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們昨天晚上吃過飯,過了一夜又餓了,你還給我們飯吃嗎?”趙慧妹走進屋裏拉着王大娘的手調皮地說,十分親昵。
“給吃!一個個好閨女,隻要你們不走,不嫌棄大娘做的飯菜不合口,我頓頓做給你們吃,天天做給你們吃!”王大娘伸出手抱抱這個,摟摟那個,萬般疼愛,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激動得流出淚水。
“别爲你兒子和兒媳婦擔心,他們不會有什麽事。有昨天在場的那麽多人作證,那個壞女人想誣陷你兒子也誣陷不了。司法部門會很快調查清楚的,他們夫妻倆很快就會回來的。該吃飯吃飯,保證好你的身體健康,讓大家都放心。”楊可勸導着王大娘。
“是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兒子、兒媳沒做啥犯法的事,相信政府不會随便關他們打他們。”王大娘說,“不過這事擱誰身上也不放心,俺好好的孩子,剛結婚的孩子,沒做坑誰害誰的事,怎麽就這樣無緣無故地給逮走了呢?一點說法也不給,真是不講理了。不是寶拴、忠良、歡慶幾個侄子攔着,我走也要走到公社去問問他們,我的孩子到底犯的什麽錯,你們天不亮就抓人?”
“放心吧,老嫂子!有句老話說得對: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隻要咱走得正,行得端,就不要怕别人說影子斜!很有可能是忠良媳婦的那個表妹搗的鬼,不知羞恥地演了昨天那一出,回去還禍害人。幸虧虎子沒娶她,真的瞎了眼要這樣的女人,别說你們娘倆不得好日子過,就連親戚鄰居也不得安甯,大秦莊尊老愛少的風氣都得變壞。”秦長青對王大娘說,“一隻死雞臭一片,一隻老鼠壞鍋湯。影響這東西就像傳染病一樣,不知不覺就染上了。”
“兄弟說得在理。”王大娘對秦長青說,“虎子考上學(大學)的時候,她來俺家,虎子不願意見,我心裏還怪孩子心高,挑三揀四的,這會我算看清了,兒子娶櫻桃做媳婦比陳二芹強(好的意思)百倍!千倍!萬倍!”
“無事要膽小,有事要膽大。真有事怕也怕不了。大娘能這樣想,我們就放心了。”歡慶對王大娘說,“别光顧着說話了,趕快做點飯給虎子的同學和楊可、趙慧妹吃,她們也該餓了。”
“不急!不急!你們大家商量一下,怎樣才能盡快把虎子和櫻桃救出來。”趙慧妹對歡慶和衆人說。
“是,救人要緊。”高楓說,“大家都在爲虎子夫妻着想,集思廣益,看看用什麽辦法更妥當。千萬不能魯莽行事,爲他們添亂。”
“事情很簡單,秃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着。陳二芹栽贓也好,陷害也罷,隻要知道情況的人都出來證明,虎子和櫻桃倆就沒事。”忠誠說,“上面派人下來調查更好,他們不來,咱們能作證的人都到法院去提供證詞。”
“這個辦法可以。無論誰接辦的這個案子,總得以事實爲依據,胡亂判的話,咱往上告。”秦明吃過飯走過來,聽了衆人的意見後說,“忠良哥讓秦高把四輪車都準備好了,隻等着能說明情況的證人上車了。”
“虎子的同學和楊可、趙慧妹還沒吃飯呢!”忠誠說。
“王大娘真是救兒心切,急暈了頭,怎麽到現在不讓客人吃飯?”秦明說。
“這就好!做好的飯菜涼了,我又熱一下。”王大娘說着從鍋屋(廚房)裏走出來招呼楊可、高楓、趙慧妹和沒吃飯的人進屋吃飯。
“又出什麽事了,驚天動地的?”秦長慧聽到信息趕過來問,“昨天的事情不是過去了嗎?怎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來了?”
“沒事,長慧叔。”忠良迎着秦長慧說,“虎子覺得陳二芹對櫻桃的傷害太大了,兩個人一起找上邊評理去了,想讨回點公道。”
“什麽裏(理)、面的!讨啥公道!有個差不多就算了,别得理不饒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對人對自己都是好事,狗逼急了都咬人,何況是人呢?”秦長慧信以爲真。
“老叔這話說得對。人不犯咱,咱去犯人幹什麽呢?息事甯人少招麻煩,不是她把櫻桃的手紮成那樣,虎子又怎麽會找她論理呢?你回去吧,别爲櫻桃妹妹和虎子擔心了,估計他們天黑之前就會回來的。”秦忠良想盡快把秦長慧打發走,以便馬上帶人到公社爲虎子作證。
“兒女連心肉,十個指頭咬哪個都疼。姓陳的(陳二芹)昨天鬧得我們全家人一夜都沒睡好覺。”秦長慧說,“知道情況的能理解,虎子和櫻桃是自由戀愛,是他們自己作的主;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爲我們家攀緣附勢呢!”
“年輕人的婚姻當然是他們自己作主了,做父母的有幾個包辦的?一旦不合誰的适,有個山高水低、三長兩短的,父母悔恨一輩子。”忠良說,“櫻桃和虎子從小就你追我趕的,人大心大,談婚論嫁,也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般配得很,你和嬸子不也沒反對他們的結合嗎?”
“包辦婚姻的悲劇,我看到的和聽到的還少嗎?長庚哥的閨女玉蓮,不是包辦,恁麽好的孩子能把命喪了嗎?”秦長慧說,“我們兩口子沒有長庚哥兩口子那麽封建,兒子、閨女都讓他們當家,哪個我也不幹涉,過孬過好怪不着我。”
秦長慧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衆人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