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安幸看了丈夫全身的腫脹和青紫,十分心疼,安慰了幾句,自己留下了眼淚:“怪我和家人對你這麽狠心嗎?”
“不。你們對我是愛之深,才恨之切。就是一拳把我打死,都覺得不解恨;一腳把我踢死,都嫌晚。”秦磨道流着後悔的淚水對妻子說,“使我過分在先,虐待了你。”
“難道你來之前沒想到,我和家人有可能會把你打死嗎?”妻子問。
“想到過,也做了最壞的設想。”丈夫說。
“那你爲什麽還要來呢?”
“人就是這樣,擁有時往往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就痛苦萬分,後悔莫及。就像你在我身邊時,給了我那麽多的幸福和快樂,而我卻不知道去愛你、疼你、呵護你;當你離開了我,我才覺得生活是那麽無趣,毫無意義。大人對我是冷眼,是蔑視;孩子們對我是嘲笑,是戲弄。我寝食不安,痛不欲生,想到過死。就是在這生與死的關口,我們大秦莊那些心地善良的長輩和我的同輩,甚至是晚輩,直言不諱吵我、訓我。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徹底明白了,我全錯了。他們出工、出錢幫我蓋房,不要工錢,不吃飯,隻有幾個弟媳婦在從四川回到家的當天下午,我才偷偷瞞着大家去集上買了幾樣菜和兩瓶老白幹酒,留住他們聚了一次。真情的力量,人性的溫暖,感動着我。我痛哭流涕,我對他們表示,我哪怕蛻掉兩層皮,瘦掉三十、五十斤肉,也要把你和你腹中咱們的孩子接回去。我的心中隻有對你的思念,什麽挨打,什麽緻死,什麽吃苦受罪,全都抛在了腦後。隻要我的精誠能換回你和家人的原諒和寬容,咱們能夠重新在一起,我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丈夫忍着傷痛,用手撫摸着妻子的臉,心裏感到滿足。
“親愛的,”妻子給丈夫擦着淚說,“我原諒你的過去,重新開始咱們新的生活。”
“好媳婦,我的摯愛!”丈夫雙手抱着妻子說,“咱們永不分開,共同努力,開創未來。”
“嗯。”妻子答應着。
他們進入甜美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