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怪他，是我讓他犁的。什麽化肥不化肥的

？不上它地裏也能長莊稼。”王大娘又把剛才對秦明說的，鋤頭有火，鋤頭有水，鋤頭有肥，化肥能燒死莊稼的話對忠良和包栓說了一遍。

“秦明，把機子開回去，不犁了！等撒過化肥再犁！”秦忠良一定王大娘說的話就知道她是沒有錢買化肥，孬好種上夠吃的就行了，他不忍心看着王大娘爲了虎子上學，困難得買不起化肥種地，一天天窮下去，對秦明說：“到家挂上拖車，從俺家裝六袋磷肥，六袋碳酸氫铵拉來。”

寶栓和秦明相互看了看，難爲情地說：“那你不夠用地怎麽辦？”

“去！别啰嗦！不夠我再買！”秦忠良果斷地對寶栓說，不容置疑。

“好！”寶栓應聲擡腿做到機子上左邊的葉闆上，右手逮着座背和秦明一起離開了王大娘的責任田。

“忠良，我不要你的化肥，你和他王嫂，你們兩個帶着兩個孩子吃穿上學的也不容易，雖說比我好一點，可是幫這一家那一家的，也好不到哪裏去，好不容易緊的幾個錢買的化肥，我怎麽能用呢？白茬就白茬種下去，等收了下季莊稼打下來把糧食賣了，我手裏不就有錢買化肥了嗎？”王大娘感動地流着淚對秦忠良說。

“嬸！現在大家手頭都不寬裕是不假，可是甭管怎麽說我比大家好得多，就是借錢或者辦貸款也比你一個婦女好辦得多，起碼人家還不會怕我還不起或者賴賬。”秦忠良對王大娘說，“爲了虎子上學你老吃了不少苦，東借西借的借了不少錢。不說别人怕你以後換不上，起碼知道你現在沒法還他們。再說了，哪家親戚能很富裕，手裏有多餘的錢呢？何況現在一分開，都是需要用錢，一個當兩個用地時候呢？我盡自己的能力，能幫你多少幫多少，等虎子一畢業有了工作，你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到頭了。”

“哎！你們這些孩子都是我看着長大的，吃苦受累不說，一個個待人的心腸都是這麽好，叫虎子今後怎麽報答你們喽！”王大娘真誠地說。

“這點小事算什麽，别說咱們都是鄉裏鄉親的，就是遇到素不相識的人有困難也不能見死不救。”秦忠良跟王大娘拉着心裏話寬慰着，“隻要政策允許像這樣幹下去，大家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各家都分了一份地，有勞力的說過上好日子要不了幾年，隻是虎子不在家，我一個人種兩個人的地，年齡越來越大，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好多活想幹，可是力不從心幹不動了，老是麻煩你們我心裏過意不去。”王大娘說，“要是虎子上學和你們一樣娶個媳婦，過了三年兩載的能再生個孫子讓我抱抱，我死後也能閉上眼沒有缺點了。”

“嬸！虎子能考上大學，不單是你的驕傲，也是咱大秦莊的驕傲，他娶媳婦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姑娘會有的，說不定呢還能談一個城裏的拿工資吃商品糧的媳婦呢！到那時，你老人家就等着飯來張口，水來伸手帶着孫子享受晚年吧！”秦忠良說。

“俺的命薄，享不了那個福，不能動的時候，兒子能給碗飯吃，給碗水喝就燒高香了。還奢望什麽吃一碗盛一碗的像供神供仙一樣的供着！”王大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