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的婚禮,雖說辦的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但在秦忠良、秦明等衆人的精心籌劃和參與下,也顯得十分隆重和熱鬧,爲他們的新婚增色不少,這使大牛夫妻從内心感到欣慰和感激。他們在送走爲他們祝福新婚的親人後,盡情享受着新婚的幸福和甜蜜,規劃着怎樣過今後的生活。
兒女連心肉,就像雙手的十個指頭,咬咬哪個都疼。大牛媳婦的父母,對女兒跟大牛談對象并執意要嫁給他,并無太多的反對意見,因爲他們從大牛的言談舉止中觀察知道:大牛是一個實幹、能吃苦、誠實厚道、讓女兒可以托付終身的好小夥子。但他們爲自己的女兒着想,由疼愛變成了氣憤,變成了反對,也并不是無端的空穴來風,毫無理由。先是他們向大牛的繼父肖大彪提出爲女兒的嫁出根據條件随便蓋三間房子以便結婚後有個栖身之處遭到拒絕,後是大牛回到了已離開多年、窮得出了名的大秦莊,這使他們這一對做父母的本來就不樂意的心裏更是火上澆油,不能容忍。他們反對女兒跟大牛接觸,來來往往,談情說愛,時時刻刻看管着,提防着女兒别跟大牛私奔了,生米做成了熟飯可就糟糕了。但人畢竟是人,不像小貓小狗那樣拴起來、關起來,容易看管,一天三頓飯你得讓他吃,大小便你得讓她上廁所,更何況女兒已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證從此以後不再和大牛有任何來往,斷絕關系,各走各的路,各想各的辦法呢?這使原本就不忍心看管、折磨女兒的老人放松了警戒,讓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再限制她、跟蹤她,還了女兒人身自由的權利。
都說知女莫如母,朱豔豔的母親廖恒彩做夢也沒想到,平時一向聽話乖巧的女兒會背着父母離家出走,不見了影蹤。這使她和丈夫朱計寶又是氣又是恨。氣的是:這麽大的閨女,不該不懂一點禮數,心甘情願地跟大牛結婚,怎麽說也該跟父母說一聲,告個别,讓父母知道你的去處吧;恨的是:女兒自己選擇的對象,你今後享福也好,受罪也罷,反正爹娘沒有強逼你,是苦也是你自找的,是甜算你沒看錯人。兩位老人從不見女兒,又聽說大牛在大秦莊結了婚,辦了喜事,心裏像倒了五味瓶,怎麽想都不是個味兒。
“豔兒她爹,你别光生悶氣。咱們的閨女豔豔,自己往火坑裏跳,往窮窩裏鑽,你還能就眼看着孩子受這樣的罪,不聞不問嗎?”豔豔的母親廖恒彩對正在雙手抱頭生悶氣的丈夫朱計寶說。
“要問你問去!我怎麽問?她自作自受!有福她享,有罪她受,有苦她吃!和我有什麽關系?”豔豔的父親朱計寶對妻子說,“我懂禮數,知道幸福是兩廂情願,情投意合。她自己非要跟大牛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結婚,我有什麽辦法?我勸過她,勸她不要一時沖動,感情用事,物質是婚姻的基礎,是生活的根本和前提,但她就是不聽,說什麽‘非大牛不嫁’,非在秦大牛那棵樹上吊死,态度沒有一點改變,我有什麽辦法?有什麽辦法!”朱計寶對妻子怒吼着、發洩着。
“她,吃什麽?住在哪裏?你個老東西!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也是你的種,你怎麽就一點也不心疼她呢?!”廖恒彩哭泣着,反駁着丈夫若無其事的态度。“你不問我問,我明天到大秦莊看看,看看咱閨女有沒有個住處,能不能生活下去,如果像閨女說的那樣,大秦莊的人爲大牛蓋了房子,有住的,有吃的,我就放心地讓閨女留在大秦莊跟大牛過日子,要不是那樣的話,我硬拉賴磨,也把豔豔弄回來!你看這樣行不行?”
“行個屁!行?你明天去,黃花菜都涼了!過了一夜,咱閨女跟大牛到一塊了,生米做成了熟飯,閨女不是閨女,媳婦不是媳婦的,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就是帶回來,她就不是大牛的媳婦了?更何況,大秦莊那麽多的人,大牛親的、近的也不少,你說把閨女帶回來就帶回來了?還是先下手、早下手爲好。咱今天夜裏,就開車帶一些人去把閨女搶回來。既沒過夜,辱沒了咱閨女,也該咱閨女以後的出嫁留條後路,你看我這個辦法行不行?”朱計寶對妻子說。
“行!我聽你的!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過了夜,咱閨女就變成大牛的媳婦了呢?越快越好,你去安排吧,看從哪裏找車,哪些人能去?别管怎樣,咱當爹做娘的,不能讓從咱身上掉下來的肉沒吃沒喝沒房住,受這不是人受的這種罪,趕快把閨女弄回來!”廖恒彩認爲丈夫的想法有道理,贊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