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梅聽了，深爲姐姐的熱心所感動，說：“有什麽話，你不能白天來跟我說嗎？非得在這黑更半夜的來，吓死我了！”

“哪什麽黑更半夜的，不剛吃過晚飯休息嗎？”張小妹糾正楊紅梅的用詞說，“白天勸勸躍進不讓他想不開尋短見，又來到你家把什麽話跟叔叔、嬸子說說，天就黑了，後來又到二叔家吃了飯，哪有時間跟你說？我就出了這個馊主意來見見你，沒想到遭到你一頓毒打，我臉上疼點不說，腫得像發面馍一樣，回去怎麽出門見人？”

“不虧！誰叫你想占我便宜的？雖說不是深更半夜，可也是伸手不見五指黑咕隆咚的？”楊紅梅說，“不能見人，就住在我這裏，我端飯給你吃，等好了之後再回去。”

“我住幾天都行，就怕躍進兄弟不見我的回話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的姻緣就到此結束了。”張小妹把談話的内容引到了主題上說，“妹妹，别較勁了。他現在知道錯了，也改了，就答應嫁給他吧。一個人，一生走的路，不都是筆直平坦的，有彎曲，也有坎坷，高高低低。答應姐，原諒他的過去，你們以後會和我跟秦明一樣幸福的。”

“姐！他在那樣的場合下羞辱我，我怎麽還有臉再去見大秦莊的大人和孩子呢？”楊紅梅抱着張小妹哭着說，“我羨慕你和姐夫的恩愛幸福，我怎麽就遇不着那麽好的人，偏偏攤上了他這個負心的男人呢？”

“别哭了，妹妹！”張小妹給楊紅梅擦着淚水說，“大秦莊的人哪個不誇你好，矢志不渝？他們都盼着你能回去。現在的大秦莊比過去的大秦莊風氣好多了，正多了，男人女人都過得舒坦，開心。嫁過來，比嫁到風氣不正的村莊強，少擔心心術不正的人打咱們女人的壞主意。我們和其他女人一起去幹我們要幹的事，和男人比比，我們不比他們弱，幹出點明堂，幹出點成績，好嗎？”

“嗯。”楊紅梅小聲應者。

“你收哪個男人的彩禮了？如數退還給他，我回去和躍進說說，要他也像秦磨道背雒安幸那樣背你，騎在男人身上，殺殺他們的威風，削削他們的銳氣。”

“給誰退彩禮？那是我想點子治他的！我是借俺大叔家鳳鸾妹妹的彩禮用一下的。”楊紅梅說，“秦磨道和雒安幸又有什麽樣的傳奇故事值得你欣賞的？”

張小妹見楊紅梅的情緒大有好轉，說：“我就知道這其中有詐，才來試探你的。賊不打三年自招，說實話了吧？”張小妹又把秦磨道和雒安幸的事情經過簡單地向楊紅梅作了介紹。

“壞姐姐，你個探子！”楊紅梅臉上露出笑容。

“壞姐姐？妹妹才壞呢！”張小妹說，“爲你們的事情，沒給姐一口水喝不說，反把我打成這樣，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非把你的嘴親疼不可，來給姐姐再親一個！”

張小妹說着把嘴撅起老高，等待楊紅梅的親吻。

“滾那邊去！”楊紅梅說，“女人和女人親吻有啥意思，又沒有什麽激情和靈感？”

“呦！”張小妹說，“怎麽的？姐姐不疼你，對不起你嗎？你不要重色輕友！也難怪，異性相吸，同性相斥嘛！要不是姐姐我今天來，換了躍進，還不知道你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呢？”

“我最多讓他親一下，說說話，絕對不讓他碰我。”楊紅梅說，“我自己都不能理解女人爲什麽這樣賤，心裏恨死了，怎麽還忘不掉呢？”

“妹妹，這就是情，這就是愛呀！不瞞你說，當初姐姐我愛你姐夫的時候，那真是茶也不想喝，飯也不想吃，用李清照的話說，我已經‘人比黃花瘦’了，可是，你姐我一見到你姐夫秦明，我就有了精神。我親他得親個夠，他吻我得吻個夠，幸福啊！甜蜜啊！可是，我們都注意分寸，沒有做結婚後才該做的事情。雖然彼此都受着煎熬，但是我們誰都很自重，沒有輕狂。這就是我們令人羨慕敬佩的地方。你的失敗在哪裏？就因爲你爲男人獻出的貞節太早，他們不認爲你有情有義，隻認爲你輕狂。注意點，别上男人的當。咱們女人也要有尊嚴，不能任由他們男人任意支配，任意擺布。我從試探中發現，你有情有義，多情善感，但是，難以控制情感，男人要什麽你就給他什麽，這一點你做錯了。姐今天女扮男裝調戲你，我知道不對，錯傷了你的感情，你怪姐嗎？”

“姐！不怪你。我知道錯在哪裏了！”楊紅梅一頭撲倒在張小妹的懷裏說，“希望你能理解我這樣做的用意，暫時爲我保密，不要把咱姐妹今晚見面的事情說出去，讓我再考驗一下秦躍進對我有沒有真心，行嗎？”

“行！”張小妹說，“既然你沒拿姐當外人，把真實想法都和我說了，我百分之百地支持你，秦躍進那個臭小子，如果對你沒有真心，你一定不要嫁給他，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去。他真洋蛋的話，你不要怕，姐姐我私私訪訪再給你找一個比他好百倍、好千倍的男人！”

“姐！”楊紅梅聽了張小妹的話說：“人生本來就苦惱多，再找一個又如何呢？你不要費心再給我介紹了，我背水一戰、破釜沉舟，勝和負，成與敗，隻有在此一舉了。他有真心我就回去，沒有真心就算啦！我甯願在家當一輩子老閨女，誰也不嫁了。”

楊紅梅的表白，如泣如訴，張小妹深深地被楊紅梅的真心、癡心和摯誠感動了。她抱緊妹妹紅梅說：“妹妹，你的多情沒有錯，隻是躍進辜負了你，我同意你的做法，也祝賀你們今後恩愛、甜蜜、幸福。”

“姐，你爲了我們的事情一趟又一趟地跑腿，連我們家的一口水都沒喝，我實在過意不去，我去到家裏給你端杯茶來喝，略表妹妹對你的謝意。”楊紅梅對張小妹說。

聽到紅梅要去端水，張小妹忙說：“雖然姐姐也是口幹舌燥，但是你房中沒有水，這黑更半夜的，你也不要去端茶了，忍忍，受一會，到家再喝吧！”

“姐，天氣不早啦，咱們睡覺吧，你明天再回去。”楊紅梅說。

“我家裏還有孩子交給婆婆照看，也不知道聽話不聽話，鬧不鬧，我怎麽能在你這裏過夜呢？我得回去。”張小妹仿佛出海航行打撈捕魚滿載而歸的漁夫，又仿佛出征勝利的将士。

“母愛之心，讓人動容。”楊紅梅說，“姐，不是爲了孩子，這麽晚了，我絕對不讓你回去。你走就走吧，我也不挽留你。”

面對楊紅梅不挽留下的逐客令，張小妹說：“我必須回去，絕對回去，一定回去，不能在你這裏過夜，我的閨女還要吃奶呢！”

“既然你執意要走，孩子還等着你喂奶呢，趕快回去吧！”楊紅梅就勢說。

“再見！”張小妹走出房門。

“拜拜！”楊紅梅關着房門說，“天黑夜晚，恕不遠送，請見諒。”

“打擾了。”張小妹離開說。

“沒事。”楊紅梅扶着門關上說。

“妹妹晚安。”

“姐姐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