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劉備忽略了一件事情,劉表不僅僅是個談吐儒雅的忠厚長者,他還是東漢末年雄霸一方的諸侯,掌控着荊湘九郡數百萬軍民生殺大權的王者。由于沒有認清楚這一點,劉備沒有給自己很好的定位,真的把劉表當做自己的朋友而不是主公。一開始對于劉備這種表現還能忍受,可時間長了劉表就開始有些布滿了,畢竟他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感覺,他不再習慣有與自己平起平坐的朋友了!裂痕由此産生了。慢慢的劉表的态度越來越冷淡,作爲久曆人事的劉備怎麽會察覺不到這樣的變化呢?劉備開始意識到了,是該走了!再不走就要引火燒身了。爲了自保,爲了解除劉表的懷疑,劉備請求離開襄陽,自我流放到窮困凋敝又靠近曹軍前線的新野城去給劉表看家護院。一走就是兩年,在這過程中除了謹小慎微的守衛着劉表恩賜的一塊小小地盤外,劉備幾乎無所事事。如果不是遇到了諸葛亮,劉備幾乎就以爲自己的一生會這樣默默無聞的結束。可是上天是優待自己的,在自己最窮困潦倒的時候,上天給他送來了諸葛先生,諸葛先生的到來,用劉備自己的話說,真是如魚得水呀!短短半年的時間,劉備的軍隊煥然一新,再也不是當初的烏合之衆,喪家之犬了。成爲了真正的精銳之軍。
本來對于諸葛先生那些稀奇古怪的訓練方法還心存懷疑,沒想到,兩場大帳打下來,不禁讓劉備大跌眼鏡。媽的,老子半輩子仗白打了,他們媽的原來仗還可以這麽打。兩場戰役打得曹軍丢盔卸甲,折損精兵數萬。哈哈哈,老子出道這麽久,就沒有這段時間這麽解氣的。這兩次戰役打出了我劉備的威風,荊州的士族們也一改往日眼長在頭頂上得樣子,都跑到老劉家來拜訪,又送糧食,又送錢的,還一口一個劉皇叔的叫着,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呀!可是沒想到的是,老子剛過了幾天的好日子,劉表這老小子就又看不過眼了!哼!真是可惡!不就仗着自己有荊州這麽塊地盤嗎?要是老子有地盤,還輪得到你?荊州。這個時候劉備又想起了諸葛先生爲自己規劃的大業。“先取荊州爲家”,荊州,我一定要得到你!
“皇叔,主公在廳上等您呢!”劉備正在胡思亂想,參事的話打斷了劉備的思路。
“好,有勞先生了!”
“不敢,不敢!皇叔請吧!在下先告退了!”
“好!”劉備大步走進了廳堂。見劉表正坐在正堂上,面色蒼白,看來的确身體不太好。看到劉表這幅樣子,劉備心中又生出一絲不忍。
“賢弟來了!咳咳咳咳!”
“許久不見,兄長怎麽憔悴成這般摸樣?”
“哎,年紀大了,沒法子呀!倒是賢弟你看起來還是那麽硬朗呀!”
“哎,也不行了!最近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條腿一遇上陰天下雨就痛得厲害呀!”
“呵呵,怎麽這些戎馬一生的,哪個不是一身的傷病呀!外人隻看到了我們錦衣玉食,鮮衣怒馬。哪裏會想到我們當初爲朝廷抛頭顱,灑熱血呀?”
“兄長一生爲國操勞,世人都敬仰的很呀!”
“哈哈哈,玄德什麽時候也學會奉承人了?”
“備哪裏會奉承人呀!備說的都是心裏話!”
“心裏話?哈哈哈,好,好,好啊!我就想聽心裏話!玄德呀!位高權重固然讓人羨慕,可是卻也失去了很多平凡人的幸福!我很多年聽不到心裏話!今天玄德讓我聽到了心裏話!我高興,高興呀!來人,上酒,上酒!”劉表突然變得很亢奮。
“兄長,還是算了吧!您的身子……”
“哎!玄德呀!大丈夫生在世間,有兩樣都東西不可少,一個就是權,一個就是酒!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更不可一日無酒呀!哈哈哈!”
廳下的侍從聽到招呼忙去準備,要說人家是州牧的呢。效率就是高,一會的功夫,不單是酒,還準備了兩桌上等的飯菜。劉備心想,難道是想毒死我?不會吧?劉表這個人愛名聲,就算是要殺我,也得找個合适的利理由呀?總不會這麽不明不白的毒死我吧?恩,吃!毒死也認了!劉表府裏廚子大概是專門培訓過,手藝真不是蓋的。比我府裏面那群廢物強多了。老子回去就辭了他們!劉備和劉表觥籌交錯,大快朵頤。劉備這邊吃的歡實,劉表那裏不就不那麽自在了。爲什麽?他娘的劉玄德這家夥就***一個吃貨。老子一句還沒問,這家夥就他媽先開吃了!本來擡上酒桌是爲了等會摔杯爲号方便。不想,哎!可惡的吃貨!
“玄德,玄德!”
“哎,兄長!”
“這酒菜可合兄弟的口味?”
“合,合,太和了!兄長的府中的廚子的手藝真不不錯呀!備很久沒吃到了!”
“呵呵呵,賢弟愛吃就好,愛吃就好!”吃吧,吃吧!吃完好上路!劉表看了看自己手中酒杯,心中惡狠狠的想。
“賢弟來荊州多久了?”
“建安六年小弟汝南兵敗,承蒙兄長收留,到今天算起來足足有7個年頭了呢!”
“七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呀!七年前袁本初尚在人世,到現在袁氏一族灰飛煙滅,想想真讓人傷心呀!想當年我與本初相約共起義兵,如今當年的一般老弟兄就隻剩下我與玄德了!”
“世事無常,兄長也無需過于傷心!”劉備安慰道。
“這些年來年紀大了,身體也越來越差,隻怕熬不過今年了呀!”
“兄長萬萬不可這麽想,兄長正當壯年,最近不過是勞累了罷了!休息休息就好了!荊湘九郡數百萬軍民還得仰仗着兄長呢!兄長要保重身體呀!”
“玄德不必勸我,我的身體我自己是知道的。他們都瞞着我,不敢和我說,可我怎麽會不清楚呢?呵呵呵,人生百年,終有一死。我劉景升少年得志,高官顯爵,在亂世之中征戰半生,十餘年間滅敵無數,至今坐擁荊湘九郡千裏之地,擁兵十五六萬,可算是一方的諸侯了,沒什麽好遺憾的了!”
“那是!那是!”
“唯一擔心的是我百年之後,我辛苦半生打下的荊湘基業托付于誰呀?”
“兄長這說的是什麽話?自古家業傳子孫,兄長兩位公子都是極爲出色的人物,怎麽能說無人可以托付呢?”
“哈哈哈哈,賢弟不要說笑話了,知子莫若父,哪有做父親的不了解自己兒子的呢?我的長子劉琦生性懦弱,成不了什麽大事!小兒子劉琮倒是聰慧,可惜年紀太小了,他母親舅舅又都是極爲專橫的人,哪裏能成就大業呢?所以我這些日憂心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呀!”
“兄長這是何必呢?船到橋頭自然直呀!”
“哈哈哈哈哈哈,說的是呀!前一段時間賢弟的兩場仗打的好呀!打出了了我荊州軍的氣勢,也讓我心中的疑惑解開了呀!”
“兄長這話是什麽意思?”
“賢弟就是我可以托付的人呀!”
“什麽?兄長你……”劉備大驚失色,劉備這個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條哪裏會看不出一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呢?他太了解劉表的,絕不會傻的以爲當年陶謙三讓徐州的好事會再次落到自己的身上呀!劉表這是動了殺心呀!這是試探,劉備幾乎已經感受到那屏風背後那蓬勃欲出的殺氣了!不行,鎮定,我一定要鎮定!不能亂,不能亂!突然,劉備圓睜雙目,眼圈發紅,面上顯出說不盡的委屈。
“兄長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呢?這不是要陷劉備于不仁不義的境地麽?當年汝南兵敗,要不是兄長收留我,我隻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呀!兄長對我劉備又天高地厚之恩,難道我劉備可以做出這種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事情來嗎?”說着不等劉表反應,劉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信誓旦旦的賭咒發誓,
“我劉備今天在此立下誓言,如果兄長先我一步,那麽劉備必當盡心竭力的輔佐侄兒,如果違背事業,天誅地滅,皇天不佑!”
劉表本來是個愛惜羽毛的人,無緣無故的殺了來投奔自己的劉備必然會落下“殺賢害士”的惡名,這是劉表不願意看到的。可以爲了自己的兒子,爲了自己辛苦半輩子才打下來的基業,才不得已動了殺心。可是如今看劉備如此虔誠,心中也就松動了幾分。回想一下,劉備這人倒還真是個謙謙君子。自從出道以來名聲一直不錯,也沒幹過什麽巧取豪奪的事情。雖然取代了陶謙做了徐州牧,可是那時陶謙死氣擺列求他幹的,他不幹也不好。想到這裏,再看看跪在地上淚流滿面,極度委屈的劉備,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愧疚感。哎,你看我幹的這是什麽事呀!?忙起身去扶劉備起來。
“賢弟呀!你看你這是幹什麽呀?你我兄弟多年,你的爲人我還不了解嗎?我是真心實意覺得你是繼承我衣缽的最佳人選呀!既然賢弟不願意,我也就不勉強了!你看看,怎麽還跪着,快點起來吧!”
“好,兄長明白劉備的心就好!”
“賢弟吃飽了吧?”劉表指了指面前的酒菜。
“酒足飯飽!”
“好!好!來人呀!撤了吧!”劉表這話既是說給下人聽,也是說給屏風後面的刀斧手聽。聽到了劉表的暗示,屏風後面的刀斧手緩緩退下。劉備多年戰場上練出來的敏銳的聽覺立刻覺察到刀斧手退下了。心中的大石這才落地!
“多謝兄長款待!兄長身體欠安,備就不打擾了!我軍中還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恩,也好,也好!”劉表心想,反正也不殺你了,走就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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