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站在建業城頭,望着漸漸遠行的諸葛瑾,不禁有些擔心的問道:“子布呀!諸葛子瑜從無戰陣行伍的經曆,你舉薦他來統帥兵馬,我總覺得有些不靠譜呀!”
一旁的張昭聞言,微微一笑,輕捋胡須,道:“諸葛子瑜,文武兼備,是難得的人才,此次出征,萬無一失,主公放心吧!”
孫權聞言,輕捋紫須,碧眸閃動,點了點頭,道:“希望諸葛子瑜不要讓寡人失望才好!”
三國時期,吳國的軍隊兵士多爲南方士卒,特殊的生長環境使得他們長于水戰,短于陸戰,善于水性,能駕舟楫如履平地,卻難以馴服條腿的畜生,加之吳軍地處江南,缺乏馬匹,騎兵始終是吳軍的軟肋,這種情況終吳一世都未能改變。所以,諸葛瑾的這支軍隊也是以步卒爲主,除了各軍主要将領有馬之外,都是步行,這就大大延緩了行軍的速度。
騎在戰馬上的諸葛瑾渾身不舒服,而穿慣了寬袍大袖漢服的他也非常不習慣現在披在自己身上起碼有二十多斤重的铠甲。“該死的張子布,我日你先人!”諸葛瑾恨恨的罵了一句。望着頭頂上的日頭,應該快晌午了,“停停停!”諸葛瑾揮了揮手,高喊道。
随軍司馬騎着快馬,一路奔馳過來,在馬上拱手問道:“将軍,爲何停步不前?”
諸葛瑾在親兵的攙扶下,好不容易從馬上下來,伸手将頭盔摔着地上,怒氣沖沖的說道:“不走了!不走了!就在這裏安營紮寨!我要休息!”
“可是……”随軍司馬很爲難,今天從早上到中午,一共行了不到二十裏地,諸葛瑾已經喊了十幾遍“停”了,照這個速度,猴年馬月才能到零陵呀!
見随軍司馬遲疑,諸葛瑾将眼睛一瞪,怒斥道:“我是主将還是你是主将?本将說不走了就不走了,哪這麽多廢話!還不快去傳命?”
被諸葛瑾一訓斥,随軍司馬也不敢遲疑了,騎着快馬,屁颠屁颠的傳達命令去了。
吳軍在路旁按營寨紮,起竈做飯,不多時,飯就做好了!此時行軍的帳篷也都搭建起來了,諸葛瑾望着自己的帥帳,滿意的點了點頭,拉着自己的長子諸葛恪走進帥帳,笑着說:“也就這帥帳老夫還看着順眼呀!”諸葛恪是諸葛瑾的長子,這一年剛滿十六歲,自幼聰慧過人,有神童之稱。
進帳之後,父子相對而坐,此時酒菜都已經上桌,諸葛瑾揮揮手,示意左右退下,兵士們退出帳外,在大帳左右護衛,大帳之中,父子相對而飲,惬意非常。
酒至半酣,諸葛瑾輕捋胡須,笑着問道:“我兒以爲此次出征,爲父有幾成勝算?”
諸葛恪端起酒樽,一飲而盡,笑道:“父親已經勝券在握,何必還來問我?”
諸葛瑾聞言,指着諸葛恪哈哈大笑道:“知我者,恪兒也!”然後從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諸葛恪,道:“你帶上幾個人,先行一步,将此書信送到零陵城,交給你孫叔叔!”
諸葛恪接過書信,鄭重的點了點頭,道:“父親放心,萬無一失!”說着起身行禮,掀簾而出。
兩日之後,午夜時分,零陵城頭。
孫皎自從那日偷襲荊州軍營失敗之後,便再也不敢出城與荊州軍作戰,這幾日,無論荊州軍如何叫罵,孫皎就是堅守不出,好在零陵城糧草充足,沒有饑馑之憂。
此時夜已深沉,爲了防止荊州軍夜襲,孫皎這幾日都睡在城頭之上,一來随時觀察荊州軍動向,二來也是爲了監督吳軍兵士。零陵城上,孫皎與張梁、吳碩圍着火堆而坐,火堆之上架着一隻被烤的吱吱冒油的烤羊,身旁的兵士不斷的翻滾烤羊,以便讓羊烤的更均勻一些。
見烤羊已經有七八成熟了,孫皎笑着說道:“好了!給老子撕一塊下來!”
兵士聞言,看了看火候,回禀道:“将軍,羊肉還差把火呢!不能吃呀!”
孫皎一聽不悅,道:“哪這麽多廢話?老子就喜歡吃這種半生不熟的,不行嗎?”
“諾!”兵士不敢争辯,從腰間取出短刀,割下一塊羊肉放到碗裏,遞給孫皎。孫皎樂呵呵的接過羊肉,一嘴下去,滿口流油,朗聲說道:“有酒有肉,人生何求呀?哈哈哈!”
張梁、吳碩聞言,也紛紛讓兵士給自己割一塊下來,一吃果然美味,烤肉的香味傳得很遠,守城的兵士聞到,口水直流。
孫皎一見,哈哈大笑道:“司務官,去,給每一隊守城的兵士都搞一隻烤羊,犒勞大夥,就在城頭上吃,哦對了!不許給酒!喝醉了可不行!”
司務官領命下了城樓,給兵士們搞羊去了。守城的兵士聞言,都面露喜悅之色。
正當孫皎和張梁、吳碩在城頭飲酒吃肉,惬意之時,一道黑影一躍而上。
“誰?”黑影雖然動作敏捷,卻還是被守城的兵士發現,兵士頓時高喊示警:“有刺客,有刺客!”
孫皎聞言,一躍而起,從腰間拔出長刀,就往前沖,卻不想,黑影一個翻身,“撲通”一聲跪拜于孫皎面前,笑嘻嘻的一擡頭,喊了一聲:“孫叔叔!”
聽聲音很熟悉,孫皎放下手中的刀,定睛一看,頓時大喜,道:“恪兒,你怎麽來了?”
諸葛恪聞言,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孫皎,道:“吳侯命父親爲主将,統兵兩萬,來救零陵,侄兒替父親打個前站!”
孫皎聽完,點了點頭,接過信,拆開一看,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