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表妹陳二芹不說話,隻是不住地流淚,王嫂着急地催着說:“說話呀,妹妹,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嫁給那個駱輝啊?”
“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歧視我,給我氣受?”陳二芹擔心說,“萬一他時常揭瘡疤,老是提我過去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還不如趁早不嫁呢!”
王嫂聽了說:“表妹,這一點你放心就是了。我把什麽話都和他說在前頭,咱給他來個瘸子領瞎子——先明後不睜(争)。什麽情況不掖着不藏着,如實和他說,錯是以前做錯的,不是現在,也不是以後做錯的。他膽敢提之前的一個字,我都不願他的意。不過你今後也要吸取以前的教訓,行得端,走得正,千萬不能走回頭路,不能重蹈覆轍!如果你要是再舊病複發,那就真的沒有人會原諒你了,也沒有人再幫你了!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能!”陳二芹說,“就這見人都擡不起頭,還能再不吸取教訓嗎?等到人老珠黃更沒有人要。”
“這樣想就對了。”張小妹說,“有這種痛改前非的精神,還愁不能重新做人嗎?”
王嫂、張小妹終于做通了陳二芹的思想轉變工作。
“我去和大姑、姑父說一聲,這事就這麽定了。”王嫂對陳二芹說着走了出去。
“怎麽樣?說通了沒有?”二芹娘迎着侄女問。
王嫂對大姑和姑父說:“和張小妹一起費了不少的勁才勸醒了。願意改了,也願意嫁人過日子了,隻要你們兩位老人沒有意見就行了。”
“隻要人家南方不嫌棄她以前做錯了事,她自己也願意走,俺當老人的還能糊塗到什麽時候?她這會兒就走,俺都不攔她。”陳二芹爹陳維悶說,“她表姐,俺不圖男方的人才,也不圖他的家産,隻要他不提過去的事,不給二芹氣受,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這一點你們盡管放心,家裏已去人和男方說過這些話了。他以後提一個字,都不能由着他。”王嫂對大姑、大姑父說。
“這樣行。你們再和二芹商量商量着辦吧,一切我們聽她的。”陳維悶說。
王嫂又走了回來,把老人的意見向陳二芹作了說明。陳二芹聽了,也同意,說:“和駱輝說好之後,雙方都不辦事,直接領證結婚算了,免得人們議論紛紛,說長道短。”
“在家靜聽佳音吧!我們回去了。”張小妹向陳二芹告别。
“你不去看看叔了?”陳二芹問張小妹。
“明天或者後天再去看望爸。我今天沒帶孩子來,就不去了。”張小妹和陳二芹一家人告别,與王嫂一齊走了回家。
路上,張小妹對王嫂說:“唉!我們也算是一切順利、馬到成功吧!也不知道咱們來過之後,楊紅梅去和她表哥說了沒有?”
“皇帝不急太監急!”王嫂說,“替買看吃的生意做恁麽緊嗎?她找她表哥說好後能不問咱嗎?停停再說,叫他們受點煎熬!”
“你沒看出來,咱一說駱輝心裏還想着她,恁表妹那副欣喜若狂、喜不自禁的樣嗎?就把男人抱在懷裏都嫌晚!人家不受煎熬,恁表妹還不受煎熬嗎?”張小妹說。
“她就是見了男人走不動的貨,啥辦法?要不是我不分輕重地訓她一通,她簡直就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了。”王嫂說,“不過她後來哭鼻子、抹眼淚的,也像真正想改正的樣,你認爲呢?”
張小妹沒立刻接王嫂的話茬,想了想說:“現在誰也不能打這個包票說她就一定能徹底改掉,隻能看她今後怎樣做了。咱們說呀、勸呀,也隻是個外因條件,最終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得看她自己,外因通過内因而起作用。”
王嫂沒完全聽懂張小妹說的話,但張小妹深入淺出的前半句的通俗表達使她聽明白了意思,擔着心說:“照你這樣分析的話,咱們到家怎麽跟楊紅梅回話呢?是說俺表妹願意改了,還是說她不一定能改呢?”
“憨貨!”張小妹說王嫂,“隻能從陳二芹今天态度的變化說她願意徹底地改,哪能對其他人說那樣模棱兩可、猶豫不決的話呢?那樣的話讓咱聽了也擔心呀!咱們往好的方面想,就說她賭咒發誓地要改了,使他們放心。”
“乖乖!怪不得恁忠良哥說你是鐵嘴一張,依我看還得給你加個‘鬼點子多’的稱号才全面。”王嫂調侃說。
“俺不敢接受你們兩口子的封号,把帽子糊得太高了,就怕風一刮下來就折斷了,還是選的貶義詞,就算沒說是‘陰謀詭計’了!”張小妹說。
“别推辭了,受之無愧!我也不會選什麽不貶義的詞送給你。”王嫂和張小妹一路說着、分析着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