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江陵城的大門緩緩開啓,一隊手持火把的兵丁從城中列隊而出,在城門口分列派列隊完畢,随後一将打馬而出,見呂蒙,翻身下馬,跪拜行禮道:“甘甯将軍麾下校尉張翼參見大都督!”
呂蒙聞言,面露不悅之色,厲聲說道:“甘甯何在?本都督到此,怎麽隻讓你一個小小的校尉來迎接?其他人呢?”
張翼聞言,起身答道:“回大都督的話,天色已晚,衆将都已經休息,甘甯将軍昨日在城外狩獵,從馬上摔了下來,摔傷了腿骨,此時正在府衙休息,不能遠迎大都督,還請大都督莫怪!今天該我值夜,剛才城門來報,說是大都督到了,并奉上了大都督的虎符印信,末将知道後,便立刻向甘甯将軍禀報了,甘甯将軍這才讓末将來迎大都督。”
呂蒙聞言,面色稍緩,說道:“既然是這樣,也沒什麽可以怪罪的,我的虎符印信呢?”
“仍在甘甯将軍處!”張翼回答道。
“頭前帶路!”呂蒙一揮手,示意張翼騎馬開道。
張翼領命,翻身上馬,撥轉馬頭,進了城門,呂蒙帶着部下緊随其後,兩排兵士緊随兩側護衛,江陵城的大門緩緩關閉。
張翼打馬慢慢悠悠的在前面領路,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最近江陵有沒有戰事發生?”呂蒙随口問道。
張翼聞言,笑着答道:“荊州軍的主力被大都督封堵在襄樊,荊南早已被孫皎将軍所部占領!咱們江陵地處荊州腹地,哪裏會有什麽戰事?”
呂蒙聞言,點了點頭,說道:“益州方面有沒有什麽動靜?”
張翼頭也不回,繼續大馬向前,答道:“江陵被攻陷之後,劉備命鎮東将軍趙雲率本部五千兵馬進駐涪陵,其他的就沒聽說了!”
呂蒙聞言,眉頭一皺,面露疑惑之色,自言自語道:“荊州戰略位置極爲重要,劉備聽說失了荊州,爲什麽一定反應都沒有?真是奇怪!”
“大都督是在和末将說話嗎?”張翼聞聽呂蒙在背後叽裏咕噜,不知道這家夥在嘀咕什麽呢?故而問道。
呂蒙聞言,說道:“沒你什麽事,你趕緊帶路吧!”
“諾!”張翼領命後,雙腿一夾馬肚,顯然加快了速度。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張翼領着呂蒙一行到了南郡府衙門前,門前有五六個身着吳軍軍服的兵士在值夜,見張翼來了,爲首一人忙上前打招呼,道:“張校尉,你怎麽才回來,将軍都等的着急了!”
張翼聞言,一臉嚴肅的說道:“胡老弟,大都督來了,還不快去通禀!”這人是糜芳的衛隊長,名叫胡濟。
胡濟聞言,斜眼看了一眼呂蒙,狡黠一笑,說了一聲“好嘞!”,然後一溜小跑,屁颠屁颠的去後衙禀報了!
呂蒙身後的衛士見胡濟不對呂蒙行禮,頗爲不滿,朗聲說道:“甘甯将軍的衛士還真是不得了,一個小小的校尉見了大都督居然也行禮都不行禮,真實好大的譜呀!也不知道是誰給他撐腰的!”這顯然是在指責甘甯嚣張跋扈。
“放肆!将軍們的事情也是你能指責的嗎?”呂蒙訓斥道。犯上在古代是很重的罪,在講究尊卑貴賤的古代社會,下屬指責上司便是以下犯上,是要斬首示衆的。可是今天,呂蒙對于一個敢于當衆指責甘甯的衛士隻是小小的訓斥一下,這顯然是在發洩自己的不滿,說明胡濟剛才的舉動已經冒犯了呂蒙的尊嚴,不過呂蒙和他部下的這一出雙簧在張翼的眼中卻成了笑話。
張翼等呂蒙把話說完,隻是笑着解釋道:“大都督不必和這些軍漢一般見識,這些人平日裏粗魯慣了,欠收拾!”
呂蒙聞言,冷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不一會兒,南郡府衙中門大開,糜芳和廖立帶着一隊兵士從裏面迎了出來,身旁站着胡濟,糜芳拱手道:“不知大都督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呂蒙見來的是糜芳,眉頭一皺,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糜芳聞言,站起了身子,将袍袖一抖,笑着說道:“我是南郡太守,我不在這裏我能在哪裏?”
呂蒙聞言一驚,指着糜芳道:“你是南郡太守?你是誰封的南郡太守?”江陵被攻下之後,呂蒙任命甘甯爲南郡太守。
糜芳聞言,哈哈大笑,拱手朝天,朗聲說道:“自然是漢中王封的南郡太守,不然大都督以爲是誰封的南郡太守?”
呂蒙聞言,大吃一驚,“唰”的一聲把腰刀抽了出來,指着糜芳厲聲說道:“糜芳,你想反水?難道不怕死嗎?”
糜芳聞言,哈哈大笑道:“大都督,今天天晚上到底是誰該死還不一定呢?”說完,“啪啪啪!”連擊三下掌,掌聲未落,早已埋伏好的兵士如潮水一般噴湧而出,瞬間将呂蒙團團圍住。
呂蒙見狀大驚,回首四顧,四周全是糜芳的部下,頓時心裏涼了半截。
呂蒙衛士從腰間抽出長刀,朗聲說道:“大都督,我們保護你沖出去!”
可誰知,隻聽得“咣當”一聲,呂蒙将長刀丢在地上,深深的歎了口氣道:“沒用了!”
見呂蒙不做反抗,糜芳一揮手,兵士一擁而上,将呂蒙捆綁起來,押入後衙。
後衙燈火通明,糜芳高坐堂上,江陵諸将分坐兩側,糜芳右手下方,便是廖立,廖立之下便是張翼。胡濟站在糜芳一側,按刀侍立,一臉肅穆。
呂蒙被五花大綁的押上堂來。
糜芳輕捋胡須,冷笑一聲,一拍驚堂木,厲聲說道:“還不跪下!”
呂蒙聞言,哈哈大笑道:“我乃江東大将,爾等鼠輩,安得我跪?”
糜芳聞言,勃然大怒,厲聲說道:“你大爺的!不跪是吧!給老子推出去斬了!”
左右聞言,盡皆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