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大帳中,呂蒙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朗聲吩咐道:“再倒!”
倒酒的兵士端着酒一臉爲難,看了看地上七八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空酒壇,勸說道:“大都督,您已經喝了七壇酒了,不能再喝了!”
本來心情就很煩躁的呂蒙聞言大怒,“砰”地一聲,桌案被拍的震天響,吓得兵士“撲通”一聲跪倒地上,頭如搗蒜一般:“屬下錯了,屬下錯了,大都督饒命!”
威脅這種喽啰級别的家夥實在是讓呂蒙找不到成就感,呂蒙厭煩的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
兵士聞言,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就要沖出大帳,卻聽得身後呂蒙一聲大喝:“站住!”
兵士聞言,心裏咯噔一下,轉身便拜,頭如搗蒜,磕的額頭鮮血直流,淚如雨下:“大都督饒命呀!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求大都督慈悲,不要殺我呀!”
呂蒙聽得兵士嚎啕大哭,心中更是煩躁,“啪!”虎威落下,拍的桌案微顫,這次呂蒙學聰明了,知道用虎威了,因爲剛才用手拍桌子太痛了,雖然很有威懾力!
“真***沒出息?哪個要殺你了?我是說你把酒給老子留下來!”兵士被虎威鎮住了,呂蒙這才緩緩說道。
“啊?”兵士這才發現自己懷裏還抱着呂蒙的酒壇,連忙把酒壇放下,屁滾尿流的爬了出去。
呂蒙見狀搖了搖頭,自己起身将酒壇拿回來,滿上,準備繼續痛飲。這時候,一人掀簾而入,擡頭一看,卻是陸遜。陸遜望着一地的酒壇,目瞪口呆,憋了半天,才驚詫的說道:“大都督海量!”
呂蒙聞言,嘿嘿一樂,指着桌上的酒壇笑着說道:“同飲,何如?”
陸遜上前,與呂蒙相對而坐,笑着答道:“固所願不敢請耳!”
二人相視一笑,呂蒙命兵士給陸遜拿來酒樽,滿上酒,揮了揮手,示意左右退下。
二人你一杯我一盞,好不痛快!
酒至半酣,陸遜臉色微紅,兩眼迷離,指着北方荊州軍營方向,說道:“大都督,我總感覺這諸葛小兒有詐!”
呂蒙聞言,将手中的酒樽放下,問道:“何以見得?”
陸遜此時已經半醉,腦袋有些重,趴在桌上,說道:“以我對于荊州軍的了解,荊州軍平原作戰,戰力應該在我軍之上,可是前一次交鋒,我與荊州軍在對等的兵力之下,荊州軍卻敗得很狼狽,這一點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呂蒙想了想,似乎也想不出什麽一點,便揮了揮手,說道:“咱們那日交戰,你不是也在嗎?也沒看出荊州軍有詐敗的迹象呀?再說了,他們又爲什麽要詐敗?沒道理呀!”
“說的也是,沒有道理呀!所以我說我百思不得其解!”陸遜酒量不行,根本幹不過呂蒙,說着說着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而呂蒙此時竟然還沒有倒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走出大帳,遙望北方的天空,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到:“諸葛瞻,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而此時,在距離江陵城三十裏的山道之上,一支部隊正接着月光,快速在山間小道上奔馳。他們的速度很快,卻幾乎聽不到什麽聲音,如果你近前觀察,就會發現,他們每個人的嘴上和這一片樹葉,而馬蹄上則被兵士用布包裹起來,完全聽不到馬蹄與地面撞擊的聲音。
此時,月光之下,爲首一将從嘴裏取下樹葉,指着眼前的遙遙可見的江陵城,對身旁人說道:“元儉,眼前就是江陵城了,咱們可以打開公子的錦囊了!”說話者是周倉,他口中的元儉便是廖化。
廖化聞言,也取下樹葉,從懷中取出諸葛少爺交給他的第一個錦囊,打開一看,裏面有一張薄薄的疊成小方塊的白紙,廖化取出一看,點了點頭,低聲問道:“幾天幾号了?”
周倉聞言,答道:“九月二十了吧!”
廖化微微一笑,道:“那就是今天了!傳令,你我分帶兵馬,悄悄的埋伏在江陵城的四門,待今夜三更,在城下點火把晃動三下爲号,城内會有人打開城門接應我們,當時候我們一起殺入,不能放走一個!”
周倉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好!”
二人分頭帶着軍隊抹黑悄悄的朝江陵城何合圍而去。
城頭之上,糜芳憑牆遠眺,心中焦急不已,“哎,公淵,怎麽還沒見人?會不會有什麽變故?”
一旁的廖立心中也是急躁不已,眼巴巴的望着城下,看有沒有什麽分吹草動。“我也不知道呀!公子來的信上不是說是今天嗎?”
糜芳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哎!小黑呢?這家夥跑哪去了?今天行動,他不會忘了吧!”
廖立聞言,一頭黑線,說道:“将軍你忘了,小黑不是帶着複興社暗衛埋伏在甘甯那家夥府衙附近去了嗎?準備擒賊先擒王的。”
“啊?是嗎?哦,好像是呀!瞧我這腦子,都被急糊塗了!”糜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呼吸有些急促。見城下還是沒有動靜,便順着牆頭坐了下來,壓低了聲音問道:“咱們的人馬都準備好了嗎?”
廖立見糜芳坐了下來,便揮手,讓兵士去兩邊望風,自己也席地而坐,答道:“放心吧,等會見到信号,咱們就在城樓之上點火爲号,到時候咱們的人首先搶占四門,打開城門迎接咱們的軍隊進城,其他的人則在城中放火制造混亂,我已經安排一營的兄弟埋伏在甘甯大營附近,全都是清一色的連弩,到時候保準射的他們不敢露頭。”
糜芳聞言,嘿嘿一笑,道:“你丫比我奸詐!”
話未落音,卻聽得身旁兵士指着城外低聲呼喚道:“将軍,火!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