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李丹止住了追風,他開始覺察到了,對方似乎并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從方才弩箭的勁道、速度、方向來看,射箭的是個高手,而且距離自己不會超過百步,隻不過因爲草高林密,對方又善于隐藏自己,李丹沒有發現罷了。這樣近的距離,還是個善于弩箭高手,要殺死自己簡直是易如反掌,想到這裏,李丹驚出了一身冷汗,後襟濕透了。李丹擦了擦自己頭上的冷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半晌,見林中沒有動靜,眉頭爲微皺,在馬上拱手朗聲道:“林中的朋友,既然來了,就請現身相見,求财求色總得說出來才好商量吧!”
李丹話沒落音,林中響起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呵呵呵,就你還有色?真是恬不知恥!”
聲音剛落,正前方不遠處響起一陣不緩不慢的馬蹄聲,約莫十來個人,這馬蹄聲怎麽會如此熟悉?李丹對戰馬極爲熟悉,能從戰馬的喘息聲、馬蹄聲中分辨出是什麽戰馬身高、體重、品種及年歲,這得益于這些年協助李懷管理徐州牧場的精力。
馬蹄停處,李丹擡頭一看,林中十多騎閃出,清一色的黑衣黑甲,腰間懸挂着短刀和連弩,坐騎通體烏黑,四蹄發白,神駿異常,是枭衛。
枭衛的裝束李丹是認識的,見來者竟然是枭衛,李丹松了一口氣,可是随即警鍾大振,多年的諜報工作讓他不敢輕信自己的眼睛,曹真是獵鷹衛的首領,對枭衛頗爲熟悉,他的軍隊就駐紮在百裏之外,會不會是曹真的試探呢?想到這裏,李丹眯着眼,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拱手,朗聲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兄弟們都是行走江湖混口飯吃,還請諸位好漢行個方便,在下日後定有重謝!”
對方爲首一人,雖然也是一身戎裝,卻相對身旁十幾個彪雄大漢來說,身材顯得單薄的多,黑布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了一雙閃着精光大眼睛,這眼神中透出一絲戲谑。
李丹的話并沒有引起對方任何反應,對方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也沒有要讓開的意思,這讓李丹心裏有些發毛,他本能的握緊腰間的短刀,額頭上滲出意思薄汗,不行就沖過去!李丹如是想!
李丹剛要拔刀,卻聽得對方朗聲說道:“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李丹聞聽心中一驚,試探性的回答道:“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蒼天之下,哪個爲尊?”
李丹聞言,在馬上拱手向天朗聲道:“三代之後,唯我漢王!”
李丹說完,爲首的黑衣人點了點頭,道:“你是哪個部分的?”
李丹現在已經确定,他們确實是枭衛,枭衛是公子貼身衛隊,枭衛出現在這裏,公子一定就在附近,便拱手回答道:“複興社暗衛司徐州分部暗衛黃雀求見公子。”
爲首枭衛聞言,面露驚詫之色,随即點了點頭,撥轉馬頭,道:“跟我來吧!”
李丹跟着枭衛,沿着山路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在一片山中谷地中終于找到了隐身遁形多日的蜀軍軍營。
“下馬,把兵器叫出來!”李丹在軍營随枭衛進了軍營,在大帳外被守衛枭衛攔住。
李丹順從的将身上的短刀和暗器交給了枭衛,随方才爲首的枭衛進了軍帳,李丹進了軍帳,見軍帳内燈火通明,一個年輕将軍等一手端着油燈,一手拿着毛筆,在帳下懸挂的地圖前靜靜的站着,似乎在思考什麽?是公子,李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公子的模樣,如果沒有公子,就他恐怕早就戰死疆場了。
一轉眼十年了,公子長大了,可是模樣卻沒怎麽變,還是那麽俊美,那麽英姿勃發,李丹的眼睛不覺濕潤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淚如雨下,“公子,黃雀回來了!”
諸葛少爺方才正看着地圖出身,聽有人喚他,轉身一看,見李丹跪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趕緊上前将李丹扶起,上下打量一番,眼睛也不覺濕潤了,輕輕的錘了李丹胸口一下,笑着說道:“好小子,胖了,也壯實了,曹軍的小麥看起來是比咱們的大米養人呀!”
李丹聞言,傻呵呵笑了笑,道:“公子,黃雀還是更喜歡咱們荊州的大米!”
諸葛少爺笑着點了點頭,說道:“行呀,等過些時候,我讓徐州分部給你和你哥哥捎點大米過去!”
李丹聞言,卻搖了搖頭,道:“不,公子,黃雀隻盼着公子早日北定中原,隻要能光複中原,您就是讓黃雀吃一輩子麥子,黃雀也心甘情願!”
李丹的話讓諸葛少爺有些感動,諸葛少爺拉着李丹坐下,這時候才注意到紫鳳還在,笑着對紫鳳揮揮手,說道:“紫鳳,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這裏沒事了!”
紫鳳聞言,點了點頭,拱手離去。
紫鳳出剛出大帳,就見小白騎着馬一路奔馳而來,在帳下下馬,見紫鳳從帳内出來,笑着迎上去,說道:“紫暗首,聽說你抓到了曹軍的細作,人呢?”
紫鳳聞言,笑了笑,搖了搖頭道:“不是什麽細作,是自己人!”
“自己人?”
“是的,正在裏面和公子說話呢!”紫鳳點了點頭,說道。
“那我也進去看看!”小白對來人很好奇,說話間就要進帳,卻見紫鳳一個閃身,擋在了小白面前,微微一笑,緩緩說道:“白司長,怎麽?在外面待時間長了,連暗衛司的規矩都不記得了?”
小白本來也隻是好奇,一時間忘了規矩,被紫鳳一提醒,趕緊止步,一拍腦門,笑道:“你今天可幫我免了五十軍棍呀!”暗衛司規範:未經通禀,擅闖首領軍帳,杖五十,降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