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王嫂聽丈夫說完後,态度變得平和,火氣全消,大出一口舒坦的粗氣說:“我當是什麽大事呢,原來你們兄弟倆隻爲想法不一樣拌了兩句嘴,這算什麽事呀!一個人吃飯都能咬着腮,何況是人呢!一個人一個想法,對同一件事有不同認識、不同看法很正常。你們倆個好得比你對我還好,沒什麽!沒什麽!”她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六月天,孩子面,說變就變!”秦忠良對女人說,“平時對我說:遇到什麽事要冷靜别沖動,沖動是魔鬼。看你剛才沖動的那個樣子,活像一個魔鬼!”
“我是魔鬼,你也是魔鬼!不然咱倆怎麽能走到一塊,還同床共枕?”王嫂說,“我沖動也是爲了護着你、向着你,換個人,我才不會狗逮耗子多管閑事呢?”
秦忠良的腦子裏忽然想起《白蛇傳》的故事,說:“你是魔鬼并不代表我是魔鬼。”
“你不是魔鬼?是妖,還是怪?你說!”王嫂打斷丈夫的話,雙手攥拳重重地捶在丈夫的肩頭上,責怪地說,“對你好不是,不好也不是。那一年在張小妹和秦明的事情之前,俺表妹對秦明說的那幾句深情的話,我學給你聽後,你還說你怎麽沒攤着俺表妹那樣的多情女子,我今天對你夠關心體貼的了,你反而說我是魔鬼,沒良心!我恨你!”她嬌聲嬌氣撒着嬌,眼神中充滿了柔情。
”好啦!你多情多義行了吧!我是說許仙愛的白娘子是蛇,是妖是怪,是魔鬼,并不是說你的。”秦忠良拉着女人的手,哄着說。
“我拿面和點漿子,你趕快找個識字的,把牆報貼上,我不需要你哄!”王嫂用力甩開丈夫的手站了起來。
“你趕快上工吧,我找人去貼。”隊長秦忠良拿着寫好的牆報稿,安排人貼在全隊人上工、放工都要經過,都能看到的牆壁上。
新一期農業學大寨的牆報工工整整、不歪不斜貼在村子出路口的秦長懷門口左邊的磚牆上。兩側紅紙上“學大寨要大幹,大幹才能促大變”的口号,頂端紅紙上“進一步掀起‘農業學大寨’的新高潮”的标語,加上字迹的蒼勁有力,顯得鮮豔奪目,引人眼球。牆報的正文,前兩篇介紹了大寨人自力更生、艱苦奮鬥、三戰狼窩掌、四進虎頭山,開山劈嶺、戰天鬥地修梯田的經過,配着人物圖、景色圖。第三篇寫本省農業學大寨的先進典型——蕭縣郭莊人拉淤壓堿造田的情況。第四篇分别介紹本隊幹群在大寨人的精神鼓舞下怎樣苦幹、實幹,使糧食産量逐年提高,社員生活好轉的人和事。文章中熱情歌頌了大寨人的精神,贊揚本隊不少吃苦耐勞的人,充滿真情地呼籲全莊人團結一心、群策群力、獻計獻策,爲盡快使大秦莊舊貌換新顔盡一份力,出一份力。
大秦莊人進過學校讀書的人并不多,要不是上海下放的幾個知識青年來到這裏辦了幾個冬天的掃盲班教年輕人認識了一點字,那麽這個莊識字的真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了。看牆報的人,一開始大多是青年人,看過之後覺得還不錯,比以上(以前)出的幾期牆報的内容實在,頗有新意。他們議論着,評價着。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無意中的傳播又引來一些人的觀看和閱讀,就這樣口口相傳,引起了沒看過這期牆報人的興趣,他們有的幾個人結伴去看,有的獨自去看,評議着,琢磨着。有說有新意的,也有說是溜須拍馬的,一人一個認識,一人一個觀點,秦明這個本期牆報的編輯加撰稿人,此時,真正體會到了一個廚師的苦衷:衆口難調!