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娶個媳婦不容易》一書作者聲出田的長女武培培。
我父親的創作過程,我最清楚。在這裏,我想向讀者朋友介紹一下我的父親,以及這本書是如何寫出來的。
我的父親很堅強,在艱苦的生活和困難面前,從來都沒有屈服過,趴下過。我爺爺六零年餓死的時候,父親虛齡八歲,姑姑十歲,跟着奶奶艱難度日。六五年,父親虛齡十三歲才開始入學讀書,一直讀到高中畢業。在“十年浩劫”的學習生活中,聽他的老師和同學說,我父親還是很刻苦用功的,各門功課都很優秀,特别是作文,語文老師經常在作文課上讀他的作文給學生聽。據父親說他那時候主要靠自學,老師不敢管理學生,有的學生不交作業老師也不敢催,後來還學習朝陽農學院開門辦學,把田間地頭當作課堂。在兩年的高中學習階段(當時的高中是兩年制),父親每天都是步行到十幾裏外的大店中學去學習,早出晚歸,生活艱難。聽奶奶說,有時連午飯也沒得吃。就這樣,父親堅持學習,夜裏學到很晚才睡覺。父親從來不講吃的穿的,隻是如饑似渴地學習。
我的父親就是這樣度過他的學生時代的。
也許是父親成績優秀和爺爺參加革命受傷的原因,一九七五年剛畢業,父親就進平安小學當了民師。一九七七年恢複高考的喜訊使多少熱血青年爲之振奮,翹首以盼,躍躍欲試,我父親也做了迎考的準備。在姑姑已出嫁多年,需要照顧奶奶的情況下,父親進了考場又出來了,他做出了“孝母棄學”的艱難痛苦選擇,從此在教育園地三尺講台上辛勤耕耘。
命運捆住了父親的手腳,使他的遠大理想不能實現,大鵬不能高飛,雄鷹無法展翅。一九八一年,父親和我的母親結婚後,生下了我和妹妹、弟弟。
父親很疼愛自己的兒女,把他缺失的父愛百倍千倍地轉嫁、傾注給了他的三個子女。他省吃儉用,出外打工掙錢供我們讀完大學。
一直自強不息、不肯停筆的父親,在盡到他做兒子的孝心後,在安葬過奶奶後,在我們幾個都結婚成家後,重又拿起了往昔間間斷斷寫零散東西的筆,準備把他對社會的觀察、體驗和感受寫出來。
爸爸想這樣做,不是他夜郎自大,也不是一個農民頭腦發熱,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一首狂想曲,他是有基礎、有準備的。在我讀初中的時候,爸爸爲我寫的一篇演講稿:《中學生應具備哪些素質》,我中學的校長和老師們看了,沒有不佩服的,啧啧稱贊。在三十多人的演講比賽中,我得了第一名。雖說文章出自爸爸之手,可是我也沾沾自喜,好不高興。我高興,甚至有些驕傲,爲我有一個有才華的父親而高興,而驕傲。我的同學對我刮目相看,他們羨慕我有一個如此有才華的父親。當時,這滿足了我多大的虛榮心啊!尤其在那夢幻般的少女時代。同學們的羨慕和崇拜,并沒有沖昏我的頭腦,我還是很清醒的。我知道,父親的才華,永遠屬于父親,我應該靠自己的努力去赢得成功,去獲取知識,争取真正屬于自己的榮耀。我發奮學習,在父親的鼓勵下,我充滿了信心,父親的引導,激發了我的學習興趣,中考的時候,我和妹妹都考取了縣城中學的免費生。
我們的成功,父親功不可沒。
直到上高中、上大學的時候,我有時回家也還在向爸爸讨教,一直到今天,我工作了,遇到什麽難題,父親總是能幫我很好地解決。我在讀小學三、四年級的時候,毀壞了父親一個暑期創作的二三百頁的小說手稿。父親的手稿背面是空白,我不知道是手稿,被我分發給我的同學當草稿紙,我們在手稿背面寫呀、畫呀,手稿被我撕了、扔了、當演草紙。父親發現後很心疼,也很生氣,狠狠地批評了我,用眼睛瞪我。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可是,父親疼愛我,沒有打我。父親說:“那可是爸爸的心血呀!人在精力充沛、文思泉湧、充滿激情的時候,才能寫出令人稱道的文章;一旦文思枯竭、頭腦僵化、失去激情,寫出來的東西還有文采嗎?你個敗壞頭孩子!以後,隻能看、讀爸爸寫的東西,不能再搞破壞了!”我後來才知道它的重要性和它的價值。雖已知道罪過不小、不可饒恕,但已悔之晚矣,于事無補,無法挽回了。在我的幾個閨中密友中,王蘭和陳秀看了爸爸寫的很多小文章,也是心生敬意,十分佩服我父親的筆法和文中真摯的感情。
我愛我的父親,更崇拜我的父親。在我就讀淮北煤師院的時候,瞞着爸爸把他用破爛廢舊紙張寫成的一篇篇小文章拿給中文系的教授、作家——傅瑛老師看。她在每一篇短文上都進行了眉批,稱贊不已,同時指出不足之處。還給我父親回了信,稱贊我父親锲而不舍的學習和創作精神,送了不少稿紙。還有上海靜安區下放回城知青周阿姨,也很敬佩我父親,一次又一次鼓勵他寫下去。正是她們這些同齡人的支持和鼓勵,加上爸爸沒有泯滅的寫作欲望,才使讀者看到了今天我給他發在網上的小說——《娶個媳婦不容易》。
唉!爸爸不會電腦,不會打字,他全部堅持手寫,我把爸爸的手稿再輸入電腦,發布到17k小說網站。如果我告訴你我爸爸發表的作品是他一遍寫成的,你會相信嗎?爸爸的确是一遍寫就的。對于一位已超過六十周歲的老人來說,平均每天堅持寫幾千字,真是不容易!爸爸的創作激情很高漲,他的手寫字都寫腫了,磨出了繭子。我非常心疼父親,但是他堅持這樣創作。
說到父親文章的立意,我不敢妄加猜測。按照他的想法,就是《寫在前面》一文中的那幾句話,寫出社會進步發展的曆史,懲惡揚善,張揚正氣。
我相信老爸會在超過網站要求的150萬字後繼續寫下去,以後也會修改得更好。我不是替爸爸吹噓,他就是這麽計劃的。願大器晚成的老爸,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去赢取你的讀者的認可,赢取屬于你的勝利吧!
作者聲出田的長女:武培培
2014年5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