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看着跪在地上想改過的陳二芹，躍進着實可憐她，拉着她的手說：“陽間總比陰間強，不能輕生，有錯改了就好。我也是有錯有罪的人，有多少浪子回頭、洗心革面，咱們又怎麽不能重新做人呢？爹娘千辛萬苦把咱養大沒得濟，怎麽能讓他們白發人送咱黑發人呢？起來吧！等我把楊紅梅求回家，有合适的，我給你介紹一個，你們好好地過日子。現在的社會發展得多快又多好，盛世難逢，千萬不能想不開去輕生。要想改變别人對咱的看法，首先咱自己得改變；咱不要怪别人對咱另眼相看，那都是咱自己造成的。你說是不是這樣的？”

“不錯，就是這樣的。”陳二芹哭泣着說，“我以後向你學習，無論找個什麽樣的男人，做個賢妻良母算了。以前做的錯事，随便人家怎麽說、怎麽議論去吧！”

“時間可以淡化一切。功能補過。”躍進對陳二芹說，“隻要咱們有過錯的人多做好事，多做善事，人們會徹底改變對咱的看法的。我娘說得對，别說咱老百姓有點錯，就連當官的，當大官的，也有犯罪的。他們犯的罪惡大，沒法饒；咱們的小錯誤是可以改掉的。俺的爹作惡也不小，也不少，就地正法是他自找的。大秦莊的人善良又勤勞，也寬容，他們能答應娘幫我做姓楊的工作已經很難得了。暖流在我的胸中滾，我感動，我流淚，他們的寬容和善良，我鐵石心腸也是會變軟的。”

“别說了，快去吧！楊紅梅可能是在等你的。”陳二芹淚眼迷離，自感羞愧。

“回去吧，咱們以後做朋友，做知錯就改的朋友。”秦躍進毫無邪念地給陳二芹擦着淚水鼓勵說，“改錯需要勇氣和毅力，不能反複。一旦反複，就像舊病複發一樣加重，不可治愈、不可救藥了。我找楊紅梅去，請求她的原諒。”

“祝你成功！”

“祝你好運！”

二人握手言别，起步動身。

按照母親的囑咐和自己的想法，秦躍進沒有直接去找楊紅梅，首先來到其父母的住地向老人認錯。

“趕快滾！不要跪在面前擋路。”楊振東對跪在面前的秦躍進說，“我姓楊的瞎眼看錯了人！你姓秦的有本事，别說去找糧站站長的閨女，就是去找聯合國當家人的閨女結婚，我們也幹涉不了。我們姓楊的和你姓秦的沒有瓜葛，快滾！”

“爸！媽！隻要你們答應把紅梅嫁給我，怎麽懲罰我都可以。”跪在地上的秦躍進說，“以前都是我的錯，給紅梅帶來的傷害太大了，我自知罪孽深重，給我一次改錯的機會吧！”

“東西！叫誰爹？恁爹死了！想要爹，讓恁娘再給你找一個去！”楊振東咬着牙、紅着眼氣憤地說，“給紅梅帶來的傷害太大了嗎？東西！可惡！俺閨女也要一張臉，被你羞辱得變成現在這樣瘋瘋癫癫的，嫁給你受虐待去？！嫁給你墊手爪去？！嫁給你死得快一點？！”

楊振東氣憤至極，聲聲責問。

“爸！我不會嫌棄她，也不會虐待她，我一定好好地對待她。我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治好她的病，使她變成正常人。”秦躍進說，“給我贖罪的機會吧！”

“說鬼話！瞎話！夢話！誰相信你？”楊振東說，“你是神醫？你是華佗？你是春秋時期秦國一個叫做‘緩’的名醫還是蔡國一個叫做‘扁鵲’的名醫？還是編寫《本草綱目》的李時珍？”

紅梅娘杜鳳娟在一旁抹着淚水對丈夫說：“咱的孩子都被他坑成這樣了，跟他還有啥？你哪來那麽多廢話？說恁麽多，扯恁麽多有什麽用？趕快找人把他攆走算了，别馬上閨女過來吃飯，看見添病。”

“姓秦的，咱們沒有任何關系了，我也不想把你怎麽樣，你爹娘好不容易生出來你這個有本事的兒，我不想找人打死你去蹲監坐牢，法律多少我還知道一點，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識相的，自己起來滾回去；賴在這裏不走，我隻有找人請你了。”楊振東加重語氣說，“這個‘請’字不是什麽好‘請’！是特殊的‘請’！”

楊振東說着走了出去。

“起來回去吧，别自找苦吃！”杜鳳娟拉着秦躍進說。

“你們不答應，我跪死在這裏都不走！”躍進跪在地上執着地說，“我非得讓你們看到我的誠意！”

楊振東帶着三個兒子和幾個壯漢走進了屋。

“滾！他媽的！”幾個人拉的拉，推的推，拳腳相加沒留情，把秦躍進拖到了大門外。

“我就不走！”秦躍進固執地又爬進了屋。

“打！”楊振東發令說，“監獄又不是他姓秦的私人豪宅别墅，隻能自己享用，打死他，我到那裏住住去！”

有了楊振東的這句話，憋了多少年的楊家人無所顧忌了。拳打腳踢不解氣，又用條子抽，棍子捶，不多會就把躍進打得背過氣去了。

“爸，”楊振東的大兒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躍進說，“打死了怎麽向姓秦的交代？人命關天不能算拉倒，是咱爺幾個都去蹲，還是誰自己一個人代替？”

“你們平時不聽話，這回卻聽話了！我說叫你們打死，也不能真打死！我就承認是我打死的，一個人去蹲算了，你們都在家帶着媳婦和孩子好好過吧！”楊振東說，“别忘了照顧好恁娘！”

“哎！”楊振東的侄子驚叫一聲，好像有什麽新發現似的說，“叔！我過去從電影裏看到鬼子漢奸對共産黨、八路軍用酷刑打死後用冷水潑醒過來再打，也不知道這個辦法行不行？”

楊振東愁眉苦臉地說：“也沒有别的好辦法，就死馬當作活馬醫，潑水試試吧。”

衆人找盆，找水，準備試一下。

楊紅梅在父親找幾個哥哥和衆人時，不知道家裏來了什麽仇人，跟來在門外聽着。一聽說打的是負心漢秦躍進時，也沒進屋，任由他們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