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緒定了定心神,面色有些難看,也連忙上前向曹洪行禮,答道:“啓禀曹将軍,這幾日天氣越發的寒冷的!末将給城外的軍營送點被服去!”
“被服?哈哈哈,雷将軍還真是愛兵如子呀!不過你這車上的物資恐怕不是給我們的城外軍營送被服,而是給劉備的匪軍送兵器、铠甲吧!”
曹洪一聲質問有如平地一聲炸雷,驚的雷緒三魂七魄跑了一半,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将軍,這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呀!雷某對朝廷那可是忠心耿耿的,怎麽會與劉備的匪軍有勾結呢?您這樣無端的指責,隻怕不太妥當吧?”
“哼!有沒有勾結,搜過了就知道了!來人,給我搜!”曹洪冷笑一聲。
“誰敢?”雷緒此時突然硬氣起來。不過他的表現在曹洪看來不過是困獸猶鬥罷了!
“怎麽?雷将軍心裏有鬼?不敢讓兵士們搜查?”雷緒的表現更加讓曹洪驽定這十幾車的物資中有鬼!
雷緒兩步走上前來,站在曹洪的馬下,圓睜虎目,直直的瞪着曹洪,很有禮貌的躬身行禮道:“大将軍,雷某雖然職位低下,可怎麽說也是曹丞相親自任命的合肥将軍。将軍今天帶着兵将圍住雷某的車隊,沒有證據就無端指責雷某私通賊寇。就算是雷某答應,恐怕雷某部下的數萬将士也不答應吧!”
“混賬!你竟然敢威脅我?”曹洪一時又驚又怒。怒的是雷緒的嚣張跋扈,驚的是雷緒居然敢以重兵相威脅。曹洪之前得到黑豹營合肥分處的密報,說是合肥将軍雷緒與劉備的密使糜竺等人私自見面。當時也是頭腦發熱,甚至都沒和刺史劉馥打個招呼就直奔東城的兵營調集軍隊準備今天将雷緒這夥奸賊一打盡。可是直到此時,曹洪才猛然意識到,雷緒這家夥可不是一般的人。這家夥不但是當地的土豪,手中還握有數萬兩淮的私兵呢!而且這些私兵各個骁勇善戰,極爲精悍,不可小視。
“哈哈哈,某将怎麽敢威脅将軍呢?末将是個愛面子的人。如今将軍誣良爲盜,硬要給雷某按上通匪的罪名,雷某也沒辦法。可是要是證明雷某是冤枉的,這事總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吧?若是這樣,那您叫雷某以後還怎麽在這淮右地面上混啊?”雷緒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曹洪,突然看不出一絲的慌張面色了。
曹洪見到這家夥突然如此鎮定了,也感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心說,怎麽回事?按道理說這家夥應該很驚慌才對呀?何況大半夜的要出城,這肯定是有問題的。爲什麽他一點也不慌張的呢?難不成……黑豹營的情報有誤?
不會的,雷緒這家夥狡詐多變,一定是故作鎮定,一定是這樣!想到這裏,曹洪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搜不出來,我曹洪給你磕頭謝罪!”
雷緒微微一笑,“好!”
“倘若要是查了出來又當如何?”曹洪可不傻,打賭當然兩邊都要下注。
“那我雷某這顆人頭就送與将軍了!”雷緒很大氣的答道。
“好!有膽量!”曹洪翻身下馬,兩步走上前來,舉起手掌,“我們擊掌爲盟!”
雷緒也不和他客氣,“啪!”兩掌相對。
曹洪向後一揮手,“搜!”
雷緒讓開路,一副玩味的笑着看着曹洪,那副猥瑣的表情讓曹洪心裏有些發毛。老子怎麽有種上了大當的感覺呢?
“啓禀将軍,沒發現違禁物,車上的确隻是一些被服!沒有其他東西!”搜了半天,帶隊搜查的副将跑過來禀報。
“什麽?”曹洪圓睜虎目,吃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怎麽可能?搜查清楚了嗎?看看車上有沒有夾層、暗格什麽的?”
副将一頭黑線,心說将軍還真是好傻好天真,你***以爲這是拍武俠片呢?放個武林秘籍什麽的?這***可是要搜查武器、铠甲這些大件的呀!那玩意能放到暗格裏面去嗎?你以爲是劉備軍隊都是用繡花針當兵器的嗎?
“将軍,真的沒有啊!都搜查過了!”副将低着頭,不敢看曹洪的臉。
曹洪還是不相信,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車前,一輛一輛的親自搜查。結果……還是沒找到。
“曹将軍!咱們的約定還算不?”雷緒一臉奸笑的站在曹洪背後,看着曹洪吃癟的倒黴樣子,心裏都快爽翻天了。哈哈哈,小樣!你丫也有今天。
曹洪轉過臉來,怒目相對,眼裏的直冒電火花子。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這個一臉欠扁的家夥。
“報——”正當曹洪和雷緒四目相對,比誰眼睛更大的時候。一衛兵騎着快馬從北門方向飛馳而來。衛兵在車隊前面勒住了缰繩,從馬上一躍而下,單膝跪倒在曹洪面前禀報道:“啓禀大将軍,半個時辰前,一支車隊拿着刺史府的令牌叫開了北城大門,出門之後直奔荊州方向而去。守門将軍恐怕有不妥,讓末将來禀報将軍!”
“什麽?半個時辰前?爲什麽現在才來禀報?”曹洪大驚,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在一邊一臉得瑟的望着自己的雷緒。那表情分明再說,你丫這事和你脫不了幹系。
“小的……小的到将軍府禀報,門子說将軍去軍營了!末将又趕到軍營,守營将軍告訴小的将軍帶隊來了南門。小的又連忙趕來,所以耽擱了!”衛兵戰戰兢兢的将自己一路的奔波說給曹洪聽。
“好了!别說了!前面帶路!咱們去北門!快追!”曹洪也沒時間搭理雷緒了。帶着軍隊在衛兵的帶領下,呼啦啦的直奔北門而去。
曹洪走了以後,雷緒輕蔑一笑。走到剛才被打的鼻口竄血的守門小卒面前,拍了拍小卒的肩膀笑着說;“今天辛苦你了!幹得不錯啊!哈哈哈!”
小卒不好意思用袖子擦掉嘴邊的血迹笑了笑,“爲家主辦事哪裏敢稱辛苦!主人,曹洪此次爲了攔截家主,調走了南城以南數百裏的哨卡衛隊。自此向南數百裏已經沒有守兵了!家主快走吧!”
“恩!”雷緒點了點頭,将兩手指放在嘴邊,用力一吹,一聲尖銳的口哨聲在夜色中很響亮。
此時,剛才寂靜無人的通往主幹道的兩側街道中突然湧出了數十輛大車。都是四匹馬拉的快車。
車隊爲首幾人大步走了過來,借着月色仔細一看,卻是糜竺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