少而且重要。”
将軍想了想,補充道:“從第三極的次神脈開始,世界之脈對現世的需求也跟着變大。那個程度的世界之脈,至少需要一座城市大小的土地,作爲神脈核心的依托,此外還要數百公裏的土地做輻射範圍,以及更廣大的影響範圍。随着世界之脈的成長,神脈與現世的融合會更深,構成一個精密的大循環,誕生神域。虛幻化爲真實,真實變作虛幻。當神域内部生出完整的規則後,會成長爲一個依托世界主脈存在的小世界、異時空,那時的次神脈将變成真神脈,誕生神格,與星球的聯系更加密切。”
“對了,無論三級的次神脈,或者四級的真神脈,都以和這個星球的世界主脈産極深的聯系,再無法遷移變動,隻能不斷擴大影響範圍。所以說,無論次神還是真神,都會被限制在自己的神脈之中。在自身的神域内,神靈等同于這個世界,他們的意志就是星球的意志,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一旦離開自己的神脈,就會跌落。能夠成爲真神的家夥,哪個沒有仇家?又怎會輕易将自己置身險境?所以提醒你一句,入禍改造極度依賴世界之脈,對于世界之脈的選址很講究。芽改造,和脈改造還算好,進行域改造的時候,千萬要選對世界之脈。”
“簡單說,你将來的世界之脈,不僅品質要好,有足夠的成長潛力,最好能撿一條無主神域。其次,選址也要好,附近不能有強大的世界之脈和你的神脈搶奪世界之力,而且你的神脈也要靠近議會的同伴。如果孤身陷入正義陣營的包圍或者仇家附近,少了盟友的支持,很可能被坑死。最後一點,你的神脈必須和自身屬性契合,否則神脈擺在你面前也是白搭。”說罷,将軍很可愛的聳聳肩,接着召喚出紡車将軍,開始四處勘查。
聽完将軍的話,西撒有些傻眼。自己是死亡屬性,能夠挑選的世界之脈注定不多,如今他所知的大型冥界,一個是北方世界樹根的遺址,北域冥界。一個是曾經中央神系的冥界所在,中央大冥域。最後則是北熱洲沙漠中的冥府,其他地方的冥域他根本不知情。
自己投靠了議會,注定和北冥界無緣,而且北域還是導緻塔塔墨爾斯死亡的元兇,他也沒打算去那邊。至于中央冥界,競争太激烈了,一群禍級搶奪一條真神脈。看來未來的老窩,還要回西方的老家。那邊有已經是頂級次神的老爹,還有同爲議會高層的博格大公。兩人的勢力都在西域,自身再逆天也很難插手中域的事情,但西大陸卻是他們的一言之堂。
回老家有長輩照應,未來的路自然是坦途,不過西撒還是舍不得精彩的中域。與中域正對的星球另一邊,正巧是世界之渦的核心漩渦空洞,如此奇特的位置,注定中域的地位遠高于這個星球上任何一片土地,否則中域也不可能集中全球近三分之一的大勢力。
“算了,離域改造還遠,有的是時間考慮這事。”
搖了搖頭,強迫不讓自己再想這些缥缈的事情,就在這時,遠方的草藥從中,傳來了将軍的驚呼聲:“西撒!卡蜜拉!你們快來,我找到這條世界之脈的中心了!”
世界之脈沒有具體的形狀可言,最根源的主脈也沒屬性分化,而是原始的混沌。随着世界主脈的擴散,與整顆星球相互融合,才逐漸有了分化,直到最終分裂成無數細小的枝桠遍布世界各地,才有了千姿百态的形狀與屬性。
也隻有這最弱小的分枝,才能被強大的超凡生物感受到,并彼此融合成爲神靈。随着神靈的實力增長,它們會一步步培養枝桠成長,甚至反向融合更深層的世界之脈,獲得更強的力量、更大的權限。
西撒所處的神脈,是世界之脈系統中最弱的分支,就像枝頭的葉芽。但再弱小的芽,也有一個連接樹枝的根基。這個根基便是世界之脈的核心,當這條一級脈成長爲二級脈後,根基便會逆向吞噬更深層的世界之脈。這個根基,便是神域形成的基礎,與世界主脈彼此交流的樞紐,控制世界之脈的核心。
換一個角度看,錫蘭星球的世界之脈,有些像地球風水中的龍脈,而将軍則是天賦異禀的風水先生,擅長尋龍點穴。至于次神,與土地神、山神河神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錫蘭的世界之脈,效果比所謂的龍脈更加兇殘,差異之處也多不勝數。
“來來來,大怪鳥你也過來。”紡車将軍将刺刀插入地面,無數紡絲以此處爲核心,向四方擴散,逐漸侵蝕這片新生的神脈。工作同時,小蘿莉對一旁緊張無比的鹧鸪勾勾指頭,讓它也過來。
“有……有什麽能幫你的嗎?”狗魚先生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現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狗魚忐忑不安的問道。
這夥人一進入自己的神脈,就和回到家中一樣,熟門熟路的找到了最重要的地方。而這個小丫頭一刀刺入地面,它就感覺這條世界之脈被污染了一般,多了一種它也束手無策的東西,并逐漸失去了控制權。
如果大鹧鸪有幸去地球旅遊觀光的話,它一定會說:這尼瑪不正是中病毒,被植入木馬了啊!來人,速速啓動卡巴斯基啊!
“來來來,重新控制你的世界之脈,然後配合我,切割一塊出來。”說話的同時,外人目光無法看到的地方,無數透明的紡絲交織在一起,将神域的核心根基團團圍住,仿佛無數鋼絲鋸,随時要将這塊核心割離出世界之脈。
“爲,爲什麽?爲什麽要破壞它?!”接管了神脈的鹧鸪,有些不忍心的問道。
它當年在瀕死之時,被這條世界之脈接納,獲得了新生。這些年,它又靠着這條世界之脈掙了大錢,過上了安逸的日,卻沒有回報半點,心中一直充滿感激與慚愧。雖然世界之脈沒有感情與意識,隻是憑借本能行事,并不要求回報,但鹧鸪次神卻将它當做恩人。現在将軍的所作所爲,正是要它爲虎作伥,割掉世界之脈最核心的部位,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壞。鹧鸪心中雖然恐懼害怕,但還是壯着膽問了出來,它不忍心看着神脈遭受破壞。
将軍翻了一白眼,鄙視道:“你一個沒見識的扁毛畜牲,懂什麽?世界之脈又不是人,割掉一部分還能長出來。你把它交給我,讓我調整它與大地間的聯系,保證它的生長速度超過現在四倍!不出四年,這條世界之脈就能恢複。少給我蘑菇,不聽話,我就讓西撒把你做了,帶去參加料理比賽!”
将軍沒工夫和鹧鸪啰嗦,便出言威脅。狗魚先生雖是一個感恩懷舊,有良知的鳥類,但它同樣識時務,惜生命。在聽到被做成食材帶去參加比賽後,它立刻斬去心頭的善念,心中道一聲慚愧,然後十分配合的将世界之脈給切了。
當将軍搞定最重要的核心後,又連續剝離了五個次一級的節點,累的一頭虛汗。
“呼!雖然沒難度,但消耗實在太大了!要不是有這個反骨仔在一旁提供能量,我也沒辦法将它們裝起來!”将軍贊許的拍拍鹧鸪的腦袋,說道。
看着被一團團被紡絲纏成球的透明空氣,西撒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能量,也能感受到一種類似生命,卻又有所不同的東西,但就是看不到。這種差異感讓他十分難受。
“你這是在做什麽?”西撒問道。
“來之前,我已經聽奧利妮大人說了。你盯上這條次神脈,是爲了進行入禍的第一步‘芽改造’,否則憑你的實力,也不至于看上這個級别的垃圾貨。”将軍聳聳肩,接着道,“我割離的這個,正是你需要的東西。”
探出小手掌抛了拋小球,将軍炫耀道:“其他的害巅峰入禍,都是切割一部分‘芽級’的世界之脈,融入身體中,一點點改變生命形态,讓肉身能夠适應世界之力。不過這樣做很危險,如果神脈切割的多了,超出害級的承受範圍,那就不再是入禍,隻能等着身體被固化,改行做次神吧。如果切割的少了,入禍後身體的層次,又會低于其他的禍級,導緻先天不足。你别看我實力才到患,就小瞧我。我幹這行好幾年了,家學淵源眼光犀利,爲你選中了這條神脈最核心的位置。拿它進行改造,效果最好,不過風險也大些,畢竟是這條世界之脈的精華嘛!若換成其他的能力者來,隻會随随便便切一塊,将你打發掉!”
看着小丫頭得意洋洋的模樣,西撒疑惑道:“那爲啥弄了五個?莫非你要貪污?”
“我貪污,會當着你面做嗎?”将軍氣憤的踹了西撒一腳,“之前不是說幫你遷移這條世界之脈嘛?剝奪了世界之脈最重要的五個部分,然後埋到你家下面,再讓我用紡絲相互連接,制作一個通道。到那時,虛弱的世界之會受到它們的吸引,一點點轉移到你家地下,真笨!”
“我聽懂了!也就是說,世界之脈被摧殘的越嚴重,這些東西就對它越有吸引力?”西撒指着将軍手中的小球問道。
“廢話!次神脈吸收世界之力成長的速度很慢,每一部分都非常重要,尤其是這種核心。你自己算算,長出一個核心需要吸收三年的世界之力,而順着通道遷移到你家隻要五個月時間。你是搬家找回四個核心,還是原地不動再浪費十二年?”
“次神脈是不是越殘破,就越需要這些核心?”西撒繼續問道。
“又是廢話!次神脈雖然沒有智慧,但也有生存的本能。殘破後,自然更需要這種核心修補自身。”
“那就好!機會難得,拜托你多切割一些普通的世界之脈,我手下有不少木乃伊,等他們以後升到害巅峰,正好一步入禍。能碰上一條合适的芽級,再請到你這樣專家的機會,實在太少了。今天就搞一次特價大酬賓吧!在不把這條次神脈玩死的前提下,盡可能多的切割。”弄清其中的規則,西撒滿臉貪婪的說道。
他現在又不能成神,也不可能拿這種低級貨成神,與其浪費掉,還不如最大化利用。至于不涸澤而漁,并非西撒準備可持續發展,隻是單純的想研究一下世界之脈的奧秘,拿它當試驗品。畢竟禍之後,不再是單純的修煉,神脈這種東西占據了更大的比例。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一副嘴臉!貪婪的令人惡心。”将軍罵了一句,繼續埋頭四處剝離世界之脈,不多久,又做出了六個更小一号的球體。
在來黑毯之前,将軍曾跟随父親與爺爺,世界各地的跑,剝離了大量的世界之脈。那些強大的頂級勢力,從來不留活路,直接殺死次神,回收神屍,将有價值的、稀有的神脈遷移、封印,沒用的神脈全部分割,内部使用或者出售。
沒想到西撒竟然無師自通,第一回就表現的如此惡劣,果真天下烏鴉一般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